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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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顺娘怕石头在外头久等,所以应承了宋玉姐后日去见她后,并没有说多久的话便站起来向她告辞,宋玉姐知道这要过年了,顺娘要买年货,就说不耽搁她了,让她去把自己的事情办。

等到顺娘拿着狗皮帽子和袍子出去之后,曹琦红才开口了,戏谑道:“看来你是真对那喜二郎上心了,其实,我觉着他年纪小,人长得还算过得去,别的也没看出来多好。”

宋玉姐:“这人好不好,也不是看的,要处才晓得。你瞧那韩衙内看着好吧,一处呢,真正的好|色之徒。”

曹绮红推宋玉姐一把,取笑她,说她好吃青果子,那喜二郎就是,就是不晓得她是否有长久打算。

宋玉姐看着用丹蔻染的红指甲悠悠道:“我也没甚么长远打算,就只想跟她处一处而已。好容易看到一个喜欢的,舍不得一下子就扔了。”

曹琦红了然:“原来如此。也是,那人太小了,人长大都得变的,还不晓得以后变成什么样呢,不可靠呀……”

宋玉姐:“我有数的,你别为我担心,咱们也去逛一逛,我给我爹娘哥嫂买些节礼,你呢,也为你家里人买些吧,可好?”

曹琦红道好,宋玉姐便跟她一起出来,先去柜台上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走出去,上了驴车,由两人的小厮和婢女簇拥着去逛街买年货去了。她们去买年货的地方当然跟顺娘和石头不一样,她们去的都是汴梁城里专门供应官宦富户的店铺,顺娘和石头去的则是供应小老百姓的街边的那些小铺子。

两人逛到天黑才各自回家去。

宋玉姐回的是她爹娘的家,带了一车礼物去送给爹娘和儿子,她爹娘见她完全好了高兴不已。因第二天是过小年,宋贵带着老婆孩子也上爹娘家里吃饭,见到宋玉姐了,就把她单独找到一边跟她说话,问她是不是又见那个喜二郎了。

“我也是跟绮红一起逛街买年货碰见她,便请她去我店里吃了个饭。”宋玉姐解释,紧接着非常不高兴地说,“大哥,你可不可以别再派人跟着我?难不成你就看不得我好一点儿么?”

宋贵长叹口气说,自从韩衙内出事之后,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有个扫把星妹子,连着克了两个男子,头一个死了,第二个也跟死了差不多了,这样的女子,没人再敢娶了。

宋玉姐听了却笑起来说:“我当是甚么要紧事呢,没人娶就没人娶,我乐得一辈子逍遥自在,我得多谢传这话的人呢!”

宋贵恼怒道:“你说得轻巧,可我不想有一个被人指指点点,说成是克夫的扫把星妹子。你别以为我不晓得,这一次你是装病不肯嫁给那韩衙内吧。”

宋玉姐:“大哥,这会儿说这个还有意思么?既然你说我是克夫的扫把星,要真嫁给韩衙内了,他这会儿就连个活死人都不是了。”

宋贵怒:“难不成你还真想坐实这话?这一次,韩家没有怪我们已经是大幸了。依我说,你还是趁早找个人避谣吧。比如,那喜二郎,你不是对他青眼有加,放不下他么,要是合适,你就招赘他上门儿,让他好好活着,活给韩家看,让他们不能怪韩三郎弄成那样是你害的。”

“啊……”宋玉姐吃惊非小,她实在是想不到有一天她的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之前不是竭力反对“喜二郎”跟自己一起吗?现在却又这样说,让自己招赘人家了。

“啊什么啊?你不是喜欢他么,这一次我这当大哥的可是让你称心如意了,你就知足了吧。这事情不宜拖,我看翻了年,就加紧办,要不我替你去办,多给些钱给他家里,他一准答应入赘。”

“大哥,这是我的事情,你还是忙你的。”

“不行,这一次我绝不让你拖下去,到时候让祸事临门。我跟你讲,若是到二月底你还拿不下喜二郎,我就会出手,帮你拿下他!”

宋贵说完,拂袖而去,不再跟宋玉姐啰嗦,宋玉姐在后面直叫他停一停,他也不停,径直去了。

剩下宋玉姐一个人立在房中哭笑不得。

她虽然有跟顺娘处一处的想法,可却是没有想过要让她入赘成为自己的夫婿呀,毕竟她十分清楚顺娘是个女子之身,又怎么能够跟自己成亲,入赘宋家呢。

当然,若是在外人的眼里,顺娘依旧是个喜二郎,也并不是不可以成亲入赘的。

宋玉姐这么一想,又觉得大哥说的要让顺娘入赘的事情虽然荒唐,可却并不是不可行,只要所有的人都认定喜二娘是喜二郎就可以了。不过,在这么做之前,她认为必须要跟喜二娘处一处,才知道合适不,才知道该不该按照她大哥的意思做,一箭双雕,既能避免被韩家怪罪,也能够让自己满意。

如此一来,她倒是对于后日跟顺娘相见充满了期待呢。

顺娘从宋家正店的那间最豪华的隔间出来,找到在外面等着的石头,石头就凑过去打听宋玉姐都跟顺娘说什么了。

“就是那韩衙内成了个活死人,没有能够娶成宋娘子……”顺娘大概把宋玉姐告诉自己的说给了石头听,石头听了说那个韩衙内是活该,谁叫他好|色想要强娶宋娘子的,他还说顺娘这下子机会来了,从宋玉姐请她吃饭来看,宋玉姐还惦记着她呢。

顺娘依然是老话,让他别胡说,然后两人从宋家正店出来,去购买年货去了。

花了差不多两贯钱,顺娘买齐了过年吃的穿的玩的,拿了些给石头,然后赶着牛车回杨柳镇去。

半道上,下起雪粒子来,一会儿工夫就让她的眉毛和眼睫上扑满了雪粒,北风呼呼刮着,顺娘把皮袍子裹紧了些,一路上都在想宋玉姐叫自己去见她,她会说什么。想完了宋玉姐,她又想起小辣椒,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的感情如同蜜里调油一般,有好几次,在没别人的地方,她看着小辣椒的那丰泽的粉唇,都想亲过去,品尝一下她的味道……

若是宋玉姐见了自己,说她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子之身,要跟自己更进一步的相处,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一头是她已经渐渐喜欢上的谢二娘,一头是对她有致命吸引力的一个女人,她该作何取舍?

风雪交加,顺娘却并不觉得冷,她的思想在做激烈斗争,心里也因为想起这两个女人而一片火|热。

到了杨柳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几乎黑透了,将牛车赶进谢家后院时,她看见屋檐下的一盏大灯笼被雪风刮得轻轻摇晃,然后有人踏着雪向自己快步走过来,不等那人走近,她已经看出来是谢二娘,那个自己每日从杨柳镇回来,都要走过来迎着自己,跟自己说话,帮自己拿东西的人。

“怎的这时候才回来,下雪了,冻坏了吧?”谢二娘走过来仰面看着她,笑眯眯地问。

顺娘已经习惯了自己每日从杨柳镇回来,一进谢家的院子,头一个过来迎着她,跟她说话的人是谢二娘。

“买了些年货,就晚了。”她笑着说。

谢二娘伸手在顺娘的眉毛和眼睫上一抹,把那些雪粒子都抹去了,露出顺娘清晰的眉眼,然后说她来帮顺娘拿。

顺娘嗯一声,去卸了车,把牛牵进棚子里拴着,给牛抱了些草料去喂它。

她忙活着的时候,谢二娘没有闲着,她把顺娘买的那些年货都拿下来尽量多的提着,剩下的拿不了就等着顺娘来拿。

顺娘喂完了牛,过来把剩下的年货都拿在手里,跟谢二娘往喜家的院子走,一边走她一边问谢二娘吃过饭没,谢二娘说她吃过了。顺娘便又说自己下晌在汴梁城里买年货,也给她买了几样,一会儿拿给她。

谢二娘说自己也不是小孩,顺娘不用给自己买,而且她的东西有她爹娘买,顺娘不用花那个钱。

顺娘:“你爹娘给你买的一样,我给你买的又是一样,也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不过是些胭脂水粉头花之类的东西,花不了几个钱,怎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就给别人了。”

谢二娘忙说自己喜欢,她怎么可能不喜欢顺娘买给她的东西,每次顺娘送给她的东西她都当成珍宝一样保存着呢,那她就等着顺娘一会儿拿给自己。

顺娘嗯一声,拎着年货从谢家和喜家两家之间围墙上的那道门过去,进了堂屋,谢二娘跟着她进去。

堂屋里却没人,却原来是刘氏和齐氏带着两个孩子在隔壁梁家唠嗑,一面等着顺娘回家一起吃晚饭。

顺娘把手里提着的那些年货放在桌子上,朝楼上大声喊了几声老娘和嫂子,没听到她们答话,便嘟囔说定然是又到隔壁去磨牙了。谢二娘笑着告诉顺娘,隔壁梁家天天燃着大炭炉子,街坊邻居没事儿都喜欢去那边烤火闲聊,想必顺娘的娘和嫂子也在那边。

拿火石来打燃了,点亮了屋子里桌上的油灯。

正想过去喊老娘和嫂子过来,顺娘突然觉得腹痛,便跑进自己在堂屋角落的用帘子隔开的隔间里拿了一些纸去如厕。

她让谢二娘在屋子里等一等,等她如厕回来就把买给她的那几样东西找出来。

谢二娘让她快去,自己等她就是。

因为顺娘如厕匆忙,她就只是拉开了帘子跑进去拿了纸又跑出来,就忘了把帘子拉上,这样一来,在外面的谢二娘看到顺娘床前的那桌子上的削的没完工的,给可成做的小木头人玩偶就觉得好奇,拿了桌上的油灯走进去,将油灯放到小桌上,拿起没完工的小木头人翻来复去看了一会儿才放下。一打眼,她又见到了桌上堆放的几本账册和书,就又拿起来翻看。

正翻看着其中的一本,只见一页折叠的纸从里头掉落下来,掉到了桌上。

谢二娘便捡了起来,那一页纸折叠得并不整齐,让她不经意看到了纸上最开头的几个字:顺娘如晤。

顺娘?

这个人的名字,看起来既熟也不熟。

说熟悉,是因为喜二郎的大名就叫喜顺,而顺娘这名儿不是一看就是个女子么?难道喜二郎还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但她可从来都只听说喜二郎只有一个死去的大哥喜大郎呀,除此以外并没有听说过他有姐妹的。

谢二娘幼时也跟其姐去这镇上女先生开的学堂里面上过几年学,认识不少字,读一般的书写简单的信不成问题。

她一时之间好奇心大起,便展开手中的那页纸看起来,越看,她的秀眉越加蹙起。

这信上写什么不能做夫妻,就做姐妹,还有关照顺娘作为一个女子在外做买卖要注意安全,以及让顺娘别再往她的店中送货,两人若是有缘,以后定会相见等等,最后的落款是玉姐。

谁会叫玉姐,谁有一间酒店,谢二娘略一思索,立即心里就有了答案。

她可是从喜二郎,刘氏,齐氏嘴|巴里都听到过有一个喜家的贵人名叫宋玉姐的,在汴梁城里有一间大酒店名叫宋家正店,之前喜二郎就是因为认识了这个宋玉姐,才开始做种生买卖的。不过,数月前,她又听说喜二郎没有再往宋家正店送货,原因是那个叫宋玉姐的妇人成亲了,没有再主持酒店的买卖。

再看看信上落款的日期正是三个多月以前,跟喜家人嘴里说出来的情况相符合。

难道喜顺就是喜顺娘?

一下子得出这个结论,谢二娘如遭雷劈!

怎么可能?喜顺明明就是个男子呀!自己可从来没看出来过他是喜顺娘。可这信上写的,字字清楚,顺娘,女子……

谢二娘又猛然想起了几月前在杨柳镇的河边,喜二郎对她说的那一句含糊的话,我们是一样的。

当时自己还傻傻地问喜二郎,他到底说的什么,可因为梁三郎的到来,打了岔,喜二郎就没再细说了,后面自己再问起这话,喜二郎就拿别的话糊弄过去了,而自己当时因为心中充斥着喜悦,就没有再去追究,一直到今日。

喜二郎当时一定是说的:我们是一样的女子。

所以,这才是她的苦衷,面对自己的喜欢时,总是淡淡的,总是不怎么回应。直到在徐家庄自己跟她共同经历生死之后,她才对自己好些了。怪不得她从来就不给自己明确的答覆,关于定亲,关于亲事。

她说要等到她挣够了钱之后才想娶妻的事情,如果她真是个女子,等她挣够了钱,并没有什么定亲约束着她,那她是否在告诉了自己真相之后,就离开这里回喜家庄,又或者搬走呢……

谢二娘一霎时想了很多,不由得心乱如麻,直到听到从门外传来刘氏和齐氏的说话声,才赶忙把手上的那页纸折叠起来放进账册去夹起来,再拿着油灯匆匆走出去,走到堂屋的那张桌子旁,假装翻看着那些年货。

刘氏和齐氏一人牵着可成,一人抱着慧儿边说边笑走到门边,一推门进来,看到屋子里有灯光,隔壁的谢二娘站在堆满了年货的桌边,就晓得了顺娘回来了。

果然,谢二娘听到她们进屋,转身过来,看向她们笑着说顺娘腹痛如厕去了,自己正在看她买回来的年货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刘氏和齐氏莫名觉得她的声音有些颤,飘忽得很,还有她脸上的笑也有些木,不是平时挺快活的那种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评太多,回了好久,红包也飞出去好多,如有疏漏,敬请谅解。累!明天就不加更了,渣渣作者也想出去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