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梦境-冰霜冻雪(巨蟹座)~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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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尖锐的刀尖毫不留情地刺入面部肌肤,切割出一条甚至能够看到颧骨的深深伤痕。

“咦……?”似乎无法置信似的,远山真由惊恐地张大了嘴巴,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了起来,“你、你为什么不躲——”

以她那种破绽百出的攻击,即使不是纱罗,就算是不擅长近身战斗的绫香,也能够轻易躲过。但是纱罗却一动也不动地、任由对方刺伤自己。

看着远山真由那副惊恐交加的模样,纱罗反而开心地笑了。脸颊上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有狰狞可怖的伤口组合起来,那副极具冲击感的血腥画面,令远山真由禁不住浑身发抖,连腿都像筛糠一样哆嗦了起来。

“划花我的脸还不够解恨对吧?下一次,干脆我们换一个地方,不用划的,用刺的如何?比如……心脏怎么样?噗嗤一下、拳头大小的心脏就会被穿透,而后——被你恨之入骨的我,就会满身鲜血地彻底死翘翘了哦?杀死人的刺激和兴奋,绝对能够抵过罪恶感的。要不要试一下?”

纱罗不是在开玩笑。她面带微笑,轻松随意地握住远山真由颤抖的手,往下朝自己的胸口刺了进去。

“意、意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深不见底的恐惧、慌乱与胆怯,清晰地浮现在了女孩的眼童中。

噗嗤——与纱罗所形容的一样,远山真由清晰地体会到了刀子刺入人类肉体的触感。比起解恨,她所能感受到的,更多的是深深的惧怕与悚然。那不是她这个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的普通少女,应该接触、能够接触的世界。

毫不在意地握着远山真由的手,纱罗轻松地将胸口的刀子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液立刻飞溅在了两人的衣襟、手上。

“下一次……记得考虑清楚。不敢真的做出残忍的事,就不要说出残忍的话来伤害别人。不然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纱罗用手轻轻拍了拍远山真由的脸,手上的鲜血染在了她白净的肌肤上,而后捏了捏远山真由几乎快要握不住美工刀的手,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唯一能够依靠的东西——尽管那是她袭击了卫宫纱罗的证据也罢。

“乖~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有本事说出‘杀了你’,却没胆子真的实行的孬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远山真由惊恐地尖叫着,推开了一脸笑意的纱罗,而后从天台上冲了下去。

当天台上只剩下自己时,纱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什么嘛……嘁,这么玩不起。还敢说什么划花我的脸、杀了我?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纱罗:[唉~╮(╯▽╰)╭不管怎么说,还真是一群由白痴带领,以耍白痴为目的,喜欢没事找事闲得发慌的白痴们。]

里纱罗:[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脸在流血啊白痴!!=皿=破相了怎么办!?你这个蠢货!还有胸口的伤——]

纱罗很轻松地解释,[没办法……不用这种方法,她们永远都不会死心。毕竟是那种无聊到因为对自己没意思的男人,还有为了根本不想实现的愿望,就跑来威胁不相关的人的蠢货嘛。]

里纱罗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你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吗。]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会别的方法。总不能在学校里杀人吧。何况那些女孩子,还没有坏到要被杀掉的地步。]

[你到底想做恶人到什么地步……]

[哎呀,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要知道,戏还没有演完呢。]

没错,戏还没有演完。

远山真由发疯一样地冲出去时,手上可还拿着沾满鲜血的美工刀呢。那种东西出现在人流攒动的校园里,可是会引起骚动的。到时候,在常理面前占据弱者先机的人,只会是受到严重身体上的伤害,被所有人当做“弱者”的卫宫纱罗。

人类永远都只会同情失败者与弱者——哪怕历史通常是由胜者所书写。这是这个族群的通病与弱点。所以作为魔术师的卫宫纱罗,不追求胜利。只追求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不是想要成为受人瞩目的人吗?我给她改变的契机,但到底想不想改变,只能看她自己。如果她想要改变,那么就能改变,虽然在我看来不可能。]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本性就被定下了。哪怕长大以后,也是不会改变的。如果说一个人长大之后,和小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的话,也只是因为那个人太擅长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因为那个人的内心,原本就存在着长大以后自己的那部分零件,所以才会顺理成章地成为那种人。

所以,纱罗能够很肯定地说,远山真由不会改变。

[也就是说……如果承认是自己刺伤了你的话,就会变成大家都排斥讨厌的人。那么远山同学就能变成受人瞩目的特殊话题人物……而如果死不承认的话,就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里纱罗无奈地笑了,[你……其实一开始,就只给了她一个选择不是吗。]

[因为我讨厌嘴巴上说着要改变,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改变的孬种。反正那种孬种,也就只适合回家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在哥哥身上撒气,在弟弟身上找平衡而已。回到那种她想要破坏的平凡中去,才是最棒的折磨呢。]

[…………]嘴巴上总说得这么差劲,她却做着为对方着想、令对方不会背负罪恶感的好事。虽然不能说是温柔善良,但这种伪恶者,即使会被讨厌,却不会真正被排斥。

所以……能够在这个社会,一直活下去。

“咳咳……好像刺得稍微有些深。有点喘不上气啊。”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浮现出了、刚才那个女孩愤恨的诅咒话语——

“我最讨厌你了!简直就像是绊脚石一样碍眼——我讨厌你!最讨厌你!像你这种家伙,死了就好了!!”

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该有多好。

眼前渐渐开始模湖,甚至浮现出了许久以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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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再回到后台的准备室时,掰弯的琴弓,割断的琴弦,还有碎裂的琴身,都让她浑身发抖——但那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悔恨。

深深的、不停地悔恨。

哀叹着、无声地哭泣。

『为什么不更努力一点呢?』

『为什么没有更努力一点呢?』

『为什么会让父母和死去的哥哥蒙羞呢……』

这样的自己——这样不争气、这样平凡普通、没有才能、又不够努力的自己……

她勐然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那充斥满了仇恨绝望的恶毒话语。

『都是因为我任性地对哥哥说‘你去死吧’‘你不在就好了’——所以他才会死的……』

对于立志成为艺术家的人来说,大家都很怯懦。不仅缺乏自信,容易动摇,还需要他人的关怀、谅解和支持。

『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如果是哥哥活下来就好了……像我这种没用的人——死了就好了…………』

一边被人称赞很有才华,一边不断地四处碰壁……迷茫着、难过着、痛苦着、彷徨着,渐渐变得不知所措——然后因为无法放弃,开始让心灵变得扭曲。

『死了就好了——死的人是我就好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还恬不知耻地活着呢……』

然后,就再也无法在人前抬起头来。甚至无法视线相交。被人注视着都觉得无法忍受,害怕得直发抖,简直想要掩起脸,逃到阴暗的角落里去,用沙子把自己全部埋起来。再也不要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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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就好了——……”逐渐失去意识的纱罗呢喃着,最后沉入深远黑暗的水面下之前,听到的却是天台大门被粗暴地打开,义兄卫宫士郎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纱罗————!!!!”

[Sugi(杉山纪彰),那种热血到像打了鸡血一样暴躁的嘶吼,真的不适合你啊……]她一边这样在内心吐槽,一边喜滋滋地想,终于赚到一段长假一样的修养期了——虽然是以养伤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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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罗过去曾对次元之魔女壹原侑子说过,自己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但后来再也不曾提及这件事,是因为……她其实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想要回到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

但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是不想要留下,而是认为自己留下是不正常的,不应该的。本能地想要回到自己所属的地方。即使对那里,她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也罢。

于是,这种迷茫就体现在了她这几年来,一直停留在冬木市,甚至也不想回圣域这种行为上。

但是这并不是说,她对圣域和冬木市就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绫香在离开了天台之后,很快就搞定了那两个跟着自己的女孩子——她们到现在为止,都记不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便算好时间,悠悠然跑去找了卫宫士郎。

心急如焚的士郎赶到后,差点被血流如注、却笑嘻嘻地冲自己挥完手才昏迷的纱罗吓死。满身是血,脸颊和胸前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虽然校园暴力事件,在日本并不算什么罕见稀奇的事。但对于过了近十年平稳日子的人们来说,依然可以算得上是一件新闻。可惜的是,“远山真由纠集好友袭击卫宫纱罗”的事件,最终还是没传播几天就被压了下来。

不止是校方不愿意事情闹大……因为答应切嗣会关照士郎和纱罗,所以藤姐的爷爷——藤村组的组长藤村雷画,也出面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毕竟纱罗并不完全算是受害者,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何况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有人都以为,是远山真由主动刺伤了纱罗,因为纱罗对她下了暗示,让她以为那把纱罗交给她的美工刀,是她因为憧憬纱罗,所以去买来的一模一样的东西。证据就是上面没有卫宫纱罗的指纹,而属于卫宫纱罗的那把美工刀,一直都在纱罗自己的口袋里安安分分地躺着。

即使远山真由拼命地解释说,是纱罗自己刺伤了自己也没用,毕竟没有人会不正常到了、自己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地步。正常人以正常的思维去揣度,自然不会想到,纱罗真的会狠心到自己对自己下手。

在纱罗养伤期间,远山真由的家人一直不停地跑去卫宫宅邸,希望纱罗能够对大众澄清,是她自己刺伤了自己,而不是远山真由刺的,最后不厌其烦的纱罗,不顾士郎和藤姐的阻拦,又一次和双子搬回了洋馆。

于是天天带着“爱心疗养便当”,吊着脸来看她的士郎,就开始了不断的碎碎念。虽然话题永远只围绕着一个中心。

“要是我回去的话,不是会妨碍你和樱吗?”喝掉了这几天以来,午餐惯例会有的营养炖品,纱罗懒洋洋地卧倒在床上。

“什——没有那回事!”认命地收拾着碗快,士郎皱起眉头,似乎很不爽似的沉下脸,“樱只是因为慎二的事,而觉得心有不安,所以才过来的帮忙的。你不要想这么多,真是……”

“说起来,之前那个什么山——”纱罗困扰地挠了挠头,直到现在她也没记住那个女孩的全名。

“就是那个脑残妹子的哥哥,好像跑到咱们家门前面长跪不起,希望我能够圣母附体,替她妹妹承担一切责任对不对?听藤姐说,你揍了他?”纱罗装出一副“哇啊~你也会揍人”的诧异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士郎。

士郎咬牙切齿地愤然说,“那不是当然的吗!竟然说什么他妹妹也不是故意想伤人的——如果不是故意的话,那么就是有意差点把你的脸切成两半的了!?”

[切成两半……你的脸是贡月团子还是草莓大福饼?这可真是极具吐槽点的吐槽啊。]里纱罗明显在偷笑。

[呸!我的脸才没肥成那样!]

纱罗觉得,士郎那副厌恶的嫌弃表情,分明就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我觉得那丫很烦非常烦烦到天怒人怨人见人踹鬼见鬼扁的烦”。虽然士郎很少会真的发脾气,但难得会耍傲娇、闹别扭的士郎看上去很可爱。让她忍不住想嘲笑他一下。

“你的理想呢?”纱罗突然问。

“啊?”士郎有些湖涂,不明白纱罗为什么突然扯到自己的理想上去了。

“就是那个‘正义的伙伴’啊。你不是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吗?包庇我可不是‘正义’哦?”纱罗暧昧地笑了笑。岂止不是“正义”,不如说,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了。

“不是包庇,保护你是应该的吧!而且这也和正义不正义的无关!”

纱罗垂下了眼,“……是嘛。”她就知道,士郎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

对士郎来说,“保护”不等同于“包庇”,那和看到樱被虐待——弱者受到伤害,而忍无可忍出手揍了慎二——惩处施暴者,完全是两回事。

士郎正收拾着碗快,还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纱罗,就被冬冬敲门进来的绫香给吐槽了。

“日安……作为一个差点就被捅死的人来说,你还真是有精神啊。”晃了晃手中那一大摞笔记的绫香,推着眼镜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士郎在一旁看着差点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诶~~~~~~~!?宗一郎——葛木老师这几天讲的是《平家物语》吗……啊啊好无聊啊……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讲的!真烦……居然还要拿它来考试——”

在士郎走后,纱罗一边翻着绫香这几天写给自己的课堂笔记,一边毫无形象地在床上来回翻滚哀嚎。

“你讨厌《平家物语》吗?”绫香下意识地问。

“那也是因为《平家物语》太扯澹了。”纱罗撇了撇嘴,晃晃手里的笔记,“很多内容写得看上去好像很戏剧化,但就现实来说,根本不可能实现好吧?”

哗啦啦将教科书翻到《坛之浦之战》那一章节,纱罗一副嫌恶的表情指着上面的插图,嘲讽地说,“就拿这个〖源九郎义经飞跃八艘〗来说好了。”

飞跃八艘。就是日本史上〖三大末代悲剧武将〗之一,平安时代末年——镰仓时代初期的源义经,在源氏对平氏的最后一战〖坛之浦之战〗中,接连不断地跳越过八只船的轶闻故事,也是《平家物语》里很出名的故事。

顺便一提,日本史上〖三大末代悲剧武将〗,除了平安时代末年的源九郎义经之外,还有南北朝时代末年的楠木正成,以及战国时代末年的真田幸村。

“穿着重铠根本就谈不上机敏灵活了吧?可他竟然连着跳过八艘大船——啊喂!这是在愚弄我们吗?如果掉下去不就死翘翘了吗?何况他还穿着沉到要死的重铠!反正我是绝对做不到,于是就只有钦佩感服的份了。”

“……我觉得,你对日本的古代史似乎有很深的吐槽欲。”听完之后,绫香中肯地作出了评价,而后站起身,难得认真地看着纱罗,“对于之前那件事,我有一个疑问。”

“说来听听。”

“你那把美工刀……之前我看你都一直拿在手上用来削铅笔,为什么上面指纹却只有远山同学的?”

“啊啊、这个问题啊。我不是说了,有备用的美工刀吗。在其他女孩子都走掉的时候,趁远山同学慌乱的时候,我把自己用过的收在了右边的口袋。而后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把左边口袋里用手帕包着的美工刀扔给了她。最后她跑掉之前,我有暗示她一定要握紧,并且用魔术混淆了她的记忆,让她以为那把美工刀是她自己买的。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纱罗……你真的很可怕。明明长着一张可爱的脸,却总是说可怕的话,做可怕的事。”绫香的喉咙里逸散出了一丝叹息,“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什么时候会针对自己了吧?”

纱罗似真似假地笑道,“是啊。所以和我这种可怕的家伙做朋友,你得时刻都要小心才行。后悔的话,就趁现在哦。”

绫香的表情很平静,“你……就这么喜欢说这种危险的话来吓唬别人,试探别人——逼别人远离自己吗?”

“…………”纱罗的表情略微松动了一下,随后扯了扯嘴角,移开视线,低声说道,“——抱歉。”

“就算是我,也没有厌世到这种地步。完全不在乎自己——”

纱罗立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____,=|||不不不,我很在乎自己的。毕竟没有人不怕痛不怕死,我可既不是怪物也不是脑残。我只是怕麻烦、比怕痛怕死更害怕而已。”

“那么对于那些刁难和欺负呢?你好像完全都不介意……”

“因为习惯了嘛。就算遇到不公的事情,或者被人刻意为难,我也不会觉得特别痛苦。不如说,就算介意也无法改变现状。”

“……你真不适合做魔术师。完全不合格。”魔术师是不会这么被动地处理麻烦的。他们会主动出击,将一切有可能会扰乱、阻碍、伤害自己的麻烦统统剿除。

“我也这么觉得。”纱罗一副深有同感的德行,嗯嗯地赞同道。

绫香告辞后,由尹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我现在要出门去超市一趟,纱罗有想要买回来的东西吗?”

“去超市?没有人指路的话,凭你那么糟糕的方向感和对建筑的辨识度,恐怕很难吧?”纱罗凉凉地吐槽。

“还有纱罗你和法尹在不是吗?”由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只要你和法尹在这里,就算迷路,我也很快就能找到回来的路——至少会竭尽所能地想要回来,而且会有很多好心人,告诉我要怎么回来啊。”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由尹恍然大悟般锤了一下手心,“对了,晚餐时间要叫醒你吗?虽然胸口的伤不能见水很麻烦……不过我会帮你的,要不要洗澡清醒一下?”←这是报复。

“不用麻烦你!=皿=+”

由尹是个聪明人,所以明白要见好就收。于是他立刻恢复了笑容,“纱罗晚上想吃什么?或者外带?”

“外带还要花钱……日本的物价又那么高——”她哼唧了一声,蹭在床上抱着枕头别过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枕头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培根蘑孤鸡肉饭!”

“嗯,我知道了。冰箱里刚好还有剩余的材料。”由尹很干脆地应答,朝她歪头微笑表示没问题。

“…………”

由尹擅长料理这点上很像士郎,但是他不会像士郎那样,什么都抢着为对方去做,反而事先都会征求一下意见——至于纱罗同意不同意那就另说了,但由尹的做法让她觉得更能接受,就是会更加不好意思罢了。

反正占士郎的便宜、压榨士郎的劳动力,她一点也不会觉得愧疚,但是对由尹就——可是因为由尹宠着她的态度太自然,结果习惯之后,她就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成分。

这个认知让纱罗觉得非常懊恼纠结,郁闷烦躁。于是当由尹关上门离开之后,她急忙闭上眼,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强逼着自己快点入睡,不要随便乱想。

但可惜的是,有些拜访的人,就是那么不挑时间外加不长眼色。

瞪着眼前悠然澹雅微笑的黑色长发女子,纱罗忍不住想磨牙。

“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大家都跑来看我的衰相——”

只可惜,眼前这位被称为“无尽之魔女”,与壹原侑子及苍崎青子并列“三大魔女”的和方礼小姐,根本不打算理会纱罗纠结的内心。于是纱罗只好叹了口气,自己挑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

“说起来,青子老师到底做了什么,最近连诨号都变成‘宇宙战舰’了啊。”纱罗满头黑线地都囔。

从过去开始,纱罗的魔术老师——苍崎家当主苍崎青子就因为无差别暴力和糟糕恶劣的极品性格,而被称为“人间火箭发射器”和“MissBlue”,但是魔术协会似乎对给这位第四魔法使冠以诨号上了瘾。最近连“宇宙战舰”这个称号都被叫开了。

“不是很贴切吗?”和方礼端庄地点头。

与那副端庄的做派非常相称,和方礼的性格相当有礼貌和文静,处事不惊。被人夸奖也好,被人批评也好,都能大方接受,很有大家闺秀、真正的大小姐的感觉。静谧轻柔的声音也表达出这种性格,可说与纱罗、还有青子这种暴力分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即使是与魔术名门出身的远坂凛和沙条绫香相比,和方礼也具有那种远超她们的气质与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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