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大闹灵堂,脱离相府(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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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苏心漓乘坐的马车,在相府门前,缓缓停下,苏心漓并没有立刻下马车,而是伸手撩开马车帘子的一角,透过那缝隙,看向外面。

今日的相府,难有的热闹,相府靠大门的一排,停了不少精致豪华的马车,苏心漓一眼就认出了方有怀专门乘坐的马车,看样子,她的死,让很多人郁结在胸口的气息舒展开了,睡了个好觉。

原本威严又带着几分喜庆的相府,门口悬着的灯笼,两边威风凛凛的守门狮子还有相府的牌匾上都挂着白绸,有一种肃穆的悲伤,让人一看就知道相府这是在做丧事,苏心漓抿着唇想,她死的还挺风光,至少,这排场,还是不错的,至少,外人一定会被苏博然所骗,认为他这个父亲对她这个女儿,还是很不错的。

相府大门正对着的另外一边,聚着的则是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的,说什么的都有,一条街都是闹哄哄的。

苏心漓忽然觉得好笑,这青天白日的,自己就这样下马车,会不会把那些无辜的百姓给吓着了,这些百姓,可有不少替她说话,指责苏博然没有保护好她这个女儿,还有说他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呢,苏心漓这样想的时候,不由勾了勾唇,一双眼睛明月弯弯,放下了帘子,而后下了马车。

因为苏心漓的出现,原本闹哄哄的大街,在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只剩下一浪高过一浪因为惊讶而发出的抽气声,那些百姓落在苏心漓身上的眼神可不就像见了鬼似的吗?

“鬼啊!”

那些百姓还没惊叫呢,守在相府门前,一吓得面色苍白的小厮将双手举到脑袋,惨烈的大叫了一声,一双眼睛翻白,然后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形象,倒在了地上。

“叫什么叫,鬼你个头,鬼叫什么,没看到你家小姐回来了吗?还不给我引路!”

今日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了,若是让这些守门的小厮前去报信,不是坏气氛了吗?

站在苏心漓身旁的齐云,利落的喷了那些守门的人一顿,然后看向倒地的小厮,面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胆小鬼!”

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人是在进了城门后分道扬镳的,兰翊舒进宫面圣去了,留下齐云供苏心漓差遣。

据齐云齐磊说,今日刚好是苏心漓的衣冠冢下葬的时间,为了不让自己被死之后还要经历被下葬的悲惨命运,苏心漓就只有及早回来了。

当着诸多百姓的面,苏心漓迈着极为优雅的步子,上了大门口的台阶,完全不理会身后那些比方才还要大的议论声,跟在两小厮的身后,刚进了相府大门,还没向前走几步呢,就听到相府大堂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如丧考妣,若非知道他们真实的是什么德行,苏心漓还真以为她们有多难过呢,不过,真心的有几个,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些人,还真的是,连死都不让她安宁。

苏心漓一路往里走,停放她衣冠冢的大堂就在相府前院,就算是徒步,没一会,也就到了,苏心漓并没有让小厮通报,相府多数的下人都在宽敞明亮的大堂,所以一路过来,苏心漓并没有遇到几个下人,为数不多的几个,都被她给吓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道理都不懂吗?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惊惧,所以在客厅大堂的苏博然还有方有怀他们对苏博然回来的事情,全然不知。

前院客厅大堂的门是开着的,苏心漓尚未进门,站在门口,一眼就将客厅的情形全部收入眼底,此刻的大堂,绝对是苏心漓有记忆以来,不是,估计是从她出生到现在,最最热闹的一回。

相府的老夫人陈氏,也就是苏博然的生母,苏心漓的祖母,已经回来了,坐在右上座的位置,一副伤心惋惜的样子,苏博然坐在她的下首,样子也悲痛得很,而苏志明则站在苏博然的身后,左上座的位置,坐着一身黑色锦衣的颜司明,他的头微俯着,从苏心漓的方向望去,他的整个侧脸都是紧绷着的,两只手紧握住两边的椅子的手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心漓在心头冷哼了一身,这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来,他的下边,坐着一脸严肃的方有怀,那拉茬的胡子怎么都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笑意,得意的笑意,苏心漓相当怀疑,这次的两拨人,除了颜司明的一批人,另外一拨就是他派来的,他可是比谁都迫切的希望她死呢。方有怀的身后,则站着方靖安,其余的位置,依次下来,坐了不少朝廷官员,大多都是苏博然的门生和亲信,高家也来人了,不过三姨娘高怡婷并没有来,柳姨娘来了,站在一旁,由丫鬟扶着,默默的垂泪。

至于相府每次唱戏都必不可少的女眷,方姨娘,何姨娘,柳姨娘,还有她们的女儿,或跪在地上,或双手捉住那上等的棺木,那真的是上等的棺木,苏心漓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给相府的老夫人陈氏百年后准备的棺木,是上等的紫阳木,紫阳木本身带香,而这种香,是蚊虫蛇蚁所畏惧的,所以紫阳木可以保护好尸身,正因为如此,紫阳木昂贵的很,只有官宦和富商才能用的起,而陈氏的这幅棺材,请的还是京陵城最好的师傅,要说价值千金,也是不为过的。

往日里,和苏心漓结缘结仇的那一个个人哭的好不伤心,一边哭,一边哀嚎,十天没见,苏妙雪到现在额头那一圈的位置都还缠着白色的纱布,配上她那一身打扮,诡异的很,不过呢,她撕心裂肺悲伤痛哭的样子,更加让人怜惜啊,她这可是带病送她最后一程啊,除了她们,还有在棺木垂头丧气坐着的流朱。

这样‘大喜’的日子,苏心漓正准备进去凑个热闹,同时给他们个惊喜,她的一只脚都跨进去了,里面,她的某个好妹妹的举动,直接让她的脚缩了回去,跟在苏心漓身后的小厮正想要进去通报的,见苏心漓的脚缩了回去,忙住了口,然后又老实的在苏心漓的身后呆着,他已经知道了,苏心漓并没有死,她并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而且哪有鬼敢在这样的青天白日出来的,这么大的太阳,她要是鬼的话,早就魂飞魄散了,知道这一点后,他呆在苏心漓身边,也就不害怕了。

“父亲,夫人和大哥走得早,姐姐可是相府唯一的嫡女,现在,她又走了,今后,相府可怎么办啊?”

原本还在替她哭丧的苏汐月突然冲到苏博然的脚边,拽住他的手,痛哭着问道,不愧是她的好妹妹,没有枉费也没有辜负她让容嬷嬷调教了她一场。

一个府里,没有正室夫人,嫡子嫡女,这肯定是不行的,苏汐月到现在都还觉得方姨娘的希望最大,尤其见方有怀都到场了,更觉得如此,方姨娘之前答应过她,她要做了相府夫人的话,就让她挂在她的名下,现在,苏妙雪已经毁容了,她若成为嫡女,将来的机会必定更大。

“博然,相府夫人这个位置,已经空悬了三年了,你对立雪的心意,对漓儿的责任,我都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这样的意外,我们谁都不想的,我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还不能活多久,不定哪一天就去陪我的儿媳孙子孙女他们去了,这么大的相府,我这老太婆实在管不了了,这相府,总该有个相府夫人,你既然不想娶,就从这些姨娘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吧。”

苏心漓一听这话,唇角扬了扬,对母亲的心意,对她的责任,苏心漓听了这话,真的很想发笑,原来这阵仗并不是给她送行,而是趁着这机会定下未来的相府夫人还有嫡子嫡女啊,相府的精彩剧目,从来就没停止过,最凑巧的是,几乎每次,都能被她给赶上。

陈氏说完,苏博然依旧是一副伤心难过不已的样子,没有说话,可他底下的那些同僚,却纷纷附和,尤其是户部尚书,苏心漓觉得这人真是可笑,没错,相府所有的姨娘中,身份勉强能坐上相府夫人那位置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方姨娘,一个是三姨娘,方姨娘现在名声是尽毁了,三姨娘现在是得宠没错,但单就冲她多年来无所出,膝下无子这一点,她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大堂里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全都是和苏心漓无关,但事实上,又与她有那么丁点关系的事情,而柳姨娘则不停的哭,那因为怀孕而微微有些浮肿的脸苍白,那双眼睛也是红肿的,满是恐惧和无奈。

“小姐她没死,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流朱抬头,大声抗议了那么一句,但是她一个小丫鬟,根本就没人将她的话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她是苏心漓的丫鬟,在苏心漓刚死的时候就弄死她的话会招人非议,她哪里还有命在这里。

“方姨娘,你过来。”

陈氏对着面色苍白憔悴的方姨娘招了招手,方姨娘原是跪在地上的,听到陈氏的话,擦了擦眼泪,然后一脸小媳妇似的走到她身边,陈氏当着众人牵住了她的手,苏心漓不由眯起了眼睛,而那些哭的正欢的人,也纷纷停止了哭泣,看向这边。

“博然,方姨娘这次确实犯了很大的错,但从她嫁给你为妾后,一直悉心的照顾伺候我这老太婆子,忙前忙后,没有一句怨言,这些年,志安在我身边,给我添了不少乐趣,这次漓儿离开,也一直是她守在我身边安慰。”

方姨娘垂着脑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老夫人,能伺候您,是我的福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陈氏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让苏博然扶持方姨娘为正室夫人这样的话,不过这一大堆的溢美之词,她的司马昭之心,就算是个路人也可以知道了,苏博然还没回应,底下就有一大群的人开始回应了,大多是附和的,那些说辞落在苏心漓耳里,简直虚伪可笑至极。

“五皇子以为如何?”

在场所有的人,颜司明身为最为尊贵,自然会有人问他的意见了。

“这是丞相家的家事,该如何处置,自然丞相说了算,我不便干涉,不过二小姐和太夫人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相爷身为文臣之首,平日里处理政事就已经很忙了,后宅之事,还是需要妇人处理的,而且,相爷也需要有嫡子嫡女,将相府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既然不便干涉,那干嘛还要说这么多。

方姨娘拿眼偷偷瞥了苏博然一眼,满是期待和恳切,苏志明和苏妙雪也看向苏博然,一双眼睛晶亮无比,确确实实就像那见了肉骨头的狗,他们悬着的心,期待无比,尤其是苏妙雪,她含着泪花的眼睛,都快要笑出来了,方姨娘终于成为相府夫人了,她终于取代了苏心漓,如愿成为相府嫡女了,苏妙雪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方姨娘和苏志明也是这样想的,三个人心里都快要飞起来了。

“哎呀,好热闹啊!”

犹豫了好半晌,苏博然终于下定了决心,应该说,在此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他是很爱惜名声名誉来说,但是这些东西,哪里有实际的升官发财来的重要,苏博然已经伸出了一只手,就要去握住方姨娘因为紧张都冒汗的另外一只手,苏心漓欢快的声音,将之前排练好的戏码,全部打乱,和她的欢快不同,方姨娘苏妙雪等人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才刚升入天堂的他们,瞬间有一种被人推倒地狱的感觉,是那种冰天雪地的地狱,让他们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透心的凉。

苏心漓回来了,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回来呢?她要回来的话,肯定会阻扰方姨娘成为相府夫人的,那到时候,他们还如何成为嫡子嫡女啊?

所有的人,几乎就像是事先说好的一般,齐齐朝着苏心漓的方向望了过去,淡粉色的比甲上衣,下面是及地的淡蓝色裙子,这样的颜色搭配,衬得她那张清丽的脸,越发的出尘脱俗,还有头发,苏心漓的头发,梳理的极为整齐,阳光下,她迈着小碎步,一步步朝着大堂的方向靠近,她脸上的笑容,美丽的让人晕眩,同时充满了讥讽嘲弄,颜司明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那眼中,有深得化不开的震惊和惊讶,他放在椅子扶手的手不自觉间,青筋爆出,方有怀等人也齐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苏心漓看向颜司明,微微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挑衅,颜司明,没想到吧,我活着回来了,所以呢,你的好日子,倒头了。

“父亲,相府死了谁了?”

苏心漓无辜的很,那样子,就像自己是刚到的似的,没有围观那一场好戏,苏心漓四处扫了一眼,抿着唇,越加疑惑的样子,然后像发现什么似的,冲到那棺木前摸了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陈氏,“祖母,这不是您的棺木吗?”

前一句,问死了谁,后一句,就说那是陈氏的棺木,这在不少人听来就有诅咒之意,事实上,苏心漓心里确实有那意思,不过她面上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尤其,是那些心虚的人,陈氏已经上了年纪了,平日里最忌讳这些死啊活啊之类的字眼了,听苏心漓这样说,心里头自然不快的很。

“小姐,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流朱坐在地上,眨了好几次眼睛,见真的是苏心漓,想也不想,快步冲到苏心漓跟前,抱住她的大腿就嚎哭出声。

苏心漓站门口的时候,流朱是垂着脑袋的,她抬头说话的时候,苏心漓的视线没在她身上,所以她到现在才发现脸上的几个手印子,不由拧起了眉头,然后逼视着众人,用发冷的声音问道,“谁干的?”

流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不重要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小姐没事,小姐没死就好,流朱抱着苏心漓的腿,一直哭,因为太过激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一直坚信苏心漓没死,苏心漓会回来,但其实心里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身边的每个人都说从那个高的山崖掉下去,肯定活不了,她也那样觉得,现在看到苏心漓回来,她只顾得上欢喜,哪里还能说出别的话来。

“哪来的鬼怪,居然敢在青天白日出没,还不快捉起来!”

是人是鬼,大堂的人,尤其是丞相府的这些人,心里都是知道的,虽然说从那么高的地方生还的可能性小,不过可能性小,并不表示没可能,比起方有怀来说,方靖安的反应更快一些,一看到苏心漓出现,就先发制人,将她这一生生的大活人,扣上了鬼怪的罪名,然后方便除之。

流朱一听这话,立马就站了起来,眼泪都不擦,直接站在苏心漓的身前,一副誓死保护的架势,“小姐不是鬼,她不是鬼,是人,她没有死,她不是鬼!”

流朱大声反驳着,说话倒挺顺溜,却没什么逻辑可言。

苏心漓听了方靖安这话,没什么反应,可看到流朱这护犊子的样,心里却暖暖的,酸酸的,她拍了拍流朱的肩膀,然后走到她身前,笑出了声,那笑容,就和花儿似的,美得很,也灿烂的很。

“怎么一个个的表情都这么失望呢?”

苏心漓啧啧了几声,脸上的笑容越加的灿烂,何姨娘六姨娘还有苏沐灵苏汐月她们已经从错愕中稍稍回过神来了,她们看向苏心漓时,那惊讶的嘴巴,足够塞下一个鸡蛋,她们怎么也没料到,苏心漓会这个时候回来,她居然赶回来了,她的命可真大也够硬,老天对她也太过眷顾了吧,高贵的身份,让男人趋之若鹜的容貌,还有众人的疼爱,她已经拥有那么多了,居然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大家怎么想心里都觉得不平衡的很。方靖安今日前来,带了不少方府的家丁,一听到他的话,朝着苏心漓的方向就冲了过去,将她围了起来,苏心漓的唇角依旧上扬,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可怎么都让人觉得冰冷讥诮,她看向方有怀方靖安等人,突然笑出了声,“看样子,我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啊,一个个做梦都想害死我,但是呢,我苏心漓的命居然这么大,死而复生了。”

苏心漓说完,笑的越发大声,“阎王说,我该收拾的人还没收拾,他现在还不敢收我,就算我去了阎王殿,他也要将我送回来的!”

她看着颜司明方靖安等人铁青的脸,很是好心的提醒道,“五皇子,方大人,还有父亲,忘记告诉你们了,皇上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没死并且回来的消息了。”

她抿着唇,将手放在身后,负手而立,一副替他们惋惜不已的表情,“所以啊,你们想趁机杀死我,坐实我已死的消息,然后将我的尸体放进那棺木,是不能了。”

方有怀原是站着的,一听这话,跄踉了几步,再次倒在椅子上坐着了。

“谋杀皇上钦定的朝廷命官,这是个什么罪啊?”

苏心漓苦恼不已,“我呢,只是个从小在深闺长大的女子,初入官场,对琉璃的律令并不熟悉,各位大人为官已久,想必熟读了朝廷的律令,倒是和我说说,主犯怎么判,坐视不管的从犯又该如何呢?”

苏心漓将在场的每个官员,都拖下了水,这些人,和苏博然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她记下了。

“小姐不是鬼,你们看,她有影子,鬼哪里有影子的?”

苏心漓‘死而复生’这件事情,对柳姨娘的冲击力太大,直到现在,她才回过神来,刚一回过神来,就由丫鬟搀扶着,挺着个肚子,朝着苏心漓的方向小跑了过去,一边小跑着,一边大声说话,一只手还指着苏心漓倒映在阳光下被拉长的影子,证明着她人的身份。

柳姨娘的情绪,同样激动的很,比流朱好不了多少,苏心漓的出现,对她而言,就好像溺水的人捉住一根浮木,那种心情,和死而复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陈氏的那番话后,她和方姨娘素来不和,之前是因为有苏心漓在,有她压着方姨娘,有她护着自己,她才能安心养胎,在相府有安宁的日子过,她显然虽然怀着孩子,但是苏博然被高怡婷那个女人迷住了,她已经失宠了,若是方姨娘当上了相府夫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都只有死路一条。

“方侍郎,你要想杀我就明说,何苦搞那些把戏,心肠这么恶毒,方哨玄估计就是遗传到你这性子,作恶太多,得罪了太多人,所以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苏心漓指的,自然是方哨玄和顾江臣一样,被人阉掉的事情。

方有怀闻言,气的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儿子在自己家中被人给阉了,这绝对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小姐,那棺木里面,都是夫人的嫁妆。”

流朱拽着苏心漓的手,指着架在凳子上的棺木说道,她这话一出,苏博然和陈氏的脸,立马就黑紫了。

苏心漓在心头啧啧了几声,用不要脸这三个字来形容苏博然他们,不要脸估计都得不好意思,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她和兰翊舒摔下山崖之后,水儿也受了伤,至于定国公府的人,肯定是一心寻找她的下落,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苏博然就厚颜无耻的去她的院子里抢,苏心漓猜测,这很有可能是陈氏的主意,因为她就是个贪财鬼,守财奴,她说呢,她怎么舍得将自己的棺木贡献出来,原来是可以得到更值钱的东西。

苏博然看向苏心漓,心里乱的很,以致于面色都极为难看,他真以为,苏心漓死了,所以才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的,她现在突然回来,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现在,最让苏博然担心的是,她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这个女儿的本事,可比他想象的大,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氏才刚回来,她对苏心漓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呢,根本就没见识过苏心漓的厉害,她这人,不但爱财小气,而且呢,极度的以自我为中心,对身边她觉得地位权势不如她的人,有极强的掌控欲,苏心漓很不幸的,刚好在这范围里面,所以她觉得苏心漓该听她的话,不能有半点忤逆,不然就是不孝,这一点,苏博然简直和她如出一辙,所以两个人,都那么让人讨厌。

“漓儿,诸位大人都在呢,怎么说话的,你的教养都去哪里了,还有你那丫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才会如此,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我和你父亲还能要你母亲的嫁妆不成,自然是拿来给你殉葬了。”

苏心漓听陈氏说的冠冕堂皇的,直接笑出了声,给齐云使了个眼色,齐云会意,拿了把刀,直接将那用上等紫阳木打造的棺木给撬开了,然后将棺身给毁了,苏心漓看了眼身旁的流朱,轻笑着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漓心院的下人来,将这些东西给抬回去,真是晦气,好端端的东西,居然被人放进这破棺材。”

苏心漓这话,齐云这举动,可是半点面子都没给陈氏,陈氏的脸黑的更厉害了,连连咳嗽,“你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一副棺木就这样被毁了,苏心漓的那些金银珠宝她又一样都没得到,这样赔本的买卖,云氏气的心都在滴血。

“我死了,才要东西殉葬,既然我没死,这些东西自然应该长长久久的陪着我了,而且,祖母和父亲不是看不上我母亲的嫁妆吗?”

苏心漓说罢,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向苏博然,苏博然有些被她这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苏心漓见他缩了缩脖子,笑出了声,“父亲,祖母,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我死吗?”

流朱应了声是后,就回漓心院了,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流云和水儿她们去,流朱前脚刚走,办完事的齐云直接拍了拍一个大人的肩膀,让他让出了椅子,端到苏心漓的身后,苏心漓向后退了一步,直接坐在上面,身子后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虽说兰翊舒的马车布置的很舒服,但一路坐在马车里,受了伤的她浑身上下还是酸痛不舒服的很,这样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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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坐着,总是比站着舒服的。

虽然已经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但是苏心漓并没有趁此把手的意思,众人见她一副慢慢清算姿态,心中又是畏惧,又有佩服,乘胜追击,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的,尤其还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子。

“我这才消失多久啊,尸首没找着,给我弄个衣冠冢,祖母,您可真大方,居然将您自己百年后的棺木都给我用了,不过呢,这是您老人家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苏心漓悠悠的叹了口气,齐云转身找了个丫鬟,给苏心漓泡了杯茶,苏心漓接过,喝了口润了润喉咙,“祖母,要是您百年后,连个栖身的棺材都没有,岂非做孙女的不孝,所以这东西,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找个手巧的师傅,肯定能还原的,不过您不用担心,那银子,我会替您付的。”

“苏心漓,你这分明就是咒骂祖母!”

跪在地上的苏妙雪手指着苏心漓,一双还盈着泪花的眼睛气的发红,因为某种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声音颤抖的十分厉害,那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底蹦出来的。

“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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