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咬人的嘴(6)(2/2)

一股混杂着草根的淤泥味道,似有似无地钻入我的鼻腔,杜莫也闻到了这种气味儿,他那张挂满汗珠的黑脸蛋儿顷刻泛起笑意。

“水,前面有水。”杜莫兴奋起来,朝我小声呼喊。我并没有看他,抬起右手向他示意别出声,然后端稳了步枪试探性地往前。

淤泥的味道越来越浓烈,面颊能微微感到扑来的气息中略带些许微凉,脚下的土壤也逐渐绵软潮湿。杜莫见我拔出了手枪,预防突然窜到近身的猛兽,不方便被较长的步枪打到,所以,也跟着拔出短小武器。

AK—47步枪的枪管儿,拨开最后一层青草屏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细长明镜的小河,犹如一洼湖水般宁静,几只曲弯脖子的红鹳,正在对岸清洗羽毛。它们异常谨慎,我和杜莫尚在草丛后面的身影,已经吓得它们振翅奔飞。

“叽咕呃,叽咕呃……”杜莫听到鸟叫,嘿嘿傻乐起来。“瞧,火烈鸟,您看那赤色羽毛,就跟烤熟的肉一样。”我仰脸注视着飞鸟的动向,见它们扑向了河水右侧,忙掏出怀里潮乎乎的地图看了看,转而对杜莫说。

“这条可能是朱巴河的支流,咱们沿着河岸往东走,如果真能看到朱巴河的主流,说不定会见到渔船,若能乘搭着往河流上游走,无论到达吉利卜还是比洛,比现在要好几十倍,而且可以补给一些食物。”

我俩急切地蹲下身子,捧喝几口清水,又清洗掉脸上的汗污,身体内外无比舒畅。捡起喝水时放在地上的步枪,我对玩儿命往自己脖子里撩泼河水的杜莫催促到。

“我可不想在这种遍地狮、豹的地方打野味儿充饥,没准自己刚吃饱就喂了吸引来的猛兽。”说完,我径自踩着长满蒿草的湿软河岸往东走去。

杜莫听我说可能会坐到渔船往北走,再不用受这种奔劳之苦,他黑亮的脸蛋儿顿时鼓胀,笑得白牙直反光。“追马先生,等等我,到了前面水深处,咱们下去游一会儿如何?”

我抱紧步枪,双腿加紧赶路,这个肥壮的科多兽杜莫,刚喝上几口清水缓过气息,又要开始罗嗦。他虽然嘴上那么说,但真若看到几条鳄鱼脊背,再让他与我一起泅水渡河,怕又吓得他双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