第五章(2/2)

他说:“好极了。您呢?”我说:“妈完全彻底满足了。妈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他说:“这次比上次好。”我说:“是,你叫得也好。楼底下都能听见。”

他说:“真的?我觉得声不大呀。我还强忍着没敞开了叫呢。”我说:“人家要是问你为什么叫,你怎么说?”他说:“我就说,我在看鬼片,吓的。”

我俩都笑起来,笑到肌无力。我浑身软透了,问他:“洗澡么?”他虚弱地嗯一声,很快就没声音了。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探了探他的鼻息,得知他还活着,放心了,闭上眼睛。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我恢复了理智,开始深感不安。我是天生贱骨头吗?不。我性欲旺盛么?不。我是淫妇么?也不是啊。可我怎么能跟儿子干出那么丢人的事?

啧啧,一个当妈的,怎么能那样?我是变态的女人,是儿子前途的毁灭性打击。我给平静的家庭生活带来了无法控制的灾难。羞啊。我感到极度羞耻,甚至在心里期待被制裁。

让我死吧,或者坐大牢。总之我要解脱。儿子也醒来。我俩互相望着,都有点尴尬、有点不适应新的身份。他说:“妈,昨天真好。”

我说:“咱这样,会不会遭报应?”他说:“会,肯定的。母子乱伦的,都有报应,不是撞死就是电死,死法都离奇,反正是暴死。”

虽然有准备,可是听到儿子说出这话,心里还是挺难过的。忽然,我再次听到那邪恶的“咔嗒”

声,再次闻到那股熟悉的特殊的骚气,夹着浓厚的腥臭。我赶紧让儿子起床去检查户门,他回来说:“咱家门敞着。”

我说:“邪了门了。是哪个猥琐男?”他说:“您怎么肯定是男的?”

我说:“啊?还能是女的干这事?”他反问:“您怎么肯定那是人?”脊柱沿线的汗毛一根根暴起。淫魔就在身边,时不时钻进我体内、啃咬我的神经。

我打不过它,我真的受不了。我要崩溃,午夜,我只身一人走在一座造型诡异、结构复杂的庞大建筑里,我一个人走进空空的电梯,按下“b3”我要去地下三层。

电梯走啊走,不停地坠落、坠落,显示屏上“b2”、“b3”可电梯并不停止,仍然继续往下。

我紧张起来,按紧急事故钮,没用,电梯有条不紊地继续运行,邪恶,阴险,像病毒。

电梯坠啊坠,像飞机着陆。我忽然想撒尿,小肚子一阵酸热,屄屄来感觉了,就像初二那次考试最后一道大题我不会作答,时间一秒一秒在流逝。

老师在我身边踱来踱去,反复威胁说“还有三十秒、还有十五秒”结果我的下面忽然收缩起来,莫名其妙,像失控尿床的孩子。

“-18”电梯终于停住。门打开了,一股浓浓的腥臭扑面而来,门外地面上满是蠕动的肠子,八万条,摞在一起,互相纠缠,表面黏液闪着淡绿色淡蓝色光泽。

远处依稀传来女人的声音,听不出是歌声还是呻吟。我心惊胆战走出电梯,忽然一脚踏空,我开始加速度坠落,耳畔呼呼生风。

我试图抓住什么,可偏偏什么都抓不住,我完全失控,在极度惊恐中开始拉屎。

屎条很长,热热的,不断,出来以后成了一头活的大章鱼,压在我身上,长长的带吸盘的触手把我身子紧紧箍住、我的嘴也被堵住。

我拼命试图叫喊,可喊不出任何声音。我喘不上气。我想醒来,可偏偏醒不过来。最后残存的意识告诉我,我快要死了。

我睁开眼睛醒来,发现儿子压在我身上,亲吻着我的脸,不断说着“妈妈我好爱你”仔细看,他并没醒,是在睡梦里撒臆症。

我推他,他太重,我手软,他纹丝不动,继续趴我身上睡,睡相可憎,呼出的浊气不断喷我脸上。

这是“鬼压床”?谁是鬼?我儿子?我的身体离不开他了,连做梦都在跟儿子做那些龌龊事。

他爸回来,我可怎么办呀?市井坊间本来就穷极无聊,没事还捕风捉影呢,何况天雷勾动地火。

纸里从来包不住火。蛛丝马迹一旦败露,我可怎么活呀?做出这种事,一旦被发现就死定了。

我曾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女人,现在我作了孽、我十恶不赦、万劫不复。世间很多事其实也简单,复杂的只是那层窗户纸。

捅破窗户纸的过程好比穿过瓶颈。我跟儿子过了瓶颈以后,逐渐放开、放肆,不觉得什么话不能说、不觉得什么事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