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恐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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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认,许盛业人虽粗,可脑子快,很聪明。他粗的时候可以很粗,粗到丢了视若珍宝的亲生儿子;他细的时候可以很细,细到有着猎犬般的嗅觉。这也是族长许景天一边嫌他喝酒赌钱浪荡不学好,一边还要用他做事的原因之一。

粗的时候,是他心中只有自己,别人全不放在心上;细的时候,也是他心中只有自己,那是疑心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不管这损害最初是由谁造成的,他自己或者别人。

许盛业在别人家赌钱,听到一个刚从外面进来的男人说:“老二,你这个婆娘还真算娶着了,是持家一把好手。咱们村女人上山采药的,大约就她一个吧?”

许盛业眼盯着骰子,头也不抬地说:“她也就会采药。女红针线,拿不出手。”

那男人道:“得啦,你也太贪。她要是又会采药又会女红,那不是人了,那是田螺姑娘七仙女。你看看,你在这里赌钱,她带着孩子上山采药。要是我家婆娘这么能干,先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她没这么能干,已经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了!”

众男人哄笑:“你怕婆娘,人家老二不怕婆娘!”

许盛业一开始跟着众人哄笑,笑着笑着觉得有些不对——母亲因为身子不好,不上山采药已经许久,只在家里种药。而这次在他的拳脚之下,我们母女都伤得不轻,不仅仅是因为脸上挂彩,还因为伤了筋骨。身子不好,筋骨酸软的时候上山采药,而且带着我上山采药,他嗅出了某种气味。

一种他不能容忍的气味,一种侵犯他利益的气味。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赌桌,匆匆地往后山敢。男人的步子大,很快我们被他赶上。他气喘吁吁地拉住母亲,恶狠狠地问:“阿草娘,你到哪里去?”

刚才遇到村人的时候,母亲非常镇定地微笑,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可是当她看到许盛业,惊慌和害怕,还是在她的眼里一闪而过。

“我带阿草上山采点药。”母亲强自镇定地说。

许盛业的目光在母亲和我的脸上扫来扫去。我条件反射地退到母亲裙后躲起来。许盛业是练过一些拳脚的,一双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我抓过去,将身子扭转过来,看见竹篓里放着的衣包。

他一手扭着我,一边勃然大怒:“上山采药还带着衣裳?”他像一只凶恶的狼叼着猎物,拎着我往山下走。

我挣扎:“娘,娘!”声音里都是颤抖。

母亲连忙追过来:“你放开她,你放开她——”

许盛业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威胁我:“你敢哭,你敢哭回家看我不打死你!”

母亲气极攻心,一路急奔追上:“你放开她!她爹,你听我说。我们娘俩是不祥之人,连累了你。我们走了你可以再娶一个好好过日子——”

许盛业停住脚步,冷笑道:“果然要走!还说要采药,你这个不老实的婆娘,是不是外面有野汉子了?回家!有话回家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说着他转身加快了脚步,从一条离家近的小路抄过去。

走这条小路,可以少遇到村人。

到底还是遇到了土鱼。土鱼从外面打渔回来,也抄这条近路回家。看见许盛业,和气地打招呼。

土鱼媳妇很泼辣,但是土鱼是个非常憨厚的青年男子,人忠厚老实,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怎么会察言观色。

许盛业站住,双手把我抱起,笑呵呵地对我说:“阿草累了吧?爹爹抱。”接着他转头对土鱼说,“土鱼兄弟最勤劳了,打了几条鱼?”

土鱼憨笑道:“今天运气不好,才打了两条大的,其余的都小。不过够吃两天了。明天再试试运气。你们这一大早的干啥去了?”

许盛业说:“她们娘儿俩要上山采药,我看天不好,就把她们追回来,免得淋病了。”

说着他回头看看母亲,使了个眼色,眼神中带着警告。

母亲只得硬着头皮往他身边靠了靠,对着土鱼礼貌地点头微笑,似乎在赞同许盛业的话。

土鱼由衷地称赞:“二哥你真心疼婆娘。”

许盛业做出豪爽的大笑:“哪里比得上土鱼兄弟?!”

于是两拨对面相逢的人点头互相告辞,各自往自己的方向继续行进。

擦肩而过的时候,许盛业的脸就挂了下来。他抱着我一路疾走,进了家门。

母亲匆匆跟进去。许盛业换了个姿势,改把我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关了院门,匆匆进了屋子,把我扔在地上。

连人带着竹篓,我摔倒在地,竹篓里的衣包被甩出老远。

母亲解下竹篓放在一边,冲过来扶起我。

许盛业关了屋门,指着我和母亲恶狠狠地说:“你们胆子好大,居然敢背着我跑!他冲到母亲身边蹲下,拉住她的衣领用力地摇晃,晃得母亲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摆来摆去:“你说,你那野汉子是谁?你想投奔谁去?”

母亲辩解道:“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没有啊!”

“没有?”许盛业冷笑一声,“没有你跑什么?啊?没有你往哪里跑?谁信?你说,你的野汉子是谁?”他拖着母亲到灶前,抡起菜刀对着母亲比划,“你说,那个野汉子是谁?说了我饶了你,不说的话——”他阴沉沉地盯着母亲,那眼光,任谁看见都会头皮发麻。

母亲情急之下,眼泪汹涌而出:“没有啊,她爹,真的没有。许家村已经容不下我们娘儿俩了。我们在这里只会连累你给人家嘲笑,我想着不如带着阿草到镇上去,随便找点什么活计做做。如果镇上待不下去,我们就去巴州,谁也不认识我们娘儿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些。”

许盛业质问:“那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你为什么要偷着跑?你要去巴州,我带你去巴州就是,你偷着跑什么?啊?”

我们去巴州,就是为了摆脱他的殴打,跟他去巴州跟留在许家村有什么区别?我缩在地上,心里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母亲想必也跟我一样的心情。她趴在地上,把头埋在胳膊里,痛哭不已。

许盛业把刀剁在砧板上,蹲下来对着母亲道:“镇上?你大概忘了吧,我有多少弟兄在镇上混?只要我说一声,你以为你能在那里藏多久?巴州?你忘了我三天两头跑巴州?巴州码头上都是我的人,我要找个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你就别跟我玩捉迷藏了!你玩得过我?你逃了初一,能逃了十五?你跑了和尚,能跑了庙?阿草娘,我劝你,你还是踏踏实实地跟着我过日子吧,千万别有二心。对我有二心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母亲趴在地上,流泪不止。

他托起母亲的下巴,擦去她脸上的泪道:“你跟着我有粥吃粥,有饭吃饭,我不会亏待你。你若有贰心,阿草娘,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阿草想想。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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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阴沉沉的,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索命令牌,让母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惊恐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许盛业的目光跟着母亲的目光冷冷地射向我。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呵斥道:“阿草,你去张大娘家找阿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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