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2)

我被吓倒,失声道:“怎么了,你?”

阿花蹲下去,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削瘦的肩头随着她的抽噎一起一伏。“刘全又吸上了。”

答案比我预想的要好,遂松了口气道:“他的为人你最清楚,你总不能盼着他考状元光宗耀祖吧?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若就是往死路上奔,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吧。谁离了谁都能活。”

“我不是没想过,起初的时候还觉得对不起他,可现在想走都不敢走了,他说他会杀了我。他现在疯疯颠颠的,身上总别把刀,睡觉时都不离手,我真害怕。”

我咬牙切齿地在她脑门上搓了一指头:“你现在才害怕?早怎么不动动脑子。毒品麻醉人的神经,多好的人一碰上也就完了。不然你送他去戒毒?”

“怎么敢?他是有底子的人,一露面就得被逮起来。”

我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那你来找我干嘛?总不会是要借钱供他吸毒吧?”

“不。我怀孕了,他不让我打胎,不给我钱。我是趁着他睡着跑出来的,打完胎我想先到乡下躲一阵,再这样下去我也快疯了。”

受魔鬼引诱者与魔鬼同罪。遂恨铁不成钢地道:“好,这次我帮你。但你必须自救,躲起来吧,别再回来,他是死是活都不是你的责任。”

身上仅有几百块都给了阿花,她接过钱眼泪又涌了上来:“这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得啦,你给我跑得远远的。有事尽管找我。”

才跑一半她就别过头来扭捏道:“别对姐妹们说我这些事——”

“不说。说你凤披霞冠快要当娘娘啦!”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打发完阿花电话又响起。这一次是我的新欢章俊雷。

“干嘛呢,你?”

“在同父亲谈你。”我一直是个诚实的乖宝宝。

“伯父醒过来了?”口气惊讶。

“没有,所以才敢谈你呀。”

“呵。你,明天有空么?我们有场球赛,邀你观看。”

我连忙说好,笑容美过天使。现在才明白父亲为何总要找一个伴儿,原来人生中顶可怕的事儿就是寂寞。就象小时候,不管对方是坏小孩还是脏小孩,有小朋友肯陪你玩就会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