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试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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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如火如荼的是另外一场赛事,惜福郡主宫里对尚衣局。惜福郡主亲自上场,临淄王自然跑去给她撑腰呐喊。寿春王与我回来,依然相邻而坐,面色未动分毫,只是我的眼睛微微发红。

高阳王武崇训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西门雀盯着我的目光恶毒而锋利,是不是地眼珠乱转;悠兰担心地目光一直追随着我;春雨携着阿柳,只顾在场上为惜福郡主打气,喊到兴奋处,临淄王居然一把把阿柳抱起,随着她指指点点。

阿忠侍卫则侍立在不远处,一边注视着女皇陛下周边的动静,一边看着我皱起眉头。

也许寿春王为了表示对我的拒绝并未介怀,他抬眼看看我发上的红珠玉簪,笑道:“这簪子很衬你,冰清玉洁又喜庆,很适合过年戴。”

我转头致谢:“殿下过誉了。”

尚衣局的宫人们整日坐着做针线,难得有时间玩耍,里面的宫女及洒扫内官虽然年长,体力却弱些,虽然拼劲全力征战,也抵不过惜福郡主的那些强悍的宫人。自李唐以来,尤其是女皇陛下做了皇后之后,后宫并不喜欢文弱温婉的女性,因此养在宫中的女孩,读书习练琴画之余,便是骑马蹴鞠,甚至舞刀弄剑。女皇陛下喜欢长得漂亮,性格爽快的女孩。

惜福平日不声不响,一旦上场,飒爽英姿颇为养眼。

女皇陛下感叹:“这孩子,也算我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太平公主掩袖笑道:“比儿臣当年如何?”

女皇陛下点着她的额头道:“比你还差一截子。她可没上树掏鸟窝。”

这下连上官大人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惜福郡主也是两局而胜。女皇陛下点头道:“今年真有趣,都是两局而胜两局而败,且是彻底。”

一连几日,宫中都在西苑赛球,在西苑午宴。午宴之地,以百花园始,轮流在珍禽馆以及画舫内举行,浩浩荡荡,好不热闹。这些日子里,女皇陛下再也没有失眠过,吃得香睡的甜,龙颜大悦,阖宫安泰。

她睡得稳,有日便提前放了阿忠侍卫回家,说道:“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大过年的,想必贼人也都过年去了,你且回家休两天,等15那日再加重防护。”

正月十五无遮大会,来往人杂,所有的侍卫都加强防护。

阿忠侍卫出宫前找人递信,在小校场相见。悠兰看着我,笑一笑:“我猜他是不放心姑娘。”

我心里一跳,明知故问:“不放心我什么?”

悠兰抿着嘴道:“他怕姑娘真的嫁了寿春王殿下。”

我脸一红,嗔道:“姐姐也会取笑我——我这种出身微贱之人,拿什么配得上寿春王殿下?阿忠侍卫凭什么不放心我?”

悠兰睇我一眼,给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说:“不信姑娘且去。”

阿柳跑来,跳着问我:“姐姐要到哪里去?带上阿柳!姐姐这些天真忙,都不管阿柳了!”

春雨从外面追进来,抱怨道:“这祖宗,一时看不见就会吓人。也罢,这些天蹴鞠忙得很多活都没干,姑娘到哪里去,你带阿柳去吧,我腾出手来帮悠兰一起把这些事都做掉。”

我带着阿柳去了宫内小校场。赛事已经接近尾声,小校场里没有什么人。我远远地看着阿忠侍卫一身装备立在午后的淡淡的阳光下。他的个子真的又高一截,人也长得更加宽大,这让他看起来像个从沙场上归来的武将。

阿柳先奔了过去,大叫:“阿忠哥哥!”

穿着一身软甲,阿忠笨拙地蹲下身去,张开双臂。阿柳冲进他怀里,抱不住他的身子,圈住了他的脖子。阿忠抡着她转圈,她咯咯地笑——这几天过年,她完全玩疯了,丧母之痛已经渐渐淡去。

我缓缓走过去,看着他们笑。阿忠停下来,凝视着我。阿柳挣脱阿忠滑下来,过来牵我的裙子,说道:“阿忠哥哥和姐姐带着阿柳坐马车出去玩。”

我低头看看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对着阿忠笑道:“这个年过完,悠兰和春雨便要教她规矩和活计了。且让她放肆几天。“

阿忠自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皮革做的小球,使劲地往远处一扔,对阿柳说:“乖,去拣回来。”

阿柳舍命地跑出去。

我忍俊不禁:“你居然这样坏!人家白叫你哥哥了。”

阿忠笑了一笑便收住,他盯着我的眼睛看。我给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摸摸脖子,问:“我可有什么不妥?”

阿忠自袖内摸出一只红漆木匣递给我:“人人都说你要做寿春王妃了,我买了这支发钗,权做贺礼,你不要嫌弃简薄。”

我张大嘴——这个年我过得财源滚滚,不住地有人送簪送钗,再加上陛下商的压岁钱赏赐钱,真是丰收。

“寿春王妃?”我不去接那盒子,袖着手苦笑一下,“这你也信?你看我像个能做王妃的女人吗?”

阿忠侍卫怀疑地看着我:“这些人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人人都相信这件事。公主也说,陛下很想促成,也许就在这两天了。”

女皇陛下也想促成?莫非这个天下第一贵妇真的想一力打压自己的亲儿孙,不欲他们在朝中借姻亲结势?又或者这是一块试金石,她用来试探皇嗣一家有无在朝中结党逆袭的心意?

怎么搞得好像武氏子侄是她的亲儿孙一样?难怪蹴鞠之局,皇嗣殿下一意要输,输得临淄王殿下郁闷无比。作为堂堂的皇家血脉,连踢个球都要看人眼色,仰人鼻息,这实在让有点血性的男儿都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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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看来我真的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再这样含糊下去,女皇陛下以为我心属寿春王,哪天旨意一下为我们俩指婚,那真是回天无力了。

我淡淡地说:“寿春王是皇室贵胄,阿草不敢高攀。阿草只想在宫里种药行医,为陛下效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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