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2)

有义务恭维一下。

我忙道:“那什么时候婚礼?在哪摆喜宴?”

“那多土啊!这年头谁还兴这个。”阿花彻底否定了中国二千年的风俗,“我们打算去广州旅行结婚,顺便度个蜜月。”

“那以后还来这不?”流芳小心地问。

“结完婚就不来了,他那个人小心眼,哪能让我再这么抛头露面?恨不能揣在兜里才放心。”阿花竭力要把无奈与厌烦一切摆在脸上,谁知中途发生了化学变化,怎么看怎么是在得意的显摆。

职业无贵贱,一听对方主动失业再逊的职业女性也有资格摆出鹤立鸡群的嘴脸说教。虎牙妹点燃一支烟语重心长道:“还是出来的好,就算他养你一辈子,可一天到晚没事做多无聊啊!”她这句话可以这么来理解:出来陪男人才不无聊。

“怎么会无事?他让我跟着他跑。他的行程安排多得吓人呢!我真怕他吃不消。”阿花颦眉。刘全的行程不过是去犯毒,她不怕老百姓吃不消倒担心刘全的身子骨,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狼狈组合。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他这不是害你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犯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不会。他是最讲义气的,当年条子没从他嘴里挖出一人,道上的人可服他了。他跟我说真有那天,一口咬定我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罪他一个人担着。”

阿花的这番话倒让我对这个黑道上的刘胡兰起了一丝敬意,无知导制无畏也好,能用生命去守护爱人的人总不是一无可取的,遂真诚道:“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爱上他的?”

阿花低头红下脸去:“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想从他身上掏点钱,那种黑道上的人怎么能靠一辈子。所以他以前提出结婚我都没当回事,可就在前几天,我们俩在路上遇到一起车祸,车上的人满身是血,当时挺多人都在旁边瞅着不上前,可他二话没说把人从车里背出来送到医院,血沾了他一身。我当时就想除了犯毒脾气暴,他不搞女人,舍得为我花钱,不比那些找小姐搞暗娼的男人强百倍,这样的男人嫁了也不亏。你说是不?”

我搂过她附在耳边道:“结吧,你比流芳的眼光强。”一句话逗得她心花怒放。

李敖有一句话深得我心,他说凡是一个能最后被女人征服的男人他最后一定不会是一个最坏的男人,最坏的男人都是不听女人的话而又不跟女人结婚的人。刘全虽然职业让人瞧不起可还不是最坏的男人,还有着原始的爱人的能力。有好多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只为自己活着,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这样一比,不由得羡慕起阿花来。

之后阿花果真消失了,慢慢地大家也就淡忘了曾经还有一个长麻子的俏丽女人在夜总会叱诧风云过。有时候我就在想,人死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