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根手指般长的大蛇牙(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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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姥爷是一个近乎传说般的存在。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年纪,整个猎场,从上到下,都尊称他为关东姥爷。关东姥爷是山东人,十三岁开始闯关东,在东北老坟圈子里住了好几十年。打猎、挖参、割鹿茸、采蘑、熟皮子,老林子里的事情,没有他不懂的,老林子的各种野物,也没有他没吃过的。老人常年住在深山里,靠着捕猎为生,人也像野兽一样直接,凶猛,敏锐。

他常说,这世道坏了,当年俺们闯关东,在大兴安岭。那大山上,啥玩意儿没有?!长虫窟、野猪沟、毒蜂窝、山魈、黑瞎子、土狼、白毛风、老树仙……俺啥没见过?!俺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那么坏的世道人心!

有一次,大家喝完酒,掰着指头掐算了一下,关东姥爷怕是经历过民国、内战、解放、“文革”、改革开放,这人瑞,怕早已活过一百岁了。

我坐不住了,问赵大瞎子,到底是咋回事,怎么连关东姥爷都惊动了?!

赵大瞎子撇撇嘴:“还不是你那鸟事,又他娘的死人啦!”

我吃惊了:“啊?!怎么又死人了?”

赵大瞎子小声说:“那事发生后,东家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派人去大兴安岭查了查,发现这事背后有问题:原来那人不是被蛇咬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我更加吃惊了:“被谁?”

赵大瞎子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呗!”

我紧张了:“操,你小子别他娘胡说哈!”

赵大瞎子说:“操,谁说你啦!借你小子个狗胆,你也不敢!我是说咱们猎场里有内鬼,那话怎么说,家贼难防!操!”

他压低声音说,前几天,东家又派了一个在东北打了半辈子猎的老猎人去了大兴安岭,那人经验很丰富,他完全按照卖皮子那人进山的路线走。结果没走多远,就发现了问题。那卖皮子的并不是在山里胡走一气,他一直跟着一个标记走。结果标记走到头,他也死在了那儿。”

我说:“标记?什么标记?谁的?”

赵大瞎子冷笑起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俺告诉你,那个标记是咱们猎场的。”

我忍不住小声叫起来:“啥?!咱们猎场的?就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鬼脸?”

赵大瞎子郁闷地点了点头。

前边说过,东家有一个猎场。猎场对带客人进山有着严格规定。猎人进山后,必须在沿途标记上猎场的独特标志,万一出了问题,好方便搜救人员搜救。猎场的标记很独特,是一个扭曲了的狼脸。这个狼脸很别扭。我举个例子,很像是一匹狼在临死前,因为痛苦,面部完全扭曲了,但是它还在笑,显得狰狞且诡异。

我催问着:“然后呢?派去的人发现啥问题了吗?”

赵大瞎子神情古怪地说:“老猎人从老林子出来后,很激动,他搭了一辆运木材的车。在车上,他的手机没电了,借了司机的手机,深更半夜给东家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神叨叨的,像疯了一样,不停地说那里闹鬼,邪乎。

说到这里,手机就没了信号,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第二天,还是那个黄皮狗子打来电话,说那人死在了宾馆里,和卖皮子的人一样,尸体第二天就臭了,宾馆服务员搞卫生的时候闻到臭味才报的警。据说,也是被蛇咬死的!”

我忍不住说:“我操,这不是胡扯淡嘛!他娘的宾馆里还有蛇?难不成还有蛇从大山里跟他去了宾馆?!”

赵大瞎子说:“看看,连你小子都知道事情不对了,东家还能不知道?东家马上指派了两个老猎人,再次去那里追查,看看到底是咋回事,结果……”

我说:“结果咋样?”

赵大瞎子说:“为了以防万一,东家这次让他们随身带着卫星电话,24小时和我们保持联络。另外,还带了血清,防止……被蛇咬。结果……结果就在大前天,后去的两个老猎人也失踪啦……”

我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我操!这……这可咋办?那报警了吗?”

赵大瞎子说:“能不报吗?咱们也托了老关系,当地部队都出动了,拉网式搜救。咱们狩猎场的人,都受过专业训练,路上都会留下记号。搜救队很快找到了记号,顺着记号寻找了半天,发现记号有问题。那两个人,像是在大山里兜圈子,绕了一圈又一圈。大家都有些疑惑,这是咋回事?鬼打墙还是树迷眼?大家跟着记号绕来绕去,最后记号就消失了,人再也找不到了……干干净净,啥也没剩下,就像是,就像是他娘的突然消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