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痛,要转换(1)(2/2)
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
哪有玩味的空当来欣赏细致淡雅
到大悟大彻将虎咽的升华
等消化学沏茶
至共你觉得苦也不太差
痛苦就是痛苦,我不会让你假装享受痛苦,但是请你转变下面对痛苦的态度,把它当作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磨炼。面对痛苦的时候你可以哭泣,但不要逃避;可以抱怨,但要有所行动;可以脆弱,但请热血地再坚持一下,真的是一下下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痛苦要面对、要解决,我甚至以为一个人所受的痛苦确立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痛苦是一个人认识自己的重要方式之一。
所以,请你不要短视自己的痛苦。你经受的每一份痛苦都是上天赐予你的一份神秘礼物(其实能这样想还真不容易),我希望你能从所受的每一份痛苦中获得学习、累积和成长。如果你经历的痛苦仅仅是痛苦,无法将痛苦转换成人生的养分,去灌注自己内心的坚强之花,那么你也许一辈子都痛苦脆弱,与坚强无缘,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我知道,你虽脆弱,但必坚强,不是你必须坚强,而是你必定会坚强,因为你正走在变得坚强的路上。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
兴许是春天来了,人的情绪起伏多变,容易伤春悲秋,容易感叹生死陌路。这几日在地铁车厢里、在家中、在图书馆读台湾作家刘梓洁的《父后七日》,总是又哭又笑,被作者独特的叙述深深打动,写父亲的葬礼,充满荒谬和戏谑,却又饱含深情,令我大笑之后又忍不住痛哭;写童年玩闹,充满童真又妙趣横生,令我忽然回到了还是乡下小女孩的过去;写游子思乡,讲述自己离乡独自在都市生活的点滴又令我感同身受,共鸣不已。
她这样写哭丧:我知道好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就连,哭与不哭。总有人在旁边说,今嘛毋驶哭(今天不能哭),或者,今嘛卡紧哭(今天使劲哭)。我和我妹常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今嘛,是欲哭还是不哭?(唉个两声哭个意思就好啦,旁边又有人这么说。)
有时候我才刷牙洗脸,或者放下饭碗,听到击鼓奏乐,道士的麦克风发出尖锐的咿呀一声,查某囝来哭!如导演喊action!我这临时演员便手忙脚乱披上白麻布甘头,直奔向前,连爬带跪。
神奇的是,竟然每一次我都哭得出来。
她这样写火化:火化场,宛如各路天兵天将大会师。领了号码牌,领了便当,便是等待。我们看着其他荒谬兵团,将他们亲人的遗体和棺木送入焚化炉,然后高分贝狂喊:火来啊,紧走!火来啊,紧走!
我们的道士说,那样是不对的,那只会使你爸更慌乱更害怕,等一下要说:爸,火来啊,你免惊慌,随佛去。
我们说:“爸,火来啊,你免惊慌,随佛去。”
他们甚至活得更轻盈,用父亲断气的时间数字去买彩票,每人出一百赌资,共六百,然后居然中了彩金共计四千五百多元,大家平分。
“不要隐藏泪水与脆弱,最坚强的人,总是平和地与它们在一起。”
她这样写后来的生活:我带着我的那一份彩金,从此脱队,回到我自己的城市。
有时候我希望它更轻更轻,不只轻盈,最好是轻浮。轻浮到我和几个好久不见的大学死党终于在摇滚乐震天响的酒吧相遇,我就着半昏茫的酒意,把头靠在他们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往外吐出烟圈,顺便好像只是想到什么地告诉他们。
哎,忘了跟你们说,我爸挂了。
他们之中可能有几个人来过家里玩,吃过你买回来的小吃名产。所以会有人弹起来又惊讶又心疼地跟我说你怎么都不说,我们都不知道!
我会告诉他们,没关系,我也经常忘记。
是的。我经常忘记。
但是,它又经常不知不觉地变得很重。重到父后某月某日,我坐在香港飞往东京的班机上,看着空服员推着免税烟酒走过,下意识提醒自己,回到台湾入境前记得给你买一条黄长寿。
这个半秒钟的念头,让我足足哭了一个半小时。直到系紧安全带的灯亮起,直到机长室广播响起,传出的声音,仿佛是你。
你说:请收拾好您的情绪,我们即将降落。
这是一次能够令悲伤轻盈,给人勇气和坚强的阅读体验,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毕业后我们四个女生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里,延续着大学宿舍一样的生活。送走北上的大姐,我们三个女生继续合住,某一日睡到半夜,同睡一张床的好友忽然坐起来接电话,我也跟着醒来,迷糊中看到好友一脸惊愕,然后整个人怔在那里。
我含糊地问:“怎么呢?”
好友傻傻地看着我:“我爸没有了?”
我没搞清楚状况:“什么?”
“我爸没有了。”她终于明白过来,脸部已经开始扭曲了。我也终于清醒和明白过来。
那一刻清醒过来的我感到难以形容的巨大悲痛。深夜3点,坐在床上的两个年轻姑娘,被失去至亲的痛苦紧紧攫住,张开双臂,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哭了一会儿,抹了一把眼泪,我们起床收拾回乡的行李,空无一人的大街,天还是黑的,路灯还亮着,我们奔跑在去火车站的马路上,边跑边哭,这一天是中秋节。
好友的母亲在很年轻的时候因为丈夫过世而改嫁,然后30多岁的时候生下她,而今再次面对丈夫的离世,而且是如此突然的离世,这位遭受打击的母亲精神崩溃,一蹶不振。
葬礼过后,好友把母亲从乡下接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平时帮我们做做饭,周末我们带她在上海四处转悠。好友母亲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常常一个人独自哭泣,为了逗她开心,我们几个常常自嘲打趣,各种搞怪,笑到肚子疼,用手抱着肚子继续笑,小屋里常常充满了欢声笑语。老太太做饭的时候,我跑过去偷吃一块菜,拍一下她的屁股,喊一声“美女,你好性感哦”;晚上在路边散步,看到绿化带边上长了几束小黄花,就摘下一朵,插在耳后,在她面前学起媒婆的仪态,扭起秧歌步;周末去滨江大道看外滩风景,三个人买了草莓圣代,依次对着镜头伸长舌头舔冰激凌,然后看着镜头拍照。想象一下,照片的前景是带着皱纹,伸长舌头舔冰激凌却非常欢乐的一张老脸,背景是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和滔滔不绝的黄浦江水,别提多搞笑了,当时三个人都笑翻了。时至今日,红色的草莓圣代,成为我们记忆中最温暖的清凉,令老太太念念不忘。
就这样,经过时间和日常生活中嬉笑搞怪的疗愈,三个月后老太太走出丈夫离世的阴霾,离开上海,回到乡下继续过平静的生活。
你给我写来长长的信,说父母深深地伤害了你,给你带来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陷入低谷已一个多月,非常悲观,害怕从此走不出来,过不下去。
又一个你说自己27年来从未恋爱,虽然工作很努力可是每次想到感情就很难过,害怕从此孤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