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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我去叫他。”

翻译官不肯直接找赌徒,打通警察局的电话,让徐梦天去找自己的四叔来,强调亲自送过来。

徐德龙第一次进宪兵队戒备森严的大院,赌徒没机会来到这里。同所有没进过日本宪兵队却知道这里的人一样,怀着恐惧的心理。抓进宪兵队部的人九死一生,最骇人的传说是狼狗生吞活人。

“走啊,四叔。”离宪兵队大门还有几步远,徐德龙不肯朝前迈步,徐梦天催促道。

“梦天,我还是先回一趟望兴村部落点儿,然后再来。”

“回村干啥?有事儿四叔?”

徐德龙说出心疑,怕此来凶多吉少,进得来出不去,还是回家跟妻子丁淑慧道声别。

“想哪儿去了四叔,没那么歇虎(厉害、霸道)。”

“万一……”

“没什么万一,进去吧。”当侄子的鼓励叔叔道,“别怕,四叔。有我陪你嘛!”

“怕什么?我才不怕呢!”徐德龙直起不经常直起的腰,昂扬了许多,何况侄子还穿着制服,有警察在身边,“走,进去!”

“四叔,我在楼下等你。”过了头道门岗,再往里走需要准许,宪兵队长没说接见自己,他把叔叔交给一个卫兵,像是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徐德龙半句都没听懂。

“嗯!”日本卫兵摆下头,带徐德龙进楼去。

头一次进宪兵队部,头一次到宪兵队长的办公室,对日本人的办公环境一丁点儿都不熟悉。所以进屋后他的目光多次落到宪兵队长鼻子下面那一撮胡须,和墙上挂着的那把军刀上。

“你的是徐德富的弟弟?”角山荣问。

“是,太君。”

“你的擅长掷骰子?”

“可以吧!”

“我们掷一次怎么样?”

徐德龙最后一点紧张感被宪兵队长见面谈赌博赶走,说:“太君你要跟我掷骰子?”

“听说你掷骰子大大的厉害,我想亲眼见识。”

“不,不,我的不行!”徐德龙想起数年前在悦宾楼见到角山荣跟大布衫子赌博的一幕,就是那次角山荣当场杀死山口枝子的姐姐山口惠子,后来他走上赌徒之路不能不说与那次目睹有关,不过,他没提那一节,角山荣也不记得当年徐德龙在场,任何印象都没有。

“有人称你大川爷?”

“瞎叫的,纯粹瞎叫。”徐德龙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满意。

角山荣不可能有兴趣跟一个赌徒说更多的话,他说:“月底,我们掷一场骰子。”

“好,听太君的。”

徐德龙走出楼来,情不自禁地哼唱赌钱歌谣:“十一月里雪花飘,出门碰见王至高,上招上了能行马,却把吉品吓坏了。”

“四叔,找你干啥?”徐梦天赶忙过来问。

“掷骰子。”徐德龙洋洋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