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能这辈子,她都无法习惯莫铖不爱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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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去辞职。

倒把三番两次打电话骂她的主管吓了一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没真想叫她走。

许诺交了辞职信:“跟您没关系,是我想走,一直以来,谢谢您的照顾了。”

走出办公室,她跟共处的同事打了招呼:“谢谢大家的照顾。”

她没什么东西,把材料交给人事,剩下的一些小杂物都扔到垃圾筒。

许诺想离开白城,可能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来了。

她在白城没什么朋友,就一个君子之交的赵亦树。

赵亦树在白城开了家心理诊所,要找他并不难。许诺想了想,还是去跟他告别。

许诺和赵亦树关系很奇怪的,他们几乎可以好几个月不联系,但是只要许诺一句话,赵亦树就明白,他懂她,可能这就是知己。

许诺把小木块还给赵亦树:“这个还给你,我要走了。”

那块正面写着后会无期,反面写着来日方长的木块,不过反面已被用漆涂掉,什么都看不出来。漆是许诺亲手涂掉的,这一次,她和莫铖是真的没有来日方长,她只留下了,赵亦树的告别,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其实她和莫铖早该说这个。

赵亦树那么早就教了她这四个字,她到今天才明白。

赵亦树看到木块楞了下,皱着眉问:“你们?”

就在前不久,他偶遇过牵手逛街的两人,后来许诺打电话跟他说,她和莫铖重新在一起了。他还记得她那时的语气,充满对未来的期待向往:“你说得对,我不能活在害怕中,赵亦树,我想去试一次,我信他。”

她不相信爱情,却相信他。

但没几天,莫铖和杜艺灵的婚讯登上报纸,几乎路人皆知。

赵亦树不知道两人又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爱情又一次输了。他曾经很自私地想两人在一起,爱情,人人都挂在嘴边的东西,他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他们证明了,也失去了。

许诺苦笑,摇头:“我们结束了。”

虽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赵亦树却觉得她要哭了。

他叹了口气:“阿诺,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坚强。”

她十岁就认识他,遇见他时,她正处于最无助的时候,那时候,她在他面前坦露伤口,现在也可以。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只有一个赵亦树,永远是那个不会安慰你但会让人信任的赵亦树。

话音刚落,许诺的眼圈就红了。

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桌面,她握着拳,哽咽道:“赵亦树,我好难受。”

就算一次次提醒自己,木已成舟,一切都是骗局,她还是痛,还是不肯去相信,不肯去相信这是真的。

莫铖,以后她想起这个名字,心都会流血,他会成为她不敢爱的噩梦。

赵亦树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拍她的肩:“阿诺,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是的,会过去了,但不会好了,未来不会变好的。

她以后漫长的岁月都不一定能治愈莫铖给的伤口。

许诺在赵亦树坐了很久,像小时候那样,说她的痛,莫铖的温柔和他的局。

就算她已经长大了,却还是没法习惯,习惯伤害,习惯疼痛,习惯无常。可能这辈子,她都无法习惯莫铖不爱她。许诺只是在忍受,忍着忍着就熬过去了,她已经无力去抵抗所谓的命运,一切都交给时间。

这一次,连赵亦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任何安慰都是徒劳。

许诺向赵亦树告别:“我应当不会再来白城了。”

“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知道,会先回一趟小春城,有可能去找我妈,有可能就呆在小春城了。”

他们没说以后会常联系的客套话,临走前,赵亦树抱了抱许诺,他很是歉意地说:“对不起,阿诺,我不是一个好朋友。”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旁观者,不曾为她挡过风雨,也不曾为她做过明灯。就算今天他看她深陷囹圄,也帮不了她什么。

许诺摇头,轻声说:“这样刚刚好。”

真的,这样刚刚好,很安全,不要像她和莫铖,靠得太近,拔光了刺,最后血流了一地,心死了,爱情也死了。

去小春城的票许诺早买好了,她还买了新的手机和电话卡。

四年前,她只给妈妈和赵亦树留了号码,没想到四年后,还是这两人。

是下午的票,离起程还有一段时间。

许诺想了想,去了许言的学校,她想跟弟弟说一声,虽然他并知道她真的是他姐姐。

去的时候,学校还没放学。

许诺站在门外等,等着等着,脸颊突然有点冰凉,许诺一摸,水,她抬头,啊,下雪了。

今年的初雪,白城的第一场雪。

雪还挺大的,纷纷扬扬地往下落,许诺张开手,雪花落在手心,很快化成一滴水,就像天在落泪。小时候写作文,写心情难过,总爱用泪如雨下,那时候能用四个字的成语,是很了不起的事,但有些词,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真正懂它的意义。

许诺站在漫天的飞雪中,心里泪如雨下。她真的很喜欢雪,她很多美好开心的回忆都和雪有关,特别是有关莫铖,可她料不到,有一天,这些美好会化做一把刀,万箭攒心。如今这漫天的雪花,也变成铺天盖地的寒意,将她笼罩。

好在许诺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最没肆意的资本,她得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下课铃响了,许诺运气真好,一眼看到人群中的许言,他背着个书包,还是长不高的样子。

许诺冲他招手:“言言!”

许言见到她很开心,兴奋地跑过来:“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你都去哪了?”

前阵子,她忙着和莫铖装修,满心都是他们的家,哪有心思理他。许诺心里一阵发苦:“我最近工作比较忙。”

“是吗?”许言看他,不满道,“最讨厌你们这些大人了,忙就推给工作,我爸爸是这样,妈妈是这样,现在姐姐你也这样。”

“我真的忙。”许诺拍拍他的脑袋,“走,我请你吃冰激凌,当向你道歉。”

许言高兴了,轻车熟路地走到他们平时最喜欢吃的冰激凌店。

把他喜欢的草莓味递给他,许言立马笑得看不到眼睛。

许诺看着他,小孩子就是好,容易满足,一点点就感到很开心。为什么大了,想要的东西那么多,要爱情要房子,要自由要豪车,什么都有了,又说空虚。许言上次怎么说的,大人就是难讨好,怎么做都不满意,拥有什么都不开心。

她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许言,心里也好受一点,问:“好吃吗?”

下雪天,吃冰激凌确实有点冻。两人都吃得有点哆嗦,许言点头,很满足地说:“好吃,姐姐下次我请你!”

他又说:“姐姐,好久没见,我好想你。”

许诺心一暖,望着面前的男孩,他在宠溺中长大,个子又矮,都上初中了,看起来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其他男孩到他这个年纪都开始变声了吧。

可惜她等不到许言长大了,许诺说:“言言,姐姐今天过来是跟你告别的,我要离开白城了。”

“为什么?”许言吓到了,瞪大眼睛,连冰激凌都忘了吃。

“姐姐失恋了,要离开白城。”很伤心的事,不知为何,跟许言却很容易说出口。

许言傻楞着,好久才问:“是不是像电视说的,离开这个伤心地?”

这个八点档忠实观众,许诺点头。

许言用一种要哭的神情看她:“一定要走吗?这个地方真的让你这么伤心?”

让她伤心的不是地方,是人,可睹物思人,她没法生活在一个满是回忆的城市。

许诺点头:“是的,呆不下去,这个地方看着就难过。”

许言要哭了,冰激凌化了一手都没发觉:“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妈妈总管我,不让我交朋友,她说我有钱,别人接近我都是别有用心。你走了,我更没什么朋友了。你放心,我很快就长大了,长大了,就帮你打那个欺负你的人,就能保护你。”

“真的,我很快就长大了,”他证明似的又加一句,“我现在每天都有喝一瓶牛奶,以后喝两瓶,三瓶都可以,姐姐,你不要走了,电视不是说,逃避不是办法,面对才能真正地过去吗?姐姐!不要走嘛!”

许言拉着许诺的手恳求的,许诺有些感动。这是吴琼和许淮安的孩子,可他不像吴琼那么势力,也没有许淮安的薄情,他天真善良。是不是每个孩子的最初,都是天使般的样子,为什么后来他们会长成永不知足,会做坏事,会伤人……

许诺俯下身,和许言平视:“对不起,言言,姐姐没勇气呆下来。”

“不过你放心,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你不用担心你没朋友,姐姐跟你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什么朋友,不过后来姐姐发现了,交朋友没那么难,只要你捧着一颗真心,别人就会真心待你。”

她说谎了,有时候并不是你捧着一颗心,就能换回真心,可能还会被捅你一刀。但他这么小,她一点都不想破坏他的天真。

她拍拍他的脑袋:“言言,姐姐走了,以后多喝牛奶,多看书,少看电视。”

许诺起身,正准备走,身体被用力地推了一下。许言被一个女人护在身后,她挡在许言面前,怒视她“你是谁?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妈妈,你误会了,”许言在后面急急喊,“这是我朋友。”

妈妈?

许诺一楞,望着面前的女人,是吴琼。

当年自己朝她洒沙子骂她狐狸精的女人,自己都认不出她了。

她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许诺看着依旧妆容精致保养得很好的女人,真的认不出她了。

那一年,她逃出来,心里恨死这个女人了,没想到今天认不出来了。真可笑,当年明明恨得要死,那么大的仇恨,再见面竟没有多少感觉了,是不是爱和恨都会随着时间流逝?

许诺冲许言点头,她不想和吴琼多做纠缠。

包被抓住,吴琼狐疑地看她:“你,你……你是不是许诺?”

“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认得,你就是许诺!”

两人正说着,旁边又传来一声讶异:“阿诺,你怎么在这?”

是许淮安,他今天难得有空,和吴琼一起来接许言回家。

一听到许淮安的话,吴琼就笑了,她尖厉道:“还说你不是,许诺,你接近言言干吗?是不是看淮安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不舍得了,想来分家产,我告诉你了,你判给你妈了,现在的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许言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妈妈,你说什么?”

“你瞎嚷嚷什么,”许淮安不满地瞪了一眼吴琼,转头亲切地对许言说,“言言,你不记得了?这是姐姐,小时候姐姐还经常来找你玩!”

许言还是一脸茫然,吴琼嗤笑一下,刻薄道:“言言,就是那个乡下来要钱的穷亲戚!记得吗,许诺,那个打伤你还要扔你下楼的姐姐,亲姐姐!”

许言难以置信地望向许诺,许诺感觉像被当面打了一巴掌。

“怎么说话的?”许淮安怒道,“言言,别听你妈乱说。阿诺是你姐姐,小时候你们玩得可好了。”

吴琼像听了很可笑的笑话:“我乱说,你才是鬼扯吧!还玩得好,言言脸上的伤疤就是许诺弄的。”

不,她没有,小时候,她是有段时间特别恨许淮安,想带着许言一起死,让许淮安一无所有,可她从来没有打过许言,也没真正地伤害过他。

吴琼又说:“你说我乱说,那我问你,许诺都这么多年没跟你联系了,也从来不认许言这个弟弟。突然冒出来,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哼,说到底,不就惦记着你那些钱!”

没有,她和许言亲近,完全是意外,她从来没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许诺站在那里,吴琼说的,她可以一条条反驳过去,可她满心疲倦,实在没力气和吴琼做这些口舌之针,况且,她一向不屑解释。她只想离开这里,无论是许淮安还是吴琼,她都不想去应付,她都要离开,她只想安静同许言告别。

许言还是很迷惑,他求救般地望着许诺:“你真的是我姐姐吗?”

许诺一楞,还是点头了,一瞬间,她看到那个刚才说要保护她的男孩后退一步,眼中涌起防备。他看她的眼神,充满审视,很微妙,想亲近,又很害怕,带着距离。他也这样看她,接近他,别有用心的人?

许诺觉得可笑,她总以为没有什么能伤害到她,还会被刺痛。

许言什么都没做,但一个戒备的眼神已让她失望。

许诺不想再说什么了,下着雪,几个人在街上吵吵嚷嚷,说起来还是血亲,却掀彼此的短,真是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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