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心仍相系(2/2)

子却一点儿也不惹人反感,固执得反而有些可爱。

容菀汐猛地坐起来,皇上利落地弹开身子,惊讶地看着她。笑道:“你没听宫里传吗?朕把漪澜宫封宫,是为了保护你,以免她们总是过来打扰你。这几日朕也不是没带你出去玩儿,你又不会闷得慌、又不必和她们周旋,这不是好事?”

若是换做平时,容菀汐自然觉得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儿!他每日都来,而且只要她有兴致,就会陪她一起出去走走。不只是在御花园里、在宫里,前两天还出宫去了,还顺路去看望了父亲、以让父亲放心。如果在知秋被害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她真是乐的这样享受。可今时不同往日,知秋的事、母亲的事,都让她不能安静着过。

“我被封着宫,哪能知道外头的事儿?”容菀汐道。

“朕常派初夏出去,听到什么,她还不说给你听?总归你就把外头的事都交给朕,放心地在宫里享清福,不好?”

“不好……”容菀汐叹了一声儿,又靠回床头,道,“你说了会彻查此事,给漪澜宫一个公道……只以漪澜宫而论,你做到了,可你并未给知秋公道。你说已经派了人,让他们一旦见着慕容焰,就将我母亲带回来,可这事却不了了之……”

容菀汐转头看向皇上,看进他的眼睛里:“这一阵子里,你不信我、冤枉我、不帮我、帮了又不尽心,实话实说,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凡事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看出了容菀汐的失望,皇上心内一酸。到床前去,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菀汐……蓬莱殿的事……”

原本是想好好解释解释的,但一句两句却又说不清楚。而且这一阵子里,她一直拒绝和他交流。他每日只要一闲下来,便变着法儿地哄她,如今看来,总算有些收效了……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无地自容,一时却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不只是蓬莱殿的事”,容菀汐道,“在那之前你就有些不对劲,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你不说,我实是无从问起。”

皇上叹了一声儿,坐在床边,依旧握着容菀汐的手,道:“母亲的事,你为何早不与朕说?难道朕不是你的夫君么?为何父母之事还要相瞒?朕以为,你我夫妻早已相知、无话不谈,却不成想你连这样大的身世之谜都要瞒着。难道以朕之能,还不足以保护你么?朕是风国之君,纵母亲身份尴尬,只要朕不提,谁敢诟病什么?纵然有人诟病,朕又岂能听信了他们?总不会休了你去。你隐瞒这许久,却是为何?”

事过之后,话问出来,只是出口的瞬间,心内便畅快不已。

皇上不禁懊悔,他早该直接这么问她的,不是么?何以受母后之言所影响,无端妄自揣测?

他早就应该在心有疑虑的一瞬间,便来找她问清楚,而不是想着等到见到慕容焰之后再自己探寻真相。

他以为,问出来则是对她的不信任,会惹得她心里不舒服。但其实这般背地里试探,才最是不信任的之举。

因为在意,所以小心翼翼。

但越是呵护,却反而越会出乱子。

如果他早问出口,早把这疑惑给解开了,哪怕蓬莱殿上出了馨兰中毒的事,他也不会一时被自卑蒙了心、遮了眼,竟然开始怀疑她。

听得皇上这般问出口,又见他如此歉然的神色,容菀汐却是心内一惊。因为她忽然想到皇上那番怀疑的症结所在。原来是因为此事!

夫妻之间、尤其是他们是身在皇家中的夫妻,遇到这种与他国有牵连的身世之谜,理应坦诚相告,以共同应对可能因此而来的麻烦。而她却一直瞒着……皇上以为,她早就知道母亲的身份、早就知道母亲还在世,但她却从嫁给他之时起、一直瞒到了现在。这让他岂能不欣赏?

一路走来,风也过、雨也过,原以为她已经对他足够信任了、原本以为他们早已经相知了,可她却一直瞒着、即便倾心相许之时,却都未和他提起这件事。这不免太伤人了些。进而一想,她为何这样瞒着?难道只是因为不信任么?为何会不信任呢?岂不是心里有鬼,所以行不正、坐不直。

原来皇上竟以为,她是向着母亲、向着雪国那边的……原来如此。

“那天你看到的假冒二哥笔迹的字条,其上写了什么?”解开了一个死结,容菀汐不答反问。

“此局将结,切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谨慎,谨慎。思卿念卿,静待团圆。”虽然随着日子的流逝,渐渐冷静下来后,细细推敲,觉得这的确更有可能是有人模仿二哥的字迹。但当时、甚至是在事过的几日内,这句话,始终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深信不疑。自然就记得清清楚楚,半字儿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