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肥婆,我要离婚!(2/2)

她转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孩子,半响才回到现实,安心的继续她周而复始的生活。

一转眼,四年了,等到孩子三岁,送进幼儿园,她才有时间和精力重返校园,继续学业,被丢弃多年的专业知识轻易捡不起来,无奈只能从大一读起。

为了上学方便,她和孩子从裴家的别墅搬出来,住进了学校旁边的小区。

每天早上送孩子去幼儿园,宁青青就急匆匆的往学校赶,中午在食堂吃过饭便进图书馆看书,上完下午的课,一分钟也不敢在学校多逗留就赶着去接孩子。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身心疲惫的忙碌,充实得连胡思乱想的时间也没有。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

就像她习惯了臃肿的体型,便不再奢望能恢复曼妙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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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奥特曼,快起床,上学了。”宁青青做好了早餐,马不停蹄的把两个孩子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拖出来。

也不管孩子醒没醒,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在宁青青的手中东倒西歪,衣服穿好一松手,又爬下去继续睡。

“宝贝儿,快起来,妈妈今天不能再迟到了,乖,听话……我们去幼儿园……”

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管孩子是否听得进去,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快步走到客厅,把孩子安放在儿童椅中。

小桌上摆放着牛奶鸡蛋麦片,火腿果酱三明治,还有几个红彤彤的小番茄。

推推儿子耷拉着的小脑袋,即便是坐着,仍在梦中酣眠。

“孙悟空,快醒醒,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奥特曼,怪兽来了,快起来打怪兽……”

再不起来,她又要迟到了,不要迟到啊!

宁青青卖力的表演总算是把两个孩子从梦乡中唤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慢条斯理的开始吃早餐。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有半点儿松懈,连忙跑进浴室去给孩子打洗脸水。

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生活一成不变。

宁青青已经习惯了这样身心疲惫的忙碌,太充实了,让她连一点胡思乱想的时间也没有。

水哗哗的流入盆中,她看着镜中自己的那张大饼脸,哪怕只是微微展露笑颜,脸颊上的肉也会紧紧的挤成一团,不过看起来挺可爱。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臃肿的体型。

想当年,她可是吃了十几万的东西才长出这一身的肉,真要减掉,她还舍不得,索性就不减了,她这圆滚滚的体型分明就是福相。

把孩子送到小区里的幼儿园,宁青青心急火燎的往学校赶。

为了上学方便,她特意搬到学校对面的小区,可还是觉得早上的时间特别紧。

这一周她已经迟到两次了。

如果迟到第三次,就要去辅导员办公室挨批评。

好丢脸,她不要去!

宁青青冲进校门,一边抱怨学校干嘛修那么大,一边死命的往教学楼冲。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深刻的体会到,作为一个重量级人物的悲哀。

被那些跑起来身轻如燕的校友远远的抛下,她只能愤愤的想,学校食堂的伙食太差油水太少,养出来的学生跟豆芽菜似的,连走路都是飘的,风一吹,就飞好远,还是她这身肉实在,再大的风也吹不跑。

她没命的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总算在上课铃响起以前奔进教室,在最角落的座位坐下,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她是这个教室里唯一的异类。

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映入宁青青的眼底,心潮涌动。

她还清楚的记得,多年前,她也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

二十到二十四岁,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葬却送在了哭闹声中,被两个调皮的小家伙折腾得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年龄,身心疲惫,好似她已近中年。

宁青青翻开课本,自嘲的轻笑,她这个年龄应该读研究生了,却还整日和大一新鲜人为伍。

一转眼,已经休学四年,一直等到孩子三岁,送进了幼儿园,她才有时间和精力重返校园,继续学业。

按照教育部的规定,她已经休学四年,没有资格再回学校继续学业,但是孩子的爷爷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只是她必须从大一开始读。

校园里找不到曾经熟悉的面孔,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过往已经烟消云散。

和新同学在一起,她觉得很自在。

暂时把孩子放在一边,好似回到了青春无敌的十九岁,那一年的阳光,很灿烂!

大鱼大肉吃惯了,就觉得学校食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菜很难下咽,就连嘴里的红烧肉也有股怪味儿。

宁青青几次放下筷子,又几次拿了起来,吃吧,不要浪费,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下午放学后她就去接孩子,盘算着吃了饭就带孩子去广场玩儿,小家伙玩累了晚上也能早点儿睡,第二天能早点儿起床。

还未上楼,宁青青手机就响了,是孩子的奶奶打来的电话。

莫静宜过来接两个孙子,正在路上,五分钟后到达。

宁青青带着孩子在小区大门外等候,不多时那辆熟悉的宾利就停在了面前。

把孩子送上车,宁青青正要离开,却被莫静宜叫住:“青青……”

“妈?”宁青青脚步一滞,回过头去,不解的看着突然叫住她的婆婆。

莫静宜好似做了艰难的决定,犹豫片刻才说:“呦……泽析回来了。”

突然有一股绝望的酸痛挤压心脏,宁青青忽略了那种感觉带给她的不适,微微一笑:“哦!”

他回来了,回来做什么?

不祥的预感在大脑中炸开,顷刻间就将她彻底笼罩。

心口发颤,才知道自己一直对他心存恐惧,她宁愿他永永远远都不要回来……

虽然孩子的爸爸对孩子没有感情,但爷爷奶奶却非常疼爱孙子,隔三岔五就接过去玩,若不是宁青青坚持,他们还想把孩子留在身边,一起住。

平心而论,两位老人对她和孩子都不错,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宁青青担心处不好关系,宁愿自己带着孩子辛苦一点,也不想叨扰两位老人。

……

书桌上有裴泽析的一张照片,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儿子很像他,差不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人见人爱的帅哥了。

宁青青的手指轻轻拂过相框,好似在抚摸裴泽析冷峻的脸颊,他的眼穿透空间与时间的距离,一眨不眨,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她的嘴角扬起凄惨的笑。

这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男人,虽然只见过他两次,却有一种熟悉得近乎天荒地老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两人有共同的孩子,血脉相连的纽带将不相干的两人绑在了一起,埋葬在无爱的婚姻之中。

她把相框轻轻的放下,孤寂的走出房间,孩子不在身边,安静得让她不习惯。

才几年的时间,她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这场无爱的婚姻,赔掉的只是她的幸福,她的青春,与裴泽析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必定如过去般卓尔不凡,英俊潇洒。

宁青青已经许久不曾在意过自己的脸,只在给孩子擦宝宝霜的时候顺手往自己的脸上抹一点,皮肤只要润着不干燥就行,也不管宝宝霜适不适合她这个年纪。

她仔细看脸上的皮肤,给吓了一跳,眼角那些细小的纹路难道就是衰老的痕迹?

心惊的翻出被她遗忘的护肤品,她不能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没人在意她的脸有没有皱纹,自己就更要爱护自己。

这套护肤品还是莫静宜年前去美国回来送给她的,连包装还没拆,就被她随手放在了抽屉里。

她往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的矿物泥清洁滋养面膜,恨不得能一次把这些年没保养的一并保养回来。

包装上都是英文,宁青青看了看,也没看懂,不管是什么成份什么功效,一样样的往脸上抹就行了,对皮肤总会有好处。

抹上满脸的面膜,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宁青青连忙跑去开门,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整个人呆住了,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你怎么来了?”

半响她才回复了语言能力,被裴泽析盯着看,脸如火烧般的热,还好她脸上有面膜遮挡,不然一定红得更猴子屁股似的。

裴泽析没说话,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她,径直往室内走。

“呃……”还没换鞋,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灰溜溜的关上门。

“你看看这个,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他的目的明确,更懒得拐弯抹角。

裴泽析把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在茶几上,好整以暇的等待宁青青签字画押之后,他就能重获自由。

她收回往洗手间去的脚步,转身走到茶几边。

“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加黑的字映入宁青青的眼底,如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口。

该来的迟早要来,这一天,她等了四年。

平静的拿起“离婚协议书”,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细细的看。

看到第二条时,宁青青怒火上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离婚协议书”扔到裴泽析的脸上,双拳紧握,竭斯底里的低吼:“我不会把孩子给你,孩子是我的,你凭什么抢走,你这个大混蛋,大混蛋……”

摔在脸上的“离婚协议书”轻飘飘的落地,裴泽析剑眉一蹙,泼妇!

丝毫不理会宁青青的怒气,也不考虑她的心情,裴泽析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平静的说:“我是孩子的爸爸,就有权抚养他们,识趣的就赶快签字,我还可以多给你五十万。”

他不在乎钱,一心只想赶快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

四年前他羽翼未丰,或许还会受人摆布,但是四年后的今天,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离婚,势在必行。

“混蛋,你什么时候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爸爸,我的孩子也没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爸爸。”

四年的时间,她给孩子加倍的爱,弥补他们没有爸爸的缺憾,孩子便是她的生命,他一回来就要残忍的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想到从没得到过父爱的儿子,宁青青忍不住的心酸,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唰唰往下掉,用手一擦,满是墨绿色的矿物泥。

“去把脸洗了,本来就长得丑,还弄成这样,成心想吓人吧?”

干涸的矿物泥龟裂在脸上,本就惨不忍睹,这泪水一下,又糊成了一团,看着就难受,厌恶感立刻翻倍。

你才长得丑!

宁青青狠瞪裴泽析一眼,快步奔进浴室,一时走得太急,不小心碰翻了孩子的儿童椅,儿童椅倒下去又撞上了饮水机。

“咚”“咚”的两声响,儿童椅和饮水机都倒在了地上。

蠢货!

裴泽析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中间的褶皱足以夹死蚊子。

宁青青慌乱的把椅子和饮水机扶起来,又拿拖把清理地上的水渍。

好丢脸!

虽然没回头,但是她听到了裴泽析轻蔑的嗤笑。

洗了脸出来,却不见裴泽析,卧室里亮了灯,走进去一看,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故事书。

没来得及叠的被子,扔得乱七八糟的玩具衣服和鞋子,一个英俊优雅的男人置身其中,如此的不和谐,虽然灯光是温馨的橘黄色,照在他的身上没有温馨的感觉。

裴泽析站了起来,把故事书扔回凌乱的床,淡淡的扫了一眼宁青青:“肥婆,孩子我要定了,你不签字没关系,我们法庭见!”

可恶,居然叫她肥婆,她长这么胖还不都是他害的。

怀孕以前她很瘦,穿衣服从来是小号,可惜这个罪魁祸首却还不自知。

气得全身血液逆流,恰在这时,裴泽析趾高气昂的从她面前走过,鼻子里还哼出不屑的音节。

大混蛋!

怒火中烧的宁青青想也不想就伸出脚,踹在裴泽析的小腿上。

那一脚不算很重,但或多或少出了点儿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在裴泽析阴冷目光的注视下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肥婆,别得寸进尺!”

大手扬起,作势要打,吓得宁青青脖子一缩,双手捂脸,很不幸脸太大,两只手不够用,只恨没有三只手,连忙换手臂,环抱着挡在脸前面。

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打也打在头上或者手臂上,千万不能打在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让她怎么见人。

“打你还嫌脏了手。”

裴泽析缓缓的收回手,嘴角上扬,似有笑意,却未深达眼底。

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眸之中是一汪无波无澜的清泉,静得没有丝毫涟漪。

只有他爱的女人,才能在其中留下永恒的倒影,而眼前这个邋遢得不堪入目的胖女人,是他这辈子做错的唯一一件事,更是他人生的污点。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母亲的眼泪中屈服,答应和她结婚,这种贻笑大方的事,越早结束越好,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蠢货!”裴泽析瞪宁青青一眼,拂袖而去,他才没时间和她废话。

脚步声渐行渐远,宁青青才有胆量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裴泽析的背影看,他正朝大门走。

“呃,我儿子什么时候给我送回来?”虽然对裴泽析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却还是壮着胆子冲他喊。

听到了也当没听到,裴泽析默不作声的开门出去。

哎呀,会不会就把儿子给扣下不给她送回来了?

宁青青一心想着儿子,着急的追出去,在电梯口把裴泽析抓住。

“不许走,把儿子还给我,儿子是我的,你必须把他们还给我!”

裴泽析厌恶的甩开宁青青的手,不管她哭得有多伤心,也照样不为所动。

坚定的目光紧紧盯着裴泽析,宁青青认真的说:“我同意离婚,只要别抢走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不能离开他们,真的不能没有他们!”

四年的心酸涌上心头,满腹的委屈却不能在裴泽析的面前尽情宣泄。

宁青青死死的咬着下唇,眼泪却不断的往下掉,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

“你知道不知道,我生他们的时候,差一点大出血死了,剖腹产的口子现在都还在!”

喉咙一阵哽咽,宁青青努力的吸气呼气,半响才继续说下去:“不能说带他们走就走,他们就是我的命,你要带他们走,不如杀了我!”

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她也要亲手把孩子带大,交给任何人都不能放心。

这些年来,数不清多少个夜晚,哄孩子们睡下,她却了无睡意。

看着孩子可爱的小圆脸,眼泪就直往下掉,就算哭肿了眼,也从未在人前掉过一滴泪,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坚强下去,却还是在这一刻崩溃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苦,也体会不到她做母亲的快乐,就像他从来不在意他们,她也可以当他不存在。

“说够了没有?烦死了!”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淡淡的愧疚掠过裴泽析的心间,还未捕捉到,便又销声匿迹在他冷漠的眸光中。

被裴泽析一声呵斥,宁青青立刻噤了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却强忍着不再发出任何惹他烦的声音。

“孩子跟着我有最好的成长环境,还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难道你不想让孩子过得好?”

他已经给宁青青判了死刑,邋遢愚蠢的女人,只会埋没了孩子的天赋,为了孩子有更好的发展,他绝对不能让孩子继续跟着她。

“我当然想孩子过得好,可是他们需要我,他们还那么小,离不开我。”

虽然她不能给孩子最好物质条件,但是她一直很努力当个好妈妈,她对孩子的爱,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

在她看来,全心全意的爱可以弥补物质上的不足,孩子跟着她一样可以健康快乐的成长。

就在宁青青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裴泽析不要和她抢孩子时,电梯的门开了。

“叮咚……”

“妈妈,妈妈……”

两个天使般的孩子从电梯里冲了出来,紧紧的抱住宁青青的大腿,兴奋的大叫:“妈妈,爸爸买了好多玩具。”

宁青青反手擦去脸庞上的泪痕,蹲下身将孩子抱在怀中,好似她一松手,就要被人抢去。

孩子只属于她一个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和她抢!

从电梯里出来的除了楚乔还有莫静宜。

“泽析,你怎么过来了?”莫静宜面色一沉,看了一眼儿子,再看一眼抱着孙子抹泪的儿媳妇,不用儿子说,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

裴泽析轻描淡写的说着,眼睛锁在儿子的身上,舍不得移开。

不谙世事的孩子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眼睛那么红,把他们抱得那么紧,还一脸天真的笑着喊:“爸爸……爸爸……”

小手已经向裴泽析伸了过去,他们爱妈妈也爱爸爸。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对爸爸的喜爱完全来源于一种本能,诠释着血浓于水的亲情。

“真乖,来,爸爸抱。”

看到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裴泽析的眉眼中全是温暖的笑,为人父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做爸爸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宁青青死死的抱住两个孩子,不给裴泽析亲近的机会。

两个孩子挣扎了一番,也就放弃了,冲着裴泽析憨憨的笑:“爸爸有钱,给我们买枪,买橡皮泥。”

“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裴泽析微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电梯门再次开启,裴泽析挽着母亲的手走了进去,回过头冲儿子挥手:“乖儿子,爸爸明天再来,再见。”

“爸爸,爸爸,不要走,不要走……哇……爸爸不要走……”

见裴泽析要走,两个孩子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试图挽留他。

孩子的哭声格外的具有穿透力,裴泽析心尖颤动,竟不能漠然以对,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