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释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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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的意思是,这枚令牌现在在我手里,那么其他人都无法差遣暗卫?”宋宜笑闻言一惊,“有没有可能,类似的令牌还有其他几块?”

苏少歌摇头道:“据我所知,这种令牌不可能有多余的。暗卫历来只受家主节制,哪怕家主宠爱某个兄弟姐妹或者子女,划分一部分暗卫供其驱策,但也不可能将令牌直接交出去,或者为其另外制作一块——以前有家主这样做,后来被族中长者联手废弃,改立了其兄弟。那之后,就再没人坏规矩了。”

“那万一遗失了呢?”宋宜笑想了想,又问,“总不可能弄丢了令牌,就再也指使不动暗卫了吧?”

苏少歌道:“这个自然不会——让家主下令,再做一块就是了。说到底,暗卫归根到底是家主的势力,只要有家主在,这块令牌的存在,主要还是怕有人假传家主之命。”

“照二公子之言,这块令牌乃家主所用,其他人,哪怕是兄弟姐妹或者子女,都不可擅自逾越?”宋宜笑不解的问,“那为何先父会将它给我?”

“这种例子以前也有。”不想苏少歌倒不以为然道,“主要是宋四公子年岁尚幼,这方令牌按规矩要到他束发之后才能亲自执掌。在这之前,必须为他找一个可靠之人代管——这种人选,要么是信任的世仆,要么就是兄弟姐妹。”

宋宜笑意外道:“但我娘家祖母与娘家继母尚在!”

就算宋宜宝跟宋宜娇太小,按说有卢氏这个亲娘跟庞老夫人那个亲祖母在,宋缘信任的可靠之人也轮不着自己吧?

尤其这块令牌是她才怀上简清越那会,宋缘让卢氏夹在一堆银票、契书中间给她的。那时候宋缘还没向长女示好呢!

“宋夫人有所不知,这主要是担心子弱母壮。”苏少歌温和道,“所以这块令牌,哪怕交与已经出阁的您保管,也不会交给令祖母、令继母保管——当然这不是说令祖母、令继母不贤,也是以前出过类似的事情,总结下来的经验,沿袭下来也就成了习惯。”

以前海内六阀只有彼此通婚才认为是门当户对,自视如此之高,那么对己身的要求也不低。所以哪怕是在风气开放的世代,这等门第也讲究好女不二夫的。

所以他们这样的人家一旦出现了年轻寡妇,有子女的让她抚养子女;没子女的就等合适的时机给她过继个嗣子——问题这种母子相依为命的结果,虽然大部分还是好的,但也有少数,做娘的当家当习惯了,导致家主成年之后依然被架空。

甚至有些人或心向娘家、或想借助娘家支持巩固手里的权势,不惜损害夫家的利益,去给娘家添砖加瓦。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几起之后,各家就决定,出现家主年幼的情况时,将家主的权力分散,由数人代管,免得出现一人只手遮天,挟家主以令家族的情况。

家主的母亲、祖母这些人更是受到明显限制,以防止她们借助孝道、感情辖制家主。

苏少歌简短解释了下,“想来是令尊去得突然,所以不及与宋夫人交代这些。”

宋宜笑闻言,心头剧震:“原来爹把这令牌交与我保管,乃是照着规矩来!只是他给我这东西时我才怀上清越——难道说,那时候爹就对娘起了杀心?!而且爹很有可能还打算,杀了娘之后……也随之而去?!”

不然,宋缘当时好端端的,怎么就觉得自己活不到幼子成人,亲自传授祖业的那天了?

而随令牌一块给予的银票等物,甚至包括宋缘死前亲自交给简清越的妆奁,未必是,或者说未必全是对长女的补偿。

很有可能也是因为想让长女照拂幼弟——宋宜笑回想起来,之前宋缘主动找上门时,曾提过自己将衡山王府给的赔偿,分文未取的转给了陆冠伦。

当时她没怎么在意此事,如今想来,宋缘之所以主动上门,恐怕真正的原因,却在此处!

——宋宜笑哪怕做了国夫人,在宋缘眼里也属于手头拮据的,可她却依然将相当于小半个国公府的产业让与陆冠伦,仅仅因为陆冠伦从前对她很是照拂!

这样的品行,宋缘自不担心她会扣下令牌将来不给宋宜耀。

而且只要把她哄得回心转意,与娘家重归于好,将来也不可能不替异母弟弟妹妹们盘算!

若这番推测是真的话,那么说到底——宋缘从来没有真心疼爱过她这个长女,给钱给田给东西,看似懊悔当初,实则,不过是为了儿子的将来铺路。

一时间宋宜笑胸中百味陈杂,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努力定了定神,才确认道:“这么说,我娘家祖母、娘家继母,是用不了这些暗卫的?”

“这个自然。”苏少歌不假思索道,“准确来说,像宋家目前的情况,如无意外的话,令弟束发之前,暗卫都只会负责拱卫宋家,其余诸事不管。”

他始终没有问宋宜笑为什么要询问这些问题——最后宋宜笑自己解释了下:“我想着若我娘家祖母、继母她们能用这块令牌,是不是还给她们?毕竟两位长辈都是贤德之人,必不会压制我那弟弟的。如今宋家满门孤弱,委实叫我不放心!”

苏少歌笑了笑:“夫人仁善。”

接下来两人也没其他话,就此告别。

“那就是燕国夫人吗?”宋宜笑登车离开后,苏少歌回到那轮椅少年身侧,还未说话,那少年先问,“燕国公乃今上心腹,同咱们家并非一路,她有什么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助二叔您?”

“几句话而已。”苏少歌温和道,“不过是问了些暗卫的事情,想来是她娘家内里出了岔子,左右同咱们没关系——天不早了,咱们回去罢!”

那少年闻言,却是若有所思了会,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