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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二章:论一个负责好男儿该有的态度

(二四三九)

隔日醒来的时候, 我人被卷在层层的被子下动弹不能,懵圈了半晌都没能回过神。

看着头顶上的床顶板,确认自己是躺在自家的床上无错, 只是脑袋仍旧昏沉,双目莫名涨涩, 对自己该时为何会沦为成卷餅馅一般的状态, 一时是完全理不出头绪。

挂着一脸懵地转过了头,惊见到自己身旁竟然躺了个人?!青丝流瀑, 仪表端杰, 此人闭着眼似疲眠未醒, 却是衣衫凌乱,春光溢露,看得我当即便是惊乍如虾般欲惊跳而起——只因四肢让结实的卷饼皮给裹了住,一个鱼跃身不成,反将后脑勺给磕去了床壁上。

我:※¥$&#*%!!!

久违的乱码符号不能表尽在下当时的锥脑之痛, 这一阵仗, 却把榻上的另一人给惊动了醒。

他将尚未完全清醒的目光,无意识般寻声投了过来, 茫茫与我对望数秒之后, 突然才是猛地一瞠,翻身惊起——瞅清了当时我二人的样状, 神色看来是比我还要惊惶震恐:——小……小春?!

一番动作使其衣衫更开, 我才瞧清他敞开的衣下, 竟有好几些能令人遐想的痕迹?!

一时间更是懵呆……惊震太过, 都觉得这脑子好像就被懵成了个九股麻花结没法子思考!

展昭随即便像回忆想起了事一般,看来是比我这先醒之人,更清楚当下这般诡状之来由,看向来的目光之中,一时便是痛苦愧咎又有自责般交相起伏。见到我面上依然一片茫白,犹如根本便没搞清楚情况,只下意识对他的呼唤以一声啊?作回应,眼神便更如呈在自剐。

在下被他这般模样看得心中隐隐约地发慌,下意识想退避,才发现自己还被卷在被里动弹不了。这般周身皆被束缚住的状态叫人更加没底!只是怎么挣扎,竟然都没法從身上层层包裹住自己的桎梏里解脱出来——

马逼这番包卷皮的手艺到底出自何家大师的手笔?!

到底是谁对在下下的黑手?!

居然只单靠一张被就把人裹结实至如此动弹不能的地步——这到底是出自哪门派新发明出还没去申请上专利曝光过的专业束缚带啊!!!

不得已,只好涨红着脸向展昭求救:展、展昭……帮、帮我……

一出口声音却哑糯得能吓上自己一跳!

便见展昭目光瞬时是颤动不已,再度与我对望了上,第一时间却是颇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明显是迟疑了会,才搭出手来帮忙。只是全程都不太敢看我,更在解开至临门一脚时莫名停下了动作,见到束缚大减的我乾脆准备自力将这单被皆扯下来的时候,一改方才停停顿顿的态度,猛地将视线正视下来,慌忙急喊:等等!小春!妳先莫要——

倾刻面色便是大红,很快却又似不知瞅见了什么,便又有微白。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惊愣了会,尔后才似乍然惊醒般仓皇偏开了头,目中晃动不已,看得出内心的惊愕动摇。

在下才后知后觉感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瞧,登时把自己的老厚脸都给吓红了。连忙抬手遮掩,尴尬万分又惊诧无比:我——我我身上的衣服呢?!

随即发觉拿手遮掩是杯水车薪,根本与乾脆裸奔就没啥两样!

赶忙重拾起方才才挣脱开的被子胡乱拉上胸前,便正瞅见自己前胸延落下的点点红痕,呆了片刻意识上此为何来之后,腦中顿时有如被一柄比传说中寻常雷公槌更高等的一法物·雷神槌胖击——

至彼时,作为个见闻库丰沛无比的大知者,便是人再懵再迟钝也得意识过来了,我僵硬地抬起头瞅向展昭,结结巴巴:我——我们……我们之间——

后头的话是难为情到叫人一时说不出口来!

展昭大约便是以为,在下彼时乃因羞愤交加,方至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本就愧对的面色更盛,简直如要自裁。

因见我已拉上单被遮掩,才敢回过首来,端正跽坐于我的面前,神色亏咎不已,昨夜……昨夜是展昭,冒犯了妳——对不起!小春——我……我知是我不该,我……无论妳如何怨我怪我,或要我如何,展昭一应受著,绝无会有二言!

那般嘶哑艰涩的言语,面带彷佛亲手伤害扯撕裂了何重要之物的痛苦——

在下被惊震至九重天外的神志,至此才稍回过魂来,隐约终于想起点昨夜经过。

自己与展昭两人跌摔至床榻上后渐有上何亲密举动的画面涌入脑海,可其后的记忆又偏偏就煲成一锅糊粥,咋想都想不出来——这等记忆断层的截点,简直能要急掉人的老命!

不过再之前的记忆倒还清明:欧阳老头在人澡洗一半就突然冲进来与尔后莫名的言行举止、乍见自己房中展昭的异常、屋中那可疑的小炉、自己身上后来突发的异状……展昭与欧阳龄当时隔门一段未能深想的对话,在神志清明后的如今一想,还能得不出答案?

——马他个欧阳龄——还说送什么大礼过来给人?!

敢情这大礼指的是——指的就是被打包后的展昭吗?!!

这个没羞耻的老头——原来这就是他口中说给人牵红线做媒的法子吗?!! ╯‵□′)╯︵┴┴︵┴┴︵┴┴

马逼的分明是打算坑死人才对吧?!!

活该他给人束缚在山洞里一关关大半辈子啊!!!

重点是他以为在下是男人都仍敢这么干,这人的三观是都给哪方堕仙的月老给碾碎吃掉了吗!!!

那、那自己和展昭后来——

我瞠大眼撑着明明睡了一觉莫名仍是昏重的脑袋,满面烧灼地拼命回想,可清明的记忆偏仅停留在二人跌摔去床上的地方……隐约有印象两人的衣衫,至其后好似在不知觉间皆磨蹭了开,彼此体肤相近,只觉自己浑身上下彷似火烧,再有点点落下的颤栗。当时根本无能再思考其他,一心便只欲往身上这令自己钟意上了的人的身上贴去,仅想、仅想与他亲近、与他更为靠近……

在下还陷在自己一片混乱的内心吶喊世界中,死命敲开脑壳想扒找后来。外头现实中的展昭,却已满面愧色地将唇一抿,把话说到:……小春,千错万错皆在我。我会予妳一个交代的!

从头至尾,便无有过半句推诿。

我才从记忆的黑洞里抬起头来,一时却还没完全摆脱懵圈地问他:啊……交代?什么……交代?

展昭低下首与我对视,平齐的目光中可见我自己的倒影。他眼底虽藏有几丝难察的忐忑,仍是再认真郑重也不过:……展昭冒犯了妳,自该……自该对妳负责的。

其眼中的波涛大起又伏,我一时却不能看得尽懂。只知他将自己的指掌轻覆来我手上时略有轻颤,好似……竟好似,在怯惧著什么一样。

只是他的神色仍端是再诚挚不过,无有一丝一毫的虚应敷衍。开口嗓音之低哑磁沉,听得人皆为之颤神:……小春,我展昭此一辈子,或许无法与妳锦衣玉食,珠玉琳琅。可我从此,誓将尽己所能地、成妳一世依靠、为妳挡雨遮风,护妳馀生安康……如此,妳可不嫌弃……可愿,可愿让展昭,娶妳为妻?

我猛地直直惊视向眼前之人,听到这般样的话,一时间将什么尴尬羞窘都给忘去了!只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从深底汹涌澎湃而来!一波大力冲撞着自己心志,令人在一瞬间几要忘了吸气,管它前因后果如何,仅管先点下头便是!

费上九年二虎之力,才算让咆啸的理智及时止住了煞车。见到他这般态度,大概也能明了了状况,终于不得不问:我们……我们之间,昨夜到后头,可是……可是真的……真的……

问至后尾,语音难免虚颤。忍不住频回想起昨日自己十分不矜持地往他身上猛蹭的画面,噪锐的背景音里站满一排排的吶喊大师孟克先生,不停双手捧颊在尖叫着【虞春尔一祸害到底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尔竟乃残害了堂堂一清白的黄金良家妇男啊啊啊?!!】

啊呸不,这好像不该是该挠叫的点!是虽自己身上这等在此地已可称作为世纪老剩女的清白,好似也没啥可特别拿出来骄傲说嘴的,可稀里胡涂没个印像就给丢了,便是这丢的对象,是自己新近搞清的暗慕对象;且这暗慕对象的条件,还好到让人觉得就是栽了好像还算赚了?可在下一时还是有点不知咋应对的慌啊怎么办?!

展昭显然明白我当时欲问者乃何事,面上登时通红成一片。哑着声窒著嗓,没听过他说话这般坑巴过:不,我……我后来,没有……

見我一臉驚疑地瞅瞪著他,他很快便似耐受不住了般瞥错开目光,人是窘迫不已,开口吭吭哧哧:我昨日,在……时,曾碰动上了伤处,因而曾……恢复了一……一两分的神智。是故我……我没有……

他说得尴尬不已,我脑中便忽然浮现出自己曾从哪抹上过一掌红的记忆,一瞥见去床单上的红渍,面上也不觉呈现出一片窘红。

马逼刚才瞧见这滩血渍的时候还以为该不会是那个啥——原来这点落红的来由,竟反是从展昭他身上那头来的吗?!

展昭仍在窘迫:可我确实是冒犯了妳。即便半途清醒了几分,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我怕,怕仍会要忍遏不住。是故,我才……

他话语未竟,可我已瞬间秒了懂。

脑中勾勒出一番景象,大抵是昨日咱俩在倒去床上俩相跌撞的刺激兼猛然爆喷的药物作用下,神智一时都是再不清明,因而做了好些不合礼法的碰触,差点便要如罪魁祸首所愿俗烂成功。可在下的手却恰好在吃他豆腐的过程里,不小心使力抓压到了他不久前于自己手上划割出的伤处——只是他不知是不好意思说我,亦或自己当时也晕懵著不清楚,方才才说是自己动碰得伤处。

总此彼时突如猛来的惊痛,令他一时又清醒过了神志,一清醒便被当下与他友人交相缠绵的景况惊得二五八万,大约差点没吓破他素来洁身自好君子清白的胆,竟能生生强令自己便止断了动作。

只是药性上头本难忍,他这般勉力停下举动,简直比当柳下惠还大能,直超达超人类的极限——可见我竟还在下头火上添油动手动脚欲对他不安分个没完?!

当下便是怒扯单被来把这可恶的妖精……啊不,是一点定力也无直接就没了意识的友人给裹实了住,甩手一推将人滚去床榻的最内侧,以彻底阻断在下再对他毛手毛脚挑战君子心性的可能性。然后就任由我扭蹭在一团自力扯不开的单被里艰熬,自己则踉跄去了离床榻最远的边角,待到……大约是待到药性被他……自行消退了以后?在半昏半醒未有明白知觉间,才会再倒回来榻上歇息……

(二四五〇)

……原来咱俩间仅是擦枪走火走了些滑边球,却在战前实时止住了戈啊。

……原来在下方才一副卷饼状态的始作俑者竟就是他搞得?

这当时可得下上了多大的狠劲啊!

都狠得让人完全动弹无能了!!

(二四五一)

想起自己不过在入房后才吸上不久的炉香,便已整人自控不得。可他听说在另被下过不知啥可疑的过量药后,又入来更吸了炉香,却还能在中途强自醒转……这等广大意志力的差距,简直足令人供为人神来膜拜,着实令在下心头一时是羞煞不已!

又因他是因自己缘故,方会被欧阳龄那疯老头给盯上折腾了这么一回,更加觉得对他无地自容,因而在他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撇下自己在得知这结果后,心头在松下气却又好像有点莫名小复杂的诡异心绪流窜的难言感不说……明明咱俩都是遭人设了计才至如此,可他方才对此却是只字不提,除引咎自责之外,再无推托其它。这般样的一个人,便是当真与之发生了什么,就是昧着良心,也没法将错全赖去他身上。更何况情形根本还没至那等地步。

我瞅向他手上那被他自残出的可怖伤处,好似比昨日清醒时见时更严重了许多,一时心中五感杂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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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杂陈,有些不知该作如何想法。

于是我垂下眼,围实单被与他求了证:昨夜房中爆开的那小炉中所燃的,是……是那等物事吧?

展昭正回了脸,神情却渐渐变得复杂。过了会才抿上了唇,点了下头,也算是终于间接表明出自己昨夜行为不妥的缘由。

可你在来之前,便已先被欧阳龄那老家伙给……给下过药了?

便见展昭面色一瞬下沉,怒咎之情在他眼中闪现,他将天生带翘的唇线绷得更紧,片刻过后,方才又点下了头。

他这般闷葫芦不问便不说,我乾脆与他摊开了讲:昨夜,你那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又是沉默了好半晌,方开口避重就轻地道出,因我这两日突然闭不见人,他心中担忧,却又打听不到缘由。昨日欧阳龄出现在他面前,曰他知晓原因,自己才会与他单独出门。谁知却因一时无备,方大意着上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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