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生实现and再续前缘（2/2）

“草蛇灰线，伏脉于千里之外”，是何长在行文、做事的一惯手法。

十几年前的那次放灯节，他与北平布政使张昺的爱妾柳如香眉目传情，私下幽会，却被张昺识破，派人谋杀其未果，却因此害死了云北归的父亲云秃子。后来何长在跟随燕王大哥起事，占领北平城，并主动将张昺留给云北归报仇雪恨，自己却偷偷将柳如香藏了起来——因为他根据柳、范二人样貌及其他人的旁证终于确认，这位半老徐娘竟是天下第一美人范丽华的亲生母亲！靖难之变后，大哥登基为帝，自己事业发迹，便将心目中的丈母娘柳如香好生供养了起来。后来又买通宫中太监宫女，将柳如香的消息传给了贵妃范丽华。

二哥云北归第三次北征蒙古得胜回朝时，皇上龙颜大悦，亲自出京师迎接，并在北苑猎场围猎三天，以示庆祝。趁此间隙，何长在精心安排，将柳如香送’入宫中与范丽华相认。母女相见，自是一番悲欢离合、痛哭流涕。依照何长在的主意，范丽华在一次皇上临幸后，流泪诉说自己身世可怜，自小无父无母，老家唯有一位远房舅母柳氏，自小对自己甚是疼爱，恳请皇上恩准其时时入宫探望。此时皇上的心思开始转移到欲罢不能的马贵妃身上，对此事并未多加留意，便随口答应了。自此，柳如香得以经常入宫，与范丽华交流感情。

当然，柳如香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今天，都是拜“小狼狗”何长在所赐。他心里想什么要什么，她自然一清二楚。

在一个早春时节，入宫的柳如香随身带去一把折扇，还有几大箱礼物，都是自己这个“舅母”献给范贵妃的。见多识广的范贵妃对那几箱礼物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嘴里嗔怪“舅母”为何如此破费，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把折扇上，轻轻打开后，似曾相识的字迹映入眼帘：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范丽华娇’躯微颤，声音发抖，道：“舅母，这把折扇从何而来？还有，那么多的贵重礼物又是怎么来的？”柳如香看了左右，低下了头。

范丽华示意宫女们都退了去，目光冷冷地盯着柳如香——自己的绝世容貌出自于她，可是一样的命运多舛、遭际非常，好不容易得以相认，可是今天她居然带着如此多的贵重礼物，必是从事皮肉生涯的积蓄了，自己已经身为贵妃，这些东西又怎能接受？

柳如香长叹一声道：“为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这些东西是为娘做哪些事挣得对不对？娘对天发誓，绝对不是！也不是张昺那老头子留给为娘的！”范丽华满心疑惑，举起折扇，道：“是他送的？他是谁？”

柳如香也不答话，慢慢起身，走到琵琶台前，笑道：“多少日子没碰这个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住。”手指轻轻一挥，一曲《夕阳箫鼓》应声而起， 尽管旋律柔婉，尽管情调安宁，却让对面的范丽华浑身一震！她颤声道：“你，你，他……他在那边还好吗？真的是他吗？”

柳如香一怔，停了手，讶异道：“在那边？在哪边？他就在京师啊！”范丽华奇道：“他到底是谁？”

柳如香缓缓道：“十几年前的北平城，有一个自负才学的举人，进京赶考，意外落第，心灰意冷之下，参加了京师秦淮坊的诗词大会，得以拜见天下第一美人范丽华的真容，听她弹了一曲琵琶，自此情陷不能自拔；她在行宫幽居，他在墙外眺望；她身陷囹圄，身负重伤，他挺’身而出为其疗伤……”

范丽华浑身颤’栗，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折扇，半天才道：“他……他还好吗？”

“他很好，也很不好。”柳如香紧急背诵着何长在教的台词，有些拗口，也有些矫情，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范丽华茫然地看着窗外，久久不再言语。

柳如香接着记台词：“他助君王谋社稷，他疏运河迎丽人，他修文献续文脉，他聚财宝空余恨……”

接下来的事可谓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柳如香为望穿秋水的何长在带回了天大的好消息：范贵妃愿意一见！                   <div id="device" style="background-color: #c0d16d66;font-size: 16px;border-radius: 10px;padding: 0 10px;color: #957575;text-decoration: underline;font-family: fangson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