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八年前(2/2)

透过水波,像是从远处传来,她的声音悠远空灵,朦朦胧胧,可那撕心裂肺的悲伤却又强烈到无法忽视,他听到她在哭,哭得悲痛欲绝,那一瞬间振奋了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促使他更加拼命的往上游。

当时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游上去,告诉她他没事儿,让她安心。

河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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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河底到河面差不多四十米的距离,冲上河面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用胸腔中的最后一口气喊出了那句话,然后爬上河岸,这才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筋疲力竭。

送往医院后,好在贺骁身体素质强,没有什么大伤,只是皮肤稍微有些拉伤。

“诶哟喂,你侄女她没事儿,就受了惊吓,正睡觉呢,等她醒了她自然就来找你了,你就听阿姨的,好好歇歇吧。”

陈毅看穿贺骁的意图,一睁眼也不看看自己哪儿伤没伤,第一时间就要找许心意,他眼里的关怀担忧已经浓烈到超出了叔叔的范围,那情意压都压不住。

所以陈毅就刻意咬重了“你侄女”三个字,旁敲侧击的提醒贺骁。

贺骁向来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可是这时候了,压根儿没功夫管那么多。

他将陈毅的提醒忽视得彻底。

掀开被子,起身,然后利索的下床,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而且不见任何的虚弱,除了浑身肌肉有些酸痛以外,他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正站起身,门口就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然后许心意纤弱的身躯就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虚弱,因为奔跑的原因,呼吸很乱,微张的嘴唇急促的喘息。

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彼此。

贺骁很快反应过来,迅速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没有受伤,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他硬朗的脸庞缓缓溢起一丝极浅的笑意,对她挑了挑眉,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许心意才做不到他那样云淡风轻,看到他平安无事,她悬在空中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喜悦和庆幸,但是鼻子却忽然泛起了酸,眼泪迅速灌满了整个眼眶。

然后朝他奔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她撞进来的力气实在是大,贺骁都被撞得后退了一两步,然后接住她的身体。

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病号服带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但她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也跟随着他的心跳,一并重新开始跳动,这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哽咽得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被许心意着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虽然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但是无形中的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也不可忽视,贺明清和崔素华的表情都有些复杂和疑惑。

陈毅看了眼贺明清和崔素华,然后给贺骁使了个眼神,干咳了一声,语气自然,带着些调侃:“心意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粘人呐。”

许心意听到陈毅的声音,怔了一下,完全没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

只是一抬头,看到贺明清和崔素华后,就更懵了。

她刚才就光顾着激动,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别人,眼里就只看得见贺骁,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后知后觉过来刚才的举动有多不妥,她连忙松开了贺骁,强装着镇定,露出一个小孩子一般无辜的眼神,看着贺骁,可怜巴巴的:“叔叔,真的吓死我了。”

贺骁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淡定从容,他一脸无谓,勾唇笑了下,拍拍她的小脑袋,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大事儿,死不了。”

许心意才没有贺骁那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还如同梦魇一样停留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完全没想到,这种只在电影里看到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她身上,光是想想,她就后怕得背脊发凉。

贺明清审视般的目光在许心意和贺骁之间徘徊,贺骁向来藏得深,想要从他眼里看出点儿什么来难如登天,所以贺明清的目光就全然锁在了许心意的脸上,观察着她的神情。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许心意的脸色略微苍白,眼里只有心有余悸的恐慌。

贺明清无奈的暗自叹了口气,他刚才在想什么呢?心意就是一小孩子,怎么可能跟贺骁有点儿什么?

而且在受了惊吓后,看到自己的叔叔平安无事,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这个不足为奇。

贺明清没再多想,敛下思绪,恢复和蔼的面色,看向许心意:“心意,你脸色不太好,快回去好好休息,你叔叔他命硬着呢,不用担心。”

“让你奶奶陪陪你,跟你说说话,你没什么大碍,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

许心意听懂了贺明清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支走她们了。

也知道他们要谈这次爆炸事件,所以许心意就很听话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看了眼贺骁,贺骁眼神示意她放心。

然后许心意和崔素华走出了病房。

他们一走,病房里的气氛徒然凝固,压抑得只剩下凝重。

“车子打捞出来了,炸弹里还有追踪器,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贺明清神情严肃。

贺骁向来观察能力强,而且反应也敏捷,外人想近他身都难,更别提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炸弹。

贺骁的面色逐渐沉下去,他眯了眯眼,幽深的黑眸凝起了寒光,犀利的眼神中满是笃定,低沉的嗓音翻滚着浓浓恨意:“是萨尔,八年前,许叔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