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七封信 Qualm 彷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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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旁人谈情何引诱,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寄信人:阿卡,二十五岁,单身,自从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红包了
To十年后的自己:
今天天很蓝,但是我相亲又失败了。
虽然我已经对自己说了很多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相亲失败了”,“相亲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好歹你也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啊”之类的话,可实际上,我还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让我失望的,并不是相亲失败这件事,而是对于我自己。
明明二十四岁那年生日许下的愿望还是希望能遇到喜欢的人,能够做喜欢的事情,可是才过了一年,我好像已经放弃了。
已经在不停地对自己说,就这样吧,这世上那么多的人,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为什么就你不能将就呢。
第一次去相亲的时候,还抱着“好好玩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能像小说里一样遇到真命天子”的轻松心态,可是见到对方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来的是个三十岁的大叔,但是真的幼稚得要死,三句话不离“我妈说”,我真想说“大叔究竟是你相亲还是你妈相亲呢”。
啊,不过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没有资格再叫别人大叔了吧。
之后又陆陆续续相亲了好几回。我数数啊,有穿着人字拖说话口齿不清的研究生、有婚前被女朋友骗了房子车子的大少爷……甚至还有我的小学同学,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认出对方,等到彼此报上出生时辰、老家几亩地的时候,才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你你不是那谁谁谁吗?”
说实话,相亲遇到认识的人,真的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啊。在那之后,我终于逼着我爸妈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这头消停,并不代表我单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决。
一夜之间,周围的朋友同事中结婚的人像是雨后春笋般全冒了出来。
辛辛苦苦大半年,全部贡献给了份子钱。
有一天,花花约我到奶茶店聊天,对我说,她要结婚了。我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好不容易爬起来,在看到她的笑容的一刹那,我忍不住哭了。
明明知道这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哭,想号啕大哭,帮她把这一生所有的不快乐都哭掉,留给她的,就只有幸福。
在花花的婚礼上,我见到了大K。和曾经深深喜欢过的人重逢,真让人又难过又唏嘘。
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喜欢大K,花花暗恋她现在的老公,我们两个人都得要命,一天到晚都偷偷摸摸。写了情书不敢送出去,吃饭的时候要是能遇到就能开心一整个星期,看到他和别的女孩说话就吃不下饭,做梦都不敢奢望他会喜欢自己。
虽然已经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可是我还记得很清楚,有一年元旦晚会,我们和大K他们班一起排舞蹈,我崴到了脚,大K背我回家。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在路上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隔着厚厚的毛衣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温度。
那时候,我们有一头顶的月光和满城的鲜花。
后来谈恋爱,大K跟我说我差点把他的腰压断了,真想揍死他!
还有一次,他晚上带我去看烟火,偌大的广场上空无一人,烟火一簇一簇在夜空盛开,我偷偷转过头去看大K,却看到他正微笑地凝视我。那是我和大K第一次牵手,我开心得手舞足蹈,跳来跳去,结果又把脚崴了,他又背我回家。
迄今为止,我总共就崴了这么两次脚。
分开的原因真是幼稚得要命,别的男生追我,跟我告白的时候正好被大K撞见,他居然说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真心的,只是玩玩。我一气之下就真的提出了分手。
花花一直数落我们,多大点事啊。是啊,多大点事啊,两个人三年不说一句话,等彼此成熟以后,已经错过那么久了。
曾经一起放过孔明灯许过愿的四个人,他们一对在台上坚定不移地说“我愿意”,而我们只能隔着酒杯沉默。
说起来,不知道十年后的花花是什么样子呢?我们一定还是很好的朋友吧。说好了,她的孩子以后要认我做干妈的。
婚礼结束后,花花让大K送我回家。时隔多年,我再次牵到了大K的手,他的手依然又大又暖,他笑起来还是会不经意地露出一对虎牙。他好像还是我记忆里的大K,贱兮兮的,心地却很善良。
那天以后,大K每次来昆明出差,都会见我,我们偶尔一起吃饭,时间匆忙的话,就只是一起走一段路。我们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朋友,因为朋友之间是不会牵手拥抱的,可是离恋人又差了太多,我们对彼此如今的生活一无所知。
我们或许都还喜欢着对方,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经过了时光和遗憾的雕刻,想起来会不由自主地疼,可是我们都很清楚,就算还会厚脸皮地说点暧昧的话,也不会在一起了。这么多年都错过了,已经来不及再在一起了,根本不是偶像剧里演的什么八年不见再见时就干柴烈火的。
所有的人非啊,在物是的衬托下,照得岁月荒芜,路途迢迢。
从梦中惊醒,月光下尽是支离破碎的梦,怎么都捡不起来。
再然后,爸妈又有了新的相亲对象介绍给我。对方就像个模范生,中规中矩,哪里都挺好的,挑不出什么毛病。一起去看电影,还会贴心地带上一件外套,每天准时准点跟我说晚安。
可就是因为他太完美了,总是微笑着,反而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好像只是需要一个人,和他结婚生子,组成一个家庭,像完成任务一样,爱恨纠缠在他的眼里只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
我们就这样不咸不淡地交往着,每周见一次面,淡淡地聊着工作和中午吃什么,两边的家长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张罗婚事。
这封信虽然没有多少字,但是不知不觉,竟然从春天写到了冬天。
今年冬天,四季如春的昆明下雪了。说起来惭愧,长这么大,二十五岁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下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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