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孤独寂寞比死更可怕(2/2)
丁灵甲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剑柄,他整个一条右臂就吊在剑柄上,还在不停地摇晃。
鲜血也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落。
丁灵甲吃惊地看着树上的剑,吃惊地看着剑上的手臂,仿佛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变化实在太快。
等他发觉在他面前摇晃的这条断臂,就是他自己的右臂时,他就突然晕了过去。
宫本慧子也好像要晕了过去,但却并不是为了丈夫受伤惊惶悲痛,而是为了愤怒,失望而愤怒。
她狠狠瞪了倒在地上的丁灵甲一眼,突然转身,狂奔而去。
道旁停着辆崭新的车,她冲过去,用力拉开了车门。
一个人动也不动地坐在车箱里,苍白而美丽的脸上,带着种空虚麻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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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只有在忽然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时,才会有这种表情。
杜军军也看见了这个人,他认得这个人。
丁小仙。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失去的是什么?
南宫洪呢?
宫本慧子霍然回身,指着杜军军,大声道:“就是这个人杀了你二哥,你还不快替他报仇?”
过了很久,丁小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真的要我去替他报仇?”
宫本慧子道:“当然,他是你二哥,是我的丈夫。”
丁小仙看着她,眼睛里突然露出种刀锋般的讥诮之意,道:“你真的将我二哥当做你的丈夫?”
宫本慧子脸上变了色,道:“你……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丁小仙冷冷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二哥就算真的死了,你也绝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的,他的死活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宫本慧子也像是突然被人抽了一鞭子,苍白的脸上更已完全没有血色。
丁小仙道:“你要我去杀了这个人报仇,只不过因为你恨他,就好像你恨南宫洪一样。”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接着又道:“你对所有的男人都恨得要命,因为你认为所有的男人都对不起你,连你父亲都对不起你,你嫁给我二哥,也只不过是为了想利用他替你报复。”
宫本慧子的眼神已乱了,整个人仿佛都已接近疯狂崩溃,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要你二哥带你回去,你却宁可跟着南宫洪像野狗一样在外面流浪。”
丁小仙道:“不错,我宁可跟着他流浪,因为我爱他。”
她冷冷地看着宫本慧子,接道:“你当然也知道我爱他,所以你才嫉妒,才要我二哥*着我离开他,因为你也爱他,爱得要命。”
宫本慧子突然疯狂般大笑,道:“我爱他?……我只盼望他快点死。”
丁小仙道:“现在你恨他,只因你知道他绝不会爱你。”
她明亮可爱的眼睛里,忽然也有了种很可怕表情,冷笑着道:“这世上有种疯狂恶毒的女人,若是得不到一样东西时,就千方百计地想去毁了它,你就是这种女人,你本来早就该去死的。”
宫本慧子的狂笑似已渐渐变为痛哭,渐渐已分不出她究竟是哭是笑。
她突然回头,面对着杜军军,嘶声道:“你既然要杀我,为什么还不过来动手?”
杜军军却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慢慢地走过来,走到丁小仙面前。
宫本慧子突然扑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道:“你若不杀我,就带我走,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跟你去,无论要我干什么,我都依你。”
杜军军的身子冰冷而僵硬。
宫本慧子流着泪,又道:“只要你肯带我走,我……我甚至可以带你去找我父亲。”
杜军军突然曲起肘,重重地打在她肚子上。
宫本慧子立刻被打得弯下腰去。
杜军军头也不回,冷冷道:“滚!”
宫本慧子终于咬着牙站起来,她本来也是个明朗而可爱的女孩子,对自己和人生都充满了自信。
但现在她却已变了,她脸上竟已真的有了种疯狂而恶毒的表情。
这是谁的错?
她咬着牙,瞪着杜军军,一字字道:“好,我滚,你既然不要我,我只有滚,可是你难道已忘了那天野狗般在我身上爬的样子?难道你只有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才敢强占我?”
杜军军苍白的脸上也已露出痛苦之色,却还是没有回头。
丁小仙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后悔,那天没有答应他?”
宫本慧子冷笑道:“你也用不着得意!你以为南宫洪真的喜欢你,他若真的喜欢你,为什么让我们将你带走?现在他说不定已跟别的女人睡在床上了,也许就是他的老情人小翠。”
她突又疯狂般大笑,大笑着一步步向后退,不停地向后退,退入树丛。
然后她的笑声就突然停顿,她的人也看不见了。
丁小仙轻轻叹了口气,道:“她本来的确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只可惜她每件事都做错了,最错的是,她总是找错了男人。”
杜军军忽然道:“你呢?”
丁小仙道:“我没有错。”
杜军军道:“南宫洪……”
丁小仙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早就知道南宫洪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因为我真的喜欢他,这就已够了!”
杜军军看着她,眼睛里的痛苦之色更深,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但你却离开了他。”
丁小仙道:“那只因我没法子。”
杜军军道:“为什么?”
丁小仙恨恨道:“因为丁老二乘我不注意的时候,点了我腿上的穴道。”
杜军军道:“南宫洪就这样看着他们把你带走?”
丁小仙黯然道:“他也没法子,丁老二是我的亲哥哥,他能对他怎么样?”
她眨了眨眼,眼睛里又发出了光,接着道:“可是我知道他迟早一定还会去找我的,他看来虽然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其实却是个很多情的人,别人带我走的时候,我看得出他比我还痛苦。”
杜军军道:“现在你是不是想去找他?”
丁小仙眨着眼笑道:“这世上有种人是你永远找不到的,你只有等着他来找你,小洪就是这种人。”
杜军军还在看着她,眼睛里突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
丁小仙道:“你虽然伤了我二哥,可是我并不怪你。”
杜军军道:“哦?”
丁小仙道:“那倒并不是因为他*着我走,所以我恨他。”
杜军军道:“哦。”
丁小仙道:“那只因你虽然砍断了他的一条手,却让他明白了宫本慧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若不是你这一刀,他以后说不定要被她害一辈子。”
一个男人跟一个并不是真心对他的女人结合,的确是件非常痛苦,也非常悲惨的事。
丁小仙道:“你现在已可以走了,我也不愿他醒来时再看见你。”
杜军军没有走。
丁小仙等了半天,忍不住又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杜军军道:“因为我正在考虑一件事。”
丁小仙道:“什么事?”
杜军军道:“我不知道是应该解开你的穴道,让你跟我走,还是应该抱着你走。”
丁小仙脸色变了,失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军军道:“我的意思就是要把你带走。”
丁小仙道:“你……你疯了!”
杜军军冷冷道:“我没有疯,我也知道你绝不会跟我走的。”
丁小仙吃惊地看着他,突然挥手,腕子上的金铃突然飞出,带着一连串清脆的声音,急打杜军军“迎香”、“天实”、“玄机”三处大穴。
他们的距离很近,她的出手更快。
丁小仙要命的金铃,本就是江湖中最可怕的八种暗器之一。
因为她不但出手快,认穴准,而且后发的往往先至,先发的却会突然改变方向,叫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闪避。
杜军军没有闪避。
刀光一闪,三枚金铃就突然变成了六个。
刀光再入鞘时,他的手已捏住了丁小仙的腕脉,拦腰抱起了她。
丁小仙失声大叫,道:“你这不要脸的跛子,快放开我。”
杜军军听不见。
车上有司机,路上有行人,每个人都在吃惊地看着他。
杜军军却看不见他们。
他拦腰抱着丁小仙走向东方的山──山在青天白云间。
山并不高,云也不高。
走到半山上,已可看见白云缥缈,人已到了白云缥缈处。
风吹着丁小仙身上的金铃,“叮铃铃”地响。
她自己却已不响。
因为她无论说什么,杜军军都好像没有听见。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由惊讶愤怒,变为焦急恐惧,她不知道杜军军带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但她却已发现这脸色苍白的跛子,的确是个很不正常的人。
“你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才敢强占我!”
想起宫本慧子的话,她更害怕,又冷又怕,冷得发抖,怕得发抖。
×××
山巅更冷。
丁杜军军抖得更凶。
杜军军已放下了她,正在冷冷地看着她,突然道:“你怕?”
丁小仙忽然笑了,答道:“我怕什么?我为什么要怕?”
她笑得虽然勉强,却还是很好看,微笑着又道:“我难道还会怕你?你是小洪的朋友,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怕你!”
杜军军道:“他的仇人呢?”
丁小仙眨着眼,道:“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仇人。”
杜军军冷冷地道:“他若有仇人,当然也就是你的仇人。”
丁小仙道:“也可以这么说,因为……”
杜军军道:“因为你觉得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就是他。”
丁小仙又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得温柔而甜蜜,只要一想起她和南宫洪的情感,她心里就会有这种温暖甜蜜的感觉。
杜军军道:“你若知道有人杀了他,你会对那个人怎么样?”
丁小仙道:“没有人会杀他的,也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杜军军道:“假如有呢?”
丁小仙咬起了嘴唇,道:“那么我就绝不会放过那个人,甚至会不择一切手段来对付他。”
杜军军道:“不择一切手段?”
丁小仙道:“当然不择一切手段。”
她接着又道:“我虽然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假如真的有人杀了小洪,我说不定会把他身上的肉全都一口口咬下来。”
秋风吹过,白云已在足下。
她说出了这句话,自己忽然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心里仿佛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兆。
杜军军却已转过身,背向着她,面对着一堆小小的土丘。
土丘上寸草未生,显然是新堆成的。
丁灵琳道:“这堆土是什么?”
杜军军道:“是个坟墓?”
丁小仙变色道:“坟墓?你怎么知道是个坟墓?”
杜军军道:“因为这是我亲手堆成的。”
他声音里仿佛带着种比这山巅的秋风更冷的寒意,丁小仙并不是个柔弱胆小的女孩子,但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地问道:“坟墓里埋葬的是什么人?”
杜军军道:“是我最亲近的人。”
丁小仙道:“你……你很喜欢她?”
杜军军点点头,道:“我对她的情感。比你对南宫洪的情感更深!”
丁小仙勉强笑了笑,道:“我只希望她不是被别人杀了的,否则那个人身上的肉,岂非也要被你一口口咬下来?”
杜军军道:“她是被人杀死的!”
丁小仙突又打了个寒噤,喃喃地道:“这里的风好冷。”
杜军军道:“你用不着为她担心,她现在已不怕冷了。”
丁小仙道:“可是我怕。”
杜军军道:“怕我?”
丁小仙道:“不是怕你,是怕冷。”
杜军军冷冷道:“我会将你也埋起来,你就再也不会怕冷了。”
丁小仙笑得更勉强,道:“那倒不必麻烦你,我还没有死。”
杜军军道:“可是她已经死了……你没有死,她却已死了……她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死?”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丁小仙道:“每个人都会死的,只不过有人死得早些,有人死得迟些,所以你也不必伤心。”
杜军军道:“南宫洪若死了,你也不伤心?”
丁小仙道:“我……我……”
杜军军道:“你不伤心,只因为南宫洪还没有死,南宫洪不伤心,只因为你还没有死,可是……可是她却已死了……”
他突然转身,瞪着丁小仙,眼里带着火焰般的愤怒和仇恨,厉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谁杀了她?”
丁小仙的心好像正慢慢地在往下沉,喉咙里竟已发不出声音。
杜军军道:“你不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已知道是谁杀了她的?”
丁小仙咬着嘴唇,突然大声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杜军军道:“你应该知道的。”
丁小仙道:“为什么?”
杜军军紧紧握着他的刀,一字字道:“因为杀她的人就是南宫洪。”
丁小仙叫了起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一直跟小洪在一起的,我可以保证他没有杀过人。”
杜军军道:“昨天晚上你也跟他在一起?”
丁小仙说不出话了。
昨天早上,她已被丁灵甲带走,就没有再看见过南宫洪。
杜军军的眼睛刀锋般盯着她的眼睛,道:“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哪里?做些什么事?”
丁小仙垂下了头。
她不知道。
杜军军突然拿出了一支笔,一支尖而锋利的短笔,抛在她面前。
“你认不认得出这是谁的?”
丁小仙的头垂得更低。
她已认出了这支笔──这支笔就像是已插在她的心上。
过了很久,她忽又抬起头,大声道:“南宫洪就是我,我就是南宫洪,你若真的认为是南宫洪杀了她,你就杀了我吧。”
杜军军道:“你愿意为他死?”
丁小仙道:“愿意。”
她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完全没有犹豫,完全没有考虑,能为南宫洪而死,对她说来,竟仿佛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杜军军看着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小翠的影子。
她临死前看着他时,眼睛里岂非也同样带着这种欣慰快乐的表情?
她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但那双眼睛岂非也无异告诉他,她是愿意为他而死的。
直到她倒下去的时候,她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微笑。
杜军军的双拳握紧,几乎忍不住要挖开坟墓,再看她一眼。
可是就算能再看一眼又如何?
短暂的生命,却留下了永恒的寂寞。
丁小仙道:“你既然要杀了我,为什么还不过来动手?”
杜军军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并不想杀了你。”
丁小仙道:“你……你想怎么样?”
杜军军道:“不怎么样。”
丁小仙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目中又露出恐惧之色,死,她并不怕,她怕的是那种可耻的折磨和侮辱。
杜军军又沉默了很久,冷冷道:“你说过他迟早一定会来找你的。”
丁小仙点点头,大声道:“他当然会来找我,他绝不是个无情的人。”
杜军军凝视着远方,缓缓道:“这地方很安静,他若能安安静静地死在这里,上天对他已算不薄。”
丁小仙动容道:“你在等他来?”
杜军军没有回答,只是垂下头,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
刀头已不知染上过多少人的鲜血。
生命本是最值得留恋珍惜的,但只要这刀光一闪,生命就结束。
丁小仙的手也已握紧,嗄声道:“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在这里。”
杜军军道:“他会知道的。”
丁小仙道:“为什么?”
杜军军道:“因为有很多人都看见我挟着你往这里走。”
丁小仙道:“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你难道真的要杀他?”
杜军军沉默,刀也是沉默的。
沉默有时也锋利得像刀锋一样,有时甚至能杀人。
丁小仙大声道:“你真的能下得了毒手?难道你已忘了他以前为你做的那些事?若不是他,你怎么能活到现在?”
杜军军苍白的脸仿佛又已因痛苦渐渐变得透明,一字字缓缓道:“他让我活着,也许就是为了要我忍受痛苦。”
死虽然可怕,但却是宁静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感觉到痛苦。
丁小仙看着他的脸,身子突然开始颤抖,颤声道:“他常常对我说,你做的事虽可怕,但你的心却本是善良的,你……你几时变得如此狠毒?”
杜军军凝视着自己手里的刀,没有再说什么,连一个字都不再说。
这时山巅忽然涌起了一片又浓又厚的云雾,他苍白的脸已在云雾中渐渐变得遥远模糊。
山下仿佛有雨声。
山巅的云雾,也是潮湿的。
丁小仙的衣裳已渐渐湿透,冷得不停发抖。
不但寒冷,而且饥饿。
杜军军已坐下,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坐在又冷又潮的云雾中。
难道他不冷不饿?
这个人难道真的已完全麻木?
丁小仙终于忍不住道:“也许他不会来了。”
杜军军不开口。
丁小仙道:“就算他要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来。”
杜军军还是不开口。
丁小仙道:“他若三天后才来,你难道就这样在这里等三天?”
杜军军又沉默了很久,才冷冷道:“他三年后才来,我就等三年。”
丁小仙的心又沉了下去,道:“你……你难道要我陪着你在这里等三年?”
杜军军道:“我能等,你为什么不能?”
丁小仙道:“因为我是个人。”
杜军军道:“哦?”
丁小仙道:“只要是个人,就没法子在这里等三年,也许连三天都不能等。”
杜军军道:“哦?”
丁小仙道:“你若真的要我坐在这里等下去,我就算不冷死,也要被活活饿死。”
没有回答。
丁小仙道:“其实你很本不必在这里等他,你可以下山去找他,那总比在这里等的好。”
还是没有回答。
丁小仙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
她声音突然刀割般中断,她忽然发现坐在云雾中的杜军军已不见了。
×××
山下的雨声还没有停,山巅的云雾更潮湿,也更寒冷。
也不知道是因为云雾掩住了日色,还是夜色已来临,丁小仙眼前已只剩下一片模模糊糊,阴阴森森的死灰色。
没有人,也没有生命。
丁小仙放声大呼:“杜军军,你到哪里去了?你回来了!”
没有人回来,也没有人回应。
丁小仙身子抖得就像是一片寒风中的枯叶,杜军军虽然是可怕的人,可是他不在时更可怕。
她终于明白孤独和寂寞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现在杜军军走了只不过才片刻,片刻她已觉得不可忍受。
假如一个人的一生都是如此孤独寂寞的,那种日子怎么能过得下去?
假如南宫洪真的死了,她这一生是不是就将永远如此孤独寂寞下去?
丁小仙只觉得全身冰冷,连心都冷透。
她想逃走,可是她的腿还是麻木僵硬的──丁家的点穴手法,一向很有效。
她想呼喊,可是她又怕听见山谷中响起的那种可怕的回声。
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坟墓里那个死人在陪伴着她。
杜军军这一生,岂非也只剩下坟墓里的死人在陪伴着他?
丁小仙忽然对这孤独的残废的少年,有了种说不出的同情。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有一点冰冷的雨珠滴落在她手上。
她垂下头,才发现这滴雨赫然是鲜红色的。
不是雨,是血!
×××
鲜红的血,滴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
她的心似已被恐惧撕裂,忍不住回头,她的面颊忽然碰到一只手。
一只冰冷的手。
血,仿佛就是从这只手上滴落下来的。
这是谁的血?谁的手?
丁小仙没有看见,她眼前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