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水命(2/2)
皇帝道:“你将巫祝炜送回巫咸,之后又待如何?”
凤春山道:“巫祝炆不是眼巴巴地指望入宫为妃么?我一向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自然有意帮她一臂之力。寿诞结束后,我想亲自护送她来夜澜。”她笑靥明媚可掬,“当然,若是师兄真的不想要她,我也有别的法子。”
皇帝道:“师妹,你这是让我辜负美人恩重啊。”
凤春山道:“师兄难道舍不得她?”
皇帝道:“废王起事,虽是因他狼子野心,为枭为獍,但倘若君父无金玦衣厖之嫌,储贰无黄臺瓜蔓之恐,他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如今天下方定,兵凋民劳,百姓空虚,万事百废待兴,师妹,我们不可再旁生嫌隙,互生猜疑,使亲痛仇快。”
凤春山道:“师兄训诫极是。至于巫咸——”
皇帝道:“卿可自取。”
***
诸事尘埃落定。涂歌里抃,满街邑诵,正是太平时候,看不出曾经道殣想望槥车相属。城墙上铺满了白雪,凤春山立于残阳之中,略一昂首,有一二碎屑随风而落。
上一回目见这道城门,风雪欲下危楼。尸骨堆垒如山,宛若不成形的京观。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凤欢兜察觉了她的出神,低声问道:“姊姊,怎么了?”
凤春山摆首,道:“无事。”
无事。无妨。无碍。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是黄昏,落日最为多娇。好时光,一去不复返。
凤欢兜问道:“真的无事?”
凤春山看着凤欢兜略显单薄的衣着,若无其事地改换了话题,道:“兜兜,夜澜到底不是平西,外头天寒地冻的,你别出来了,赶紧回车上。”
凤欢兜吸了一吸鼻子,隔着厚重面纱望不见五官形貌,传来的声音也有些不真切,道:“就出来这么一小会,我身子骨好着呢。”
凤春山眼底笑意沉沉,道:“此番我随你一并回平西复命,但是……”身后脚步声传来,她话音一顿,回首望去。
“威武将军。”
凤别缓缓踱步而来,向她略一颔首,又看向了凤欢兜,道:“世女,我有几句话欲与平西将军,可否避让一会?”
凤欢兜低低一笑,道:“堂兄说这话可就生分了。”她捏了一捏凤春山的衣角,虽容貌尽毁,但身姿窈窕,仪态轻盈,依旧步步生莲,“姊姊,我回车上等你。”
凤春山目送她施施然回车,又将目光流转至凤别,道:“许久不见,威武将军似乎憔悴了些。”
凤别缓缓道:“我少时卓荦,初读《诗》,至‘击鼓其镗,踊跃用兵’‘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只觉热血沸腾,惊叹不已。大丈夫在世当如是,会为国灭贼以取功名,安能区区专事笔砚?从戎守疆,鞠躬尽瘁而已。”
凤春山道:“堂兄威武将军之称,实至名归。”
他幼时立凌云之志,大好年华军功煊赫,谕旨赐婚傅渊亭之妹,又因凤鸣沉疴,用事炽甚,平西无人胆敢直面锋芒。
但是偏偏有了眼前人。
凤别微微绷紧了嘴角,道:“我此行去向平西,是有一事需向殿下请罪。”
凤春山道:“堂兄在穆南与平西之间千里奔波,实在辛苦。”
她神情平静,着实看不出真实想法。凤别深吸了一口气,垂首道:“她是我的妻子。”
圭角岸然的冷庙凤王低头,这场景可不多见。凤春山拖长了调子,道:“所以?”
凤别艰难道:“她处世荒唐,不堪大用,也非一日之事。倘若当真铸成……大错,我轻忽内宅,也应当一并分担罪责。”
凤春山没有说话,微微歪着头,神态里甚至有些懵懂的鬻子气,凤别却因为这个近乎孩童的眼神而脊背发寒。
“……我已经失去了阿莽,不能再失去她了。”
凤春山沉吟良久,道:“我知道了。”
凤别略松了口气,道:“还有一事,我需回禀殿下。是关于世女之……”
“郎君。”
披拂鹤麾的女子姗姗而来。她生得很平常,眉目单薄,皮肤算得上白,但这种白又很普通,不如流云温柔,不似水光清润,纤弱又冷淡,像一张薄薄的书笺,稍不留意就会淹没在人海之中。
凤别皱起眉头,道:“你怎么……”
凤春山唤道:“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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