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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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姑娘的手，仔仔细细端详一番，还不及说什么，旁边一位贵妇已先惊叫出声：“哎呀，好俊的孩子！”

周围人等本来对一个小丫头无甚兴趣，被这妇人一喊，纷纷转过眼来，有那年轻爱说笑的，当下便笑道：“莫不是天上小仙女儿下凡来给老夫人贺寿的？”

沈老夫人一听，笑意更深了些，将芙蓉揽进怀里，细细问了名字年纪，芙蓉都一一答了，童声清脆稚嫩，听得沈老夫人愈发喜欢，对周氏嗔道：“你倒是好，藏着这么个好孩子，偏不肯带来见我。难道我是那虎姑嬷，会把你家的芙蓉儿给吃了么？”

周氏知道她是玩笑，便也作惶恐模样连称不敢：“先前三丫头年纪小，礼数也粗疏，就怕她不懂事冲撞了您，这才一直不敢带来。”

“看在孩子的面上，不与你计较。”沈老夫人笑着摆摆手。身后早有伶俐的大丫鬟将普通见面礼换了，改成一对小小尺寸的金镯，老夫人瞥见，仍嫌太简薄，又命去拿出一个璎珞项圈，一个长命锁来，一齐做了见面礼。

很快又有客来，老夫人不得不放开小姑娘，喊来一个可靠的丫鬟：“春燕，你带柳三姑娘去大姑娘那儿，叫大姑娘好好照看妹妹，领着她吃果子玩笑。”春燕应下了，牵着芙蓉离开，而周氏与芍药早就与二夫人一旁叙旧去了。

春燕也只十三四岁的模样，见着芙蓉一张粉白小脸，爱得不行，便逗着她说话。芙蓉小短腿走路慢慢的，说话也不紧不慢，偶尔应两句，一段不长的路，春燕便将沈家内院的事儿倒了个彻底。

沈家有三房，大老爷与三老爷都是老夫人亲生的，二房老爷则是庶出。沈家一门三进士，说的便是这三兄弟。

沈家家风不错，到目前为止，沈家三房都没有庶出的儿女，大房两位姑娘一位少爷，二房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三房只有一根独苗苗。

现在芙蓉要去找的正是大姑娘沈芸，大户人家做酒，总是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同身份地位年纪的人各有不同的招待。来的客人中有各府贵眷，自然也有大大小小的娇客们，沈芸今年十六岁，作为沈家长房嫡女，自然就承担起了招待她们的任务。

一路分花拂柳，拐过一道月洞门，春燕突然停步，有些紧张地低下头行礼：“三爷。”

被称作三爷的年轻男子站住，转头看过来，见是老夫人房中的丫鬟，点了点头正要迈步，突然又转过来，视线直直射向被春燕挡住的那半张小脸。

“你，你……”

春燕微红着脸，悄悄抬头想偷看他一眼，却见他的视线正盯着自己的腰，登时从头红到了脚，手足无措了一会儿，裙摆被人扯了一扯，终于醒过来，再看向三老爷，发现原来他看的不是自己（的腰），而是还不及她腰高的小姑娘。

“这、这是柳三姑娘，老夫人命奴婢领她去大姑娘那儿。”

沈三爷收回眼神：“原来是柳家的丫头……”

一直保持着安静的芙蓉忽然插嘴：“我不是丫头。”

沈三爷一愣，再次看向她，只见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天真无畏，那模样，俨然就是一个幼年版的芙蓉。他的声音一下就温柔了：“对，是我说错了，你不是丫头，你是柳三姑娘。”

芙蓉歪着头看他，他也微笑着看向芙蓉，站在一旁的春燕：？？？？？？

对视一会儿，芙蓉从春燕身后绕出来，走到他身前，仰着头看他。沈三爷不由自主蹲下来，与她平视，也不在乎衣摆是不是拖在地上沾了灰，略有些忐忑地等待她说出下一句话。芙蓉没让他等了很久，伸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短短几息，于他，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他张了张嘴，忽然有些想落泪，只是忍住了，轻声告诉她：“沈应，我叫沈应。”

“沈叔叔好哇，我叫柳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