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她急着想死,那便遂了她的意吧!(8000)(2/2)
嫁给他做平妻?哪有那么容易!先别说她小门小户连他家的一等丫鬟都比她体面,正进了吴家的人下人奴婢们能看得起她?那周蓉又岂是个好相与的?即使是平妻又怎样?周蓉先进门,出身又比她高,又是那般善妒的性子,即便她愿意同她好好相处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她?他说了会护着她,可是又能护得了几时?男人家还能天天窝在后院不成?难道要她三天两头找他告状?日子长了,谁能保证他不会嫌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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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烦……
再说了,若她当真三天两头告状,闹得家宅不宁,老太太能高兴吗?
他已经娶妻,吴家的门她根本就不可能进!
与其到时候遭受休弃嫌恶,倒不如尽早了断,彼此还能在心里存一个美好的念想!
他说他喜欢她,想要娶她,他还说只恨没有早一点同她相遇……
彩霞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笑,这便够了!足以叫她回忆一生。
至少,在她最美的年华慢慢逝去的时候,也有那么个人,曾经真心的喜欢过她,说过想要娶她……
收拾了心情,擦掉眼泪,彩霞慢慢的回了梅五爷家。原本是打算明日再去妹子哪儿住一晚,后天回家。她此刻却改变主意了,决定明天就回去!
吴二少在大槐树下发了半响的呆,才轻叹一声慢慢回府。那股刚刚压抑下去的酸涩之味慢慢的、慢慢的又弥散了开来,止都止不住。
虽然她那么没有回旋余地的拒绝了他,可他却不能这么轻易忘记,一想起来,仍旧觉得难受之极,胸口闷闷的钝痛。
他忽然想到,对周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既酸又甜、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她是高堂双亲为他选择的妻室,他也如同所有为人子的人一般的接受了,之后便尽着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同她生活在一起,仅此而已。
他从没有想过喜欢或者不喜欢,爱或者不爱,因为一切发生得那么理所当然,他没有必要去想……
越靠近府邸,吴二少心里越发的厌恶起来。周蓉的所作所为,令他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厌恶,他如今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愿,他不知这种日子自己还能忍到几时。
而目前他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周蓉一个劲的在他面前念叨、抱怨甚至咒骂大嫂,骂她脸皮厚,怎么还好意思在府中待下去、怎么还不滚去庄子上!
这个女人究竟还有没有心!君儿前几日受了风寒如今才刚刚有点起色好转,大嫂身为君儿的亲娘,留在府中照顾岂不是天经地义?连娘都没有说什么偏她风言风语抱怨个没完!
吴二少的脚步在怡萃阁院子前停下,想了想,转身便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你这是去哪儿?”身后传来的微微尖刻的女音令他停下了脚步。
“我有点事儿回书房,晚上不用等我吃饭。”吴二少没有回头,蹙了蹙眉说道。
“哼!”二少奶奶冷笑一声,大步上前来到他的面前,骄傲的微仰着头怪声怪气道:“哟,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二少爷也变成大忙人了!什么事儿这么要紧也晚饭也不吃就要去书房啊?莫非书房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你给我住口!”吴二少大怒。
二少奶奶哪里怕他?见他发怒不觉更加恼怒起来,柏凌霜那个不要脸的回来过了个年便装聋作哑赖着不肯走,他这个做丈夫的居然也对自己百般敷衍起来!他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便在一起也说不上两句好话!这太反常了,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没准在外头养了狐狸精了?她怎么能容忍这等事情发生?她这个二少奶奶还要不要脸面了!
“怎么?你做的人家还说不得了!”二少奶奶冷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吴二少亦冷笑。
二少奶奶立刻道:“就是没看见我才这么说!哼,要是叫我看见,那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不要脸的狐狸精,瞧我不扒了她的皮!”
“你简直就是个泼妇!看看你这副嘴脸,真叫人恶心!”吴二少气得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抬脚就走。
“你给我站住!”二少奶奶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冷声道:“你哪儿也不能去,跟我回屋!你三天两头往书房跑、往外头跑,在你眼里还当我是你妻子吗?”
“回去也可以,”吴二少只觉心中疲惫不堪,跟这个泼妇一般的女人他简直没有法子讲道理。她的强势就是道理,其他的道理在她这里是永远也行不通的!“你能不能别在我耳朵边唠叨,别再跟我抱怨那有的没的?叫人听了心烦!”
不管如何,她是他的妻子,一辈子那么长,这日子长长久久的还的过下去。其实他早已不报什么妻子贤良淑德的幻想,只要她稍稍后退一步,勉强过得去,让彼此可以凑合着过,那就行了,他就满意了!
“我怎么了!”二少奶奶听见他说回去也可以心中便暗自得意,听到那后一句话立刻又着恼起来,合着她还叫他心烦了!
“我说的话可是哪一句有错了?”二少奶奶质问道:“你倒是说说,我什么话不能说了?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吴家好,大嫂她要是识趣,就该主动赶紧的离府,别弄得最后连累了咱们家都倒霉!咱们吴家的生意那么大,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羡慕嫉妒,巴望着摆上一道呢!什么由头不会用得上?到时候人家一句‘附逆’大帽子扣下来,难不成全家人都叫她给害死才罢休吗!”
“你给我住口!”吴二少不由大怒,低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嫂不是这种人!君儿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哼,你少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过是为了大嫂在府中你心中胆怯了,断了你的财路罢了!你那点心思,自个藏心里就好,何必非要我说出来!”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二少奶奶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哆嗦着唇。丈夫的话仿佛一根锋利的针又快又准的刺入她的心尖上,那一刹那痛得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当然坚决不会承认他说的没有错。她也很清楚自己可以巧舌如簧、抓乖卖巧骗得过老太太,却断断骗不过她。过了一段没有她的舒坦日子,如今有她在,她简直一刻也不能再忍受。她到底余威犹在,竟令自己下意识的便收敛了许多,连生意上的事情都好一阵子不敢插手了。若她还继续住下去,她怎能甘心?
吴二少却是没再理会她,不顾她的质问和气急败坏的神色,毫不客气的推开她大步去了。
“你、你!”二少奶奶喘息着,直愣愣的瞅着离开的丈夫,气得双腿发软差点儿跌倒在地。
冬梅慌忙上来搀扶,小声道:“二少奶奶,咱们先回屋吧,没准,没准二少爷当真有事——啊!”
冬梅雪白的脸上立刻起了一道鲜红的掌印,二少奶奶冷冷啐道:“偏你明白!哼!”说毕也不等人扶,自己气冲冲的回院子去了。
冬梅委屈不已,咬咬唇慌忙跟上。她多嘴说那话不是好心好意为她解围吗?谁知她却丝毫不领情!
众丫鬟婆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各自悄无声息的一同跟了进去,瞟了一眼在前的冬梅,不少人暗暗幸灾乐祸:到底是二少奶奶身边第一得用的心腹大丫头呀,什么都是头一份!
松罗院那边很快便得知了这一场闹剧的消息,秋兰忍不住又忿忿念叨:“大少奶奶,您看看这都叫什么事儿!先前明里暗里、旁敲侧击的,您没搭理她,如今倒好,借着跟二少爷厮闹的机会当众嚷嚷出来了!她说的倒是良苦用心、倒是识大体!哼,真不要脸!”
“大少奶奶,咱们还要回庄子上吗?”秋霜也微微蹙了蹙眉。这要是再一去,再想要回来可就更难了!
吴大少奶奶叹了一声,沉默片刻缓缓道:“没想到她这么心急,那便遂了她的心意吧!”
不说别的,就凭她给吴二少戴绿帽子这一条,吴大少奶奶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了,是断断容不下这种败坏家风之事的。她深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这事儿她眼下装作不知道,迟早有一天也会通过别的渠道被别的人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主动权就不能掌握在她的手里了,事情一旦宣扬开来,整个吴家都将大大没脸!
更别说她还胡乱插手家中的生意,闹得一团乌烟瘴气。
吴家,是公公临去前亲手交在她手里的,她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毁了,毁在谁的手里都不行!
原本她想着,如今自己的身份尴尬,如果斗垮了周蓉,自己又不便出面打理府中事务,婆婆定要为难。便故意装聋作哑留在府上,为的就是让周蓉能有个忌讳不敢那么嚣张的行事,谁知人家却把她当成眼中钉迫不及待欲除去她了!既如此,她也只得令她提前完蛋!
吴家这当口不能再闹出什么丑闻了,绝不能。
“秋霜,你去安排一下,这件事务必要妥当。还有,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晓……”
吴大少奶奶细细同秋霜交代了一番,秋霜眸光闪闪垂头应声,便转身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事情办得很顺利,一封信悄悄的递到了二少奶奶手中,那歼夫和尚在信上说找到了她遗失的戒指,又有点儿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约了她在一处清净的茶楼见面。
二少奶奶闻言大喜,加上这些天心情极度的不爽,也巴不得见见歼夫好痛诉一番委屈郁闷,毫不怀疑的去了。
茶楼中歼夫也在,他却是被二少***信唤出来的。他自然更无疑心,二少奶奶向来强势,况且又大把的银子毫不心疼的花在他的身上,她叫他他哪里敢不去?况且去了又有美人在怀又有大把的好处,他也不愿意不去啊!
二人见了面少不得先搂在一块儿甘柴猎火的亲热*了一把,之后二少奶奶便坐在情郎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开始倾吐满心的愤怒和不甘。
恰好今日,吴大少拉了兄弟也在这一处茶楼品茶,小二莫名其妙的给两人送来一封信,这信没头没尾的,只有一句话,是说某某包间里有好戏可看,事关吴家的好戏,不看定要后悔。
兄弟两个甚是好奇,便果然去了……
于是,抓了个现行……
吴二少当时脑子里“轰”的一下几乎不敢置信,冲上去将那歼夫痛揍得满地哀求嚎叫打滚,二少奶奶脸色发白花容失色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丈夫进来的时候,她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野男人的怀中,还圈抱着人家的脖子,毫无辩解余地的捉歼捉双!
好在吴大少很快回过神来,拉住了二弟,立刻控制了形势,才没有让这事儿闹开了去。
一旦闹开,吴家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吴府中,老太太面前,吴二少冰冷着脸坐在下首,周身寒气渗人,老太太也是满脸的阴寒,恨恨的瞪着瘫软跪在面前哭泣的二少奶奶周蓉。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周蓉,你哄得我好,哄得我好呀!你这践人,竟做出这等没廉耻的丑事来,真是打死你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老太太越想越怒,抓起身旁的茶碗恨恨朝她头上砸去。
她吴家是桐江县第一大户,因背靠着杭州交通便利,吴家的生意遍布江南,便是跟杭州城中的一等富贵人家比那也是丝毫不逊色。可没想到自家的儿媳妇却做出了这等丑事,居然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这还了得!
自己的儿子又不缺胳膊少腿,又不是傻子痴儿,又不是面相丑陋,脾气也是温温和和的,平白受了这等侮辱,叫她这个做娘的如何不愤怒!
周蓉一惊,下意识偏了偏头,茶碗擦着额头而过,刮破了一层皮,在地上摔得粉碎。她只是低着头哭泣,口内只求着老太太饶命,除了“饶命”这两个字,她再也说不出来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