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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砍掉树木有几万。

往日老林一扫光。

今天到处是荒山。

集家部落怪事多,

男喊女哭苦连天。

十冬腊月无处住,

眼望旧房泪涟涟。

新房木,抹黑烟,

大瓦房,露着天,

粮囤酱缸满地扔,

鸡鸭鹅狗到处窜。

“德龙你说住这儿行吧?”丁淑慧问。

“你觉得哪儿不好?”

稍稍不可心的是屯子的气氛,正常的村屯不是这样子,她说:“还有碉堡,村子有点像当兵的大营,瘆人巴拉(使人很害怕的样子)。”

“数百口人住在这里,怕什么。”

“进出盘查,还掐着枪……”

“他们没长瘆人毛瘆人毛:人身上某种令人生畏之处。,过自己日子他们管不着。”徐德龙安慰一番,“嗯,我枕的枕头里有大米,不过吃时要加倍小心伪满时期,中国人吃大米就犯经济罪,最严重的会被“抄家”。吃大米的中国人被惩罚打嘴巴,街罚跪,当街挑开肚子。。还有哇,平时预备点零钱,警察检查卫生,戴雪白的手套往上门槛一摸,黑啦就罚你钱。淑慧你灵活点,偷偷塞给他点钱,他就不检查了。”

“德龙你说这些……”丁淑慧觉出丈夫有告别的味道,说,“你把我一个人撇到土圈里,你回亮子里去。是吧,德龙?”

“我赢下这个房子,给你当窝儿。”至此,他不得不说实话,“你待在乡下,尤其待在部落点里安全……我们那帮人德性我知道,你离远点好,离越远越好。”

“有了房子,手头又有钱,别再去赌了,咱们过几年安稳、消停日子吧。”丁淑慧恳求道,“稳定下来,再去西大荒找找秀云,她一定还在老地方。”

“不行啊!”徐德龙一脸为难神色,绝望道,“身不由己啊!”他扳过丁淑慧肩膀,深情地看她的脸。

“我想不起来,有那么几年,你就这么看我。”她回忆厮守的美好时光,他像个孩子,“你说我好看,老是看不够,动手扒我的衣服,孩子似的要吃咂(奶)!”她诉说淹没许久的情爱。

“你脱了,让我好看看……”徐德龙很冲动道。

“我吹了灯。”她羞怯地说。

次日早晨丁淑慧醒来,下意识地摸身旁的被窝儿,空空的。柜盖上的眼光娘娘灵位,两炷香燃着。她爬到眼光娘娘灵位前,作揖,虔诚地祈祷道:“娘娘保佑,保佑德龙玩时牌点儿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