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可怜(2/2)
罗敷笑一笑,“放他们回去,让他们跟卞巨说假话?”
她以为自己这一招十分聪明,谁知王放立刻摇头,眼孕得意。
捋一捋她鬓发,手背关节抚她脖颈,然后兜兜转转的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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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悄悄往她领子里探。
可惜冬□□厚,探不太深。他只好一根手指在衣领的空隙里转圈儿。
“阿姊,你倒是把那些奸细想得挺善良。你觉得威胁两句,他们就会乖乖听话,帮我们传递假情报?等他们逃回兖州,嘴长在他们身上,说出什么,咱们如何控制?”
罗敷被他手指拨得痒,缩一缩肩膀,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握住。他年轻火气旺,一双手在寒风中依旧火热,她也就不放开。
她隐约有点明白了。然而没说话,静静听。头脑似乎分出一半,突然记起一些久远之事,却又一时捕捉不到是什么。
王放道:“眼见为实。这些奸细要利用到底。然而要他们传递假情报,不能只靠嘴说。要……让他们看到。他们才能深信不疑。”
罗敷眼前骤然一道光,弯下腰,笑得不能自已。
“晋阳……卫家的简牍……”
王放愣一刻,也吃吃笑起来,把她的头拢到自己肩膀,不无得意地总结道:“坑蒙拐骗,看家本事。”
万变不离其宗。当初王放诱使村民搬运简牍,也是策划了一场大戏--让村民们“偶然”发现自己装神弄鬼,然后“主动”想到以同样的方法牟利。对于这件费尽辛苦才探查到的“秘密”,村民们自然深信不疑。
而对待今日的奸细,他也安排了同样的一场戏。
先是安排德阳殿的假内讧,引蛇出洞,让奸细们自己暴露出来。
奸细在懊丧后悔的同时,也自然而然地以为,白水营的谋略止于此。
然后再“无意间”演示了第二次内讧。这回将官们亲身上阵,而且是当着他们的面,话赶话,火气逐步升级,以致吵起来的。
奸细们毫无防备,亲眼见到将官们吵成一团,赵黑在气头上,还“偶然”说漏嘴,说兵员们正忙着盖过冬的房子,显然是准备在洛阳长住。
这些情报,并非强行灌输,而是他们自己“发现”的。
罗敷忽然觉得肩膀一沉。王放十分敏捷地将她揽住,推到更深的阴影里,牢牢搂在怀中,吹掉落在她头顶的一片梅花瓣。
透过一线月光,远处的“小黑屋”忽然有了动静。
看守小黑屋的几个士兵恰好都睡着了。只见阴影摇曳,极慢极慢地从门里踏出一只脚。
一个“奸细”探头出门,左右望望,又侧耳听听,确保看守们都睡得死猪一样。
然后转身用力招手。两只手是捆在一起的,因此远远看去,像是在作揖。
几个奸细无声无息地鱼贯而出,看准了阙门旁边的豁口,撒丫子狂奔。
这一回,没有遇到任何埋伏和阻碍。人影像一个个黑点,迅速变小消失,和黑暗融为一体。
罗敷抬眼,跟王放对望,各自眼睛弯弯,带着巧计得售的笑容。
不出意料的话,这些人逃回兖州之后,会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向卞巨描述他们方才的见闻。
白水营人员混杂,什么身份都有。从名义上的冀州牧韩燕,到差点饿死的流民首赵黑,可谓涵盖了大汉王朝一大半男丁的身份。
因此若是稍不注意,也确实有可能酿成内讧。
罗敷有些待不住,扬头轻声说出了自己日间的担忧。
“十九郎……咱们眼下兵员壮大,来投奔的人众越来越多,这是好事。但……还是要尽快制定出一些……嗯,赏罚分明的规矩措施,确保内部团结。刚才演的戏,不能成真。”
王放微微一笑,捧着她脸,给了个表扬的轻吻。
“确实应该。我这几日正在跟朋友们商议,派人统一修订军规,增补一些条例。等列出草稿来,拿给你看。”
罗敷“嗯”一声,没异议。
王放却敏感地觉出一些尴尬的成分,抵着她额头,低声笑问:“我篡了你的权,你怪我不?”
自从洛阳攻破,营救天子成功,王放自然而然地成了一军最高统帅。
尽管军事上的决定,还是由各军官商议实施。但总会向他报备一下。
秦夫人呢,她原本的野心仅止于“救人”。眼下大功告成,自然而然的有些退居幕后的意思。除了身边的亲卫队,兵权通通让渡,让给更有能力的人指挥去。
她自己倒觉没什么。原本就是冒名顶替的壳儿,且自己又缺乏指挥军队的本事,眼下放权,名正言顺。
但王放自小敏感,懂得察言观色。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熏陶多时,对“权”这个字,也磨练出了特殊的嗅觉。
他见她不语,诚心实意地再问:“我可以跟众人说明,以后还是以你为大,任何最终决议,都要报与你知……”
罗敷难以置信地笑起来,“那我不是成卞巨了?”
王放微怔,自己也哑然失笑。“权力”这个东西,原来并非所有人都爱攥着不放。
他爱不够地吻她一吻,笑道:“我真弄不明白,你这几个月是如何过的。居然没让人给卖了数钱。”
罗敷笑他自我感觉良好:“世上本没那么多坏人嘛。”
王放捏捏她脸蛋。确实与其说她是运气好,不如说,她懂得如何给自己挑选正确的同伴。
不跟她辩这些,只低声说:“你以后别离我身边。遇到要玩心眼的时候,你当好人,我当坏人。不然,以后事情越来越多,身边人越来越杂,不能让人觉得你直率可欺。”
罗敷甜甜“嗯”一声,伏他胸前。心里却想,还不知是谁保护谁呢。
静一刻,等他自觉放手,放她出去。
但王放却似在这漆黑的角落里待得挺舒服,一点也舍不得挪窝。抱她抱得又紧了紧,问:“你冷不冷?”
罗敷无奈而笑:“你也觉得冷!冷就回屋歇着,去烤炭火暖炉。”
“我不。”
好容易又有一次独处的机会,哪能轻言放弃。
这次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在卧室,阴暗逼仄的黑洞洞小角落,转身都难,气息相闻,她的秀发乱拂在他颈间,远处甚至还有一闪一闪的巡夜的灯笼。
别有一番危险的刺激感。
他在独居被囚的那段日子里,身体遭受禁锢,唯有想象力得以驰骋,醒中梦里,设想过无数轻薄放飞的场面,他还要一个个试过来呢!
他问:“你困不困?”
罗敷没好气:“不困。”
被他堵在凹凸的砖墙前面,花枝环绕,三面炽热,一面冰凉,一转身就能碰着什么不该碰的--如何能放松。精神着呢!
王放笑道:“不困就陪我。”
她来了气,“陪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做了半年囚犯,吃苦太多,急需补偿。”
捉住她的手,用力贴在自己胸前,伸进衣领开口,让她触到微微跳动的火热。
“他们将我的心挖走一块。你不给我填好,以后就永远落疤,好不了了。”
明知他是花言巧语,可却一字字钻进她耳中。罗敷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个致命软肋:一旦他提起这段压抑囚禁--尽管他戴着镣铐时也不少胡闹--她就没来由的心软疼惜,没出口的百八十句呵斥,被他的眼里晶亮的委屈一浸泡,通通化作三个字“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