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周王(2/2)

放下手,秋曳澜冷冷的道,“在京兆尹断出是非之前,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爹是因为‘仁庆堂’死的?!难为随便一个人抬具尸体朝这大堂上一放,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砸铺子砸招牌?!照你们这样,往后谁还敢开门做生意!”

“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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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即使京兆断下来‘仁庆堂’有责任,那该赔该罚,也当由官家定!而不是你们自己来动手!否则人人占了点理就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国法体面何在!?”

秋曳澜戟指怒叱,“你们简直就是目无国法!丧心病狂!!!”

那夫妇两个被她问得瞠目结舌,倒是他们最大的孩子机灵,提醒道:“爹、娘!爷爷就是吃了他们家的药才没的!”

“对对对!”夫妇两个被提醒,那妻子立刻扯开喉咙放声大哭:“爹啊!您走的好冤枉——这天杀的‘仁庆堂’害死了您啊!”

“何掌柜,你出去喊个人去京兆击鼓鸣冤!”秋曳澜也提高了声音,厉声道,“去告这对夫妇大逆不道!谋害老父之后嫁祸咱们‘仁庆堂’,企图以此诬赖银钱!”

那妻子的哭声嘎然而止,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你胡说!”

何子复也被秋曳澜突如其来的吩咐弄得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本郡主胡说?!”秋曳澜轻蔑的扫了眼那妻子,道,“那本郡主问你们——你们老父死了,怀疑是‘仁庆堂’所为,为什么不去告官,要官家给你们个公道!而是先跑来‘仁庆堂’又是砸又是闹的——无非就是想讹诈银钱!老父死了,不思为他报仇,反而心急火燎的勒索好处,这不是图财是什么?!这就是不孝!你们这种不孝的人,谁知道你们的老父是怎么死的?没准就是为了讹诈‘仁庆堂’所以才——”

楚维舟终于按捺不住,厉声道:“简直就是满口胡言!”

他一开口,那夫妇一家都松了口气!

“如今还是正月,京兆府开着门?!”楚维舟到底是周王,一上阵就开始反攻,“再者他们没去衙门直接来了这里,正是因为痛恨‘仁庆堂’,等不得衙门来做主,先把这处害人的铺子砸了出气——即使不合规矩,但也是情有可原!”

声音陡然一厉,“倒是你!宁颐郡主!瞧你小小年纪又是女孩子,心思这样狠毒!当着受害之人的灵前,当着受害之人的家眷,不反思‘仁庆堂’的草菅人命,居然还妄想颠倒黑白、污蔑良善!真是贵胄之耻!你这样的人也配做郡主?!本王很该禀明皇祖母,削去你的郡主之封!”

“殿下请自重!”苏合等人闻言变色,秋曳澜却是轻描淡写的道,“本郡主的郡主之封来自于先父西河王,西河王之爵始于殿下您的曾祖父高宗皇帝!高宗皇帝曾许我西河王之爵世袭罔替,代代嫡女为郡主,视同宗室郡主!本郡主没记错的话,大瑞国法里,废封郡主也不该由诸王来提吧?这是后宫之权,殿下堂堂男儿,呵呵!”

“呵呵”二字的精髓,即使换了一世,仍旧妙用无穷。

楚维舟原本高贵优雅中时而带上温柔、时而带上严厉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除了那个让他看到后犹如老鼠看到猫一样的嫡母江皇后,他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人、包括谷太后跟前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和挑衅!

“你既然跟本王说国法。”好在自幼受到的顶尖贵族教导,让楚维舟在最短时间里冷静下来——他知道虽然论身份他没必要跟个无父无母的郡主讲什么国法什么公道,直接拿地位碾压就成!但跟前这个宁颐郡主,是这次二后新一轮争斗的引子!

眼下不管是谷太后还是江皇后,或者中立那派人,可以说朝野上下都在盯着她!在这时候拿身份拿权势压她——从小到大的经历,楚维舟绝对不想给嫡母任何机会找自己的麻烦!

所以他生生按下满腔狂怒,森然道,“那本王倒也要问你一问——污蔑王爷,该当何罪?!”

秋曳澜诧异:“这话怎么说?”

“你方才怀疑本王砸了‘仁庆堂’!”楚维舟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就这个把柄一鼓作气的收拾这个可恶之极的郡主——结果秋曳澜惊讶道:“王爷您这话说的,本郡主什么时候怀疑你来着?本郡主就是请教您一个问题而已!难道因为您也是王爷,您就以为本郡主当时是在怀疑您?!”

“你!!!”楚维舟没想到她居然当场不承认!

可仔细一回想——当时秋曳澜的原话是:“敢问殿下,我大瑞国法中,有哪一条是王爷可以随便砸人铺子的?”

她当时分明是反问同质问!

但现在,秋曳澜显然要咬死了是疑问——她还给疑问用了个漂亮的词叫做“请教”!

“这里还真热闹?”楚维舟正被气得死去活来,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他自幼熟悉的轻笑,跟着,一个着朱砂地折枝四季花卉纹织金缎锦衣、雍容华贵的少年,缓步而入!

“二皇兄!”楚维舟看到同母的燕王楚维则来了,大喜之下,站了起来!

秋曳澜则是心头微微一沉——即使她揣测这二王都不敢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拿自己怎么样,但二王到底是二王——就在这时,楚维则身后又转出一人,松绿地连云纹暗花缎锦袍,翡翠竹节簪,风采卓然,口角含笑,如噙春风,扫了眼屋中景象,嘴角笑意更深:“宁颐郡主别来无恙?哦,周王殿下,昨日匆匆一别,不想这么快又见面了?”

“……江崖霜!又是你!!!”楚维舟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