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地鸡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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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娥自尽对陈蛋刺激很大。刚开始想不通为什么。看到她冰冷绝望的眼神时,一切就都想通了。

张秀娥深深爱着自己的丈夫连庆,对陈蛋只是玩玩。陈蛋深知自己也只是玩玩。

就是这样的玩玩,差点害死一个好人。还好没死,不然再怎么懊悔都于事无补。

本来心情就不好,回家又要跟张莲花费心费力。陈蛋憋了一肚子火,拿着柴刀进了山。

石头村到处都是山,到处都是树。三山之中,钟石山树木最繁茂,适合烧火的柴草最多。村里人砍柴都进钟石山,慢慢就走出了一条山路,叫白石岭。

白石岭两边都是比人还高的芒草,迎着春风,长得疯狂,芒叶尖挺,边缘锋利,从远处看片翠绿。待到秋冬,芒草花开,染上金黄,随风摇曳,忙花飞舞,也是美景。

芒花枝梗细长,顶部有花,形似扫帚。村里人把芒花割来,存放一段,待花絮掉尽,枝梗脱水,挑出三五十根捆成一把,便成轻便好使的芒扫帚。

陈蛋有气无处撒,把芒草当做出气桶,挥起柴刀左右乱砍。砍没两下,手被草叶割破,划出长长一道血痕。

陈蛋怒从胆边生,骂道:“干你老母,人要衰放屁都能弹死鸡,连芒草都敢欺负我。”挥动柴刀用力砍向芒草底部。几枝芒草应声折断。

陈蛋仍不解气,像是跟芒草结了仇,不停砍。接连倒了一片,一丛芒草根部露出一块赤黄色物件。

陈蛋以为是什么动物,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羽毛。看起来像鹧鸪,又像野鸡。不管是什么,这么大堆,肯定有个两三只,抓回去可以吃上几顿的。

想着,怒火顿消,伸手扑过去。那堆羽毛并没挣脱。也挣脱不了。因为,那就是一堆羽毛。

陈蛋骂了一声干你老母,抓起一把毛,仔细看了看。是鸡毛。这里怎么会有鸡毛?

石头村养鸡的时间还没超过三个月,那些公鸡母鸡都还是处男处女,最大不会超过两斤重。谁家舍得把半大的鸡子杀了吃?杀也就杀了,为什么把鸡毛藏在这深山里?

不对,难道是昨晚那个死贼子干的好事?想到昨晚的贼子,陈蛋顿时怒火难遏。要不是那个贼子,连庆就不会喊抓贼,自己和张秀娥的事情就不会败露。

张秀娥。想到张秀娥的眼神。陈蛋的心就凉了。没被撞破又能怎么样?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张终究包不住火焰。也罢,这都是命啊。

想着,前面不远处的林子里冒着一缕青烟。细细的,直直的,随着微风扶摇直上,融入天空的云里。不像是森林着火,倒像有人在那里做饭。

陈蛋往青烟升起的方向走去。路不好走,连着好几块滑溜溜的大石头,每块都比人高。还好石头上有隐约的台阶,虽然不规则,还是能勉强翻过去。

翻过大石,露出一块平坦空地,或者说是平滑的石面。约莫十来平米,周围都是树林,是一块天然的不毛之地。陈蛋正惊奇,看到石面中心蹲着一个人。

那人专心致志蹲在那里,面前点着一堆火,正在煮东西。陈蛋吃惊不小。深山老林,渺无人烟,怎么会有人在煮东西?闽南传言,人死之后,尤其是老男人死后,鬼魂都会蹲在路边卖鹅卵石,说是卖鸭蛋。难道撞鬼了?

仔细一看,不像。火是真的火,烟是真的烟,还悠悠飘着一股香味。是人,肯定是人。

是谁呢?就是昨晚那个偷鸡贼?就是那个搅乱好事,害得陈连两家势不两立的冤家?

想着,陈蛋怒火中烧,恨不能一刀砍死他,握紧手里的柴刀,喝道:“好你个死贼子。原来你死在这里啊。”

那人一听,吓得魂不附体,拔腿就跑。刚跑两步又折回来,伸手去提锅。锅正滚热,手掌被烫了一下,立刻缩回,转身又跑。

陈蛋一看,这不是张星权吗?怎么会是他?来不及思考,大叫道:“星权,你干嘛?”

张星权一听,知是熟人,无路可逃,便干脆站住。定睛一看,却是陈蛋,吓得心跳紊乱,忐忑不已,低下头不敢直视,努力思索应对的办法。

昨晚,张星权把鸡捏死藏在门口,立马跑去贼喊捉贼。演了一场好戏,竟没有被人识破,心里暗暗得意。

从连庆家回来后,张星权犯了难。这鸡怎么处理?没时间杀,也没地方杀。一杀就会暴露。不杀,再过几个时辰,僵硬了就不能吃。扔了,太可惜。怎么办?

陆明水与张星权一路回来,见张星权站在门口发呆,拍着他的肩膀问什么事。张星权推说在想是不是真的有贼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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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子。陆明水说没什么好想的,催他早点去睡觉。张星权不敢推辞,跟着进了门。

躺在床上,张星权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弄得整张床吱呀直响。

李婉萍被张星权吵醒,问道:“怎么啦?还在想贼子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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