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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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锦领着兵士从徐家救出三奶奶姚氏。跨出徐府门槛走了几步, 姚氏立着深吸了口气。陈瑞锦望着她:“从今往后你再不是徐门姚氏。姚佳箴女士,恭喜你。”

陈瑞绮也跟着说:“恭喜!”

姚佳箴转回身望了望徐府匾额,心中千头万绪。正感慨呢, 贾定邦小朋友又破坏气氛,指着姚佳箴的儿子喊:“小宝宝在吃手!”

陈瑞绮扑哧一笑。陈瑞锦道:“你小时候也吃手,你娘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给你拧过来。”乃向姚佳箴随口道, “孩子吃手不好,容易吃细菌下去。你可给他个玩具玩转移注意力。”

姚佳箴点头:“谢王妃指教。”说着也笑了:这摄政王妃和方才那位简直不是一个人。

姚佳箴暂去陈瑞绮家住着。那领路的门子两口子还有两对父母和一个女儿。方才姚佳箴等人收拾行李时,陈瑞锦让他们回去粗略捡了几样要紧的物什, 携着老幼等在门口。遂跟着一道走了。如今四处招工、不论男女,夫妻俩年轻力壮, 当日便找到了活计。

徐家却是开了锅。宅子本是徐翰林分家时先老太爷命给的,极大。偏徐家下人逃跑了不少, 宅子空的很。姚佳箴等人都已走没了影子,三爷徐慈方得报信, 急急的赶过去。只见徐太太放声大哭, 一屋子婆子媳妇子皆吓得面如土色,忙问究竟。那崔妈妈抹着泪说了经过。

徐慈听糊涂了:“妈妈说, 今儿来的是摄政王妃和她妹子、她妹子便是那回……你们去……闲逛的点心铺子东家?”

“可不是!”崔妈妈道,“当日摄政王何等有礼!还安慰了太太几句。因恐妨碍旁人买东西, 立时走了。摄政王方是大户人家子弟呢,那个商贾之女竟打着王爷的旗号肆意强入民宅、强抢民女!三爷,这等女人说不得日后牝鸡司晨,你可要向摄政王上份折子申冤呐——”

徐慈皱眉:怎么跟姚氏说的不一样?“那点心铺子东家可是姓陈么?”

“是啊!”

“她究竟认得几个姓陈的寡妇、开点心铺子?”

崔妈妈想了想:“哎呀, 那日她委实戴了孝。想来是新寡?连男人孝期都没过她还有心思开铺子……”

徐慈打断道:“妈妈可记清楚了?这个姓陈的女人当真是当日你们遇上摄政王的点心铺子东家?”

崔妈妈一愣:“是!我们只遇过一回摄政王。”

徐慈奇道:“这就怪了。姚氏同我说,那铺子的东家乃是齐国府守寡的六姑奶奶,摄政王不过偶然路过,怎么又变成王妃的妹子了?莫非不是亲生的、是认的干姐妹?”

崔妈妈立时道:“旁人也许不是亲的,她二人必是亲的。长得一模一样!”

徐太太不知何时止了哭,在旁道:“齐国府也姓陈。”

几个人互视了半日,徐慈道:“今儿须得先弄明白那两个女人究竟什么来历。母亲稍安勿躁,我这就往齐国府打探去。”扭头张望一眼狼藉屋子,皱眉而去。

徐太太还指望他安慰安慰呢,他竟不与人商议、径直走了!乃坐着怔了会子,忽然睁大了眼:“若依着那意思,岂非这个摄政王妃是齐国府的姑奶奶?”

崔妈妈跟了她一辈子,深知其心,忙宽慰道:“未必是真,许是三奶奶胡言乱语哄三爷呢?”

徐太太直愣愣的道:“摄政王出自荣国府,少年时便有才名,娶个商贾之女为妻委实说不过去……”话音未落,人已瘫软,方才那点子理直气壮生生的散了。

那一头,徐慈赶到齐国府递帖子。齐国府已败落多年,见有年轻举子送来名帖,还是翰林之子,欢欣不已。遂命请到外书房,喊人赶着换衣裳。想了想,打发人去喊侄儿陈瑞华过来作陪。此子今年八月便要考乡试,让他与举子会会总是好事。

不多时徐慈进来。陈大老爷见他缓带轻裘、风流蕴藉,十分喜欢。徐慈上前长揖,口称“晚生”。二人少不得互相恭维了半日,直至外头有人进来回说“华大爷来了”。陈大老爷笑道:“我这侄儿略幼徐先生几岁,今科秋闱。”乃引荐他二人认得。陈瑞华不大爱说话,只不失礼便罢了,默然坐在一旁。

徐慈先扯了些旁的,方绕到正题上来。“拙荆与贵府六姑奶奶乃是手帕交,听她说,摄政王妃也贵府的姑奶奶?”

陈大老爷面色一僵:“额……”乃长叹一声红了眼圈儿,“摄政王妃委实是老夫亲女。”

“怎么外头一直都传说她是南边大海商之女?”

陈大老爷再叹,摇头道:“家丑不便外扬,还请徐先生恕罪。”

徐慈连连拱手:“不敢不敢。只是……”他迟疑了半晌,“摄政王妃方才……闯入晚生家中,强行掳走了拙荆。”

陈大老爷大惊:“什么?!”

徐慈站起来作揖道:“求世翁相助,救回拙荆。”

“这……”陈大老爷一时怔住了。

陈瑞华在旁悠悠的道:“敢问徐先生,我堂姐是因何缘故掳走尊夫人的?”

徐慈目中闪了闪:“晚生自打前科中举,皆在别院潜心读书,并不知情。”

陈瑞华淡然道:“徐先生推脱得如此干净,显见是知道的。我若再问,你大约要断章取义的说几句使人分辨不出究竟的话来。徐先生,恕我直言,此事断乎是你无理。”

陈大老爷喝到:“胡闹!”

陈瑞华道:“大老爷别恼。侄儿打听过四姐姐行事,从不肆意妄为。”

陈大老爷拍案:“不认父母、国公府的嫡小姐自称是商贾之女,她还想如何肆意妄为?”

陈瑞华唇角略露出个极浅的哂笑:“摄政王和荣国府都不在意,旁人在意何用。”乃抬目望着徐慈,“徐先生若不说实话、只一味藏头露尾的遮掩,只怕会闹出更大事端。我那族姐与族姐夫皆是万事不俱、不要颜面也不给人颜面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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