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蓝色月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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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复坐在木椅上，被人抬进大殿，当他看到纱帐后面的倩影时，眼中情绪格外激动。

“义父？”楚子封轻声提醒他，“不要太过激动，她不是当年那人！”

黄复点点头，伸出的手颤抖不止，想开口喊什么，却只冒出一个名字来，“红瑜……”

虽然因为激动而口齿不清，但，千羽仍然清晰的听到那是母亲的名字！她明白了：纱帘外，那位病入膏肓的老者，是母亲曾经的爱人！

她没有出声，大殿久久的安静着。

黄复挥挥手，示意楚子封出去。

紫雀坐在羽儿身后不远处，千羽探出身子向那边望去。

明白到她不是红瑜，而是红瑜的女儿，黄复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大殿的宁静让他有了思考的时间。

“老朽黄复参见公主殿下！病残之躯就不能给公主行礼了？”他盯着纱幔说。

“黄堡主不必多礼！”里面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不知堡主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何事？”

“……”黄复垂下头，不知怎么开口，他只想亲眼看一看她，可她一口一个“黄堡主”的称呼，似乎……

良久，他幽幽的说，“多年前，老朽曾经爱过一个女子，并与她结为夫妻，然而天意弄人，我们并没有白头终老，老朽今天来，只为了确一桩心事！就是此刻即死？便再无牵挂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母亲的故事，她早就听说过一些！昨天，蓝枫也细细的告诉了她很多，答应见他一面，并不是为了蓝枫，而是为了母亲！

母亲是自尽而亡的，她心里的苦，除了身为女儿的她能够体会，谁又能体会呢？多年后的她，也经历了母亲相似的遭遇，不同的是：她曾经深爱过蓝枫！而母亲并不爱楚王！

她很想知道：母亲深爱着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用生命去付出？

“母亲的事迹，我早有耳闻，黄堡主对母亲用情至深，令我们晚辈既羡慕且汗颜！只是……既然往事已逝，又何必执着于心？堡主心里，其实并非有个死结，而是堡主贪妄于幻想，不愿意接受事实！”她缓慢又平静的说，“真相，有时候带给人的并非是希望！被绝望重伤？不如难得糊涂！”

大殿里死一般沉寂，黄复脸上情绪多变，激动的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隔着纱帘，千羽也看不清他的相貌，从他苍老的声音和虚弱的喘息中，想象年轻时的他，一定是个令姑娘一见倾心的英姿美男。

“不是这样……公主并不理解……”他喃喃的低语，“我对你母亲的情……并非你想象……”

“母亲以死谢了您的恩情，便是对您最深的爱恋！相信在九泉之下的母亲，并不希望您出现在此！不管您想知道什么？堡主还是请回去吧！所有的恩怨情仇？什么也挽回不了！”千羽尽可能不伤害他的痴情，却也不会见他。

“若非经历过太多？公主断然说不出这样的话！这么多年，老夫坚信：红瑜并没有死，她的爱从来不会被任何因素影响！如果，老夫并不是她活下去的信念？可您是！她有公主这样的女儿，却弃所有人而去？为什么？其中包括你，包括我！老夫想了二十多年，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道理！公主以为呢？”黄复泪流满面。

是的，母亲爱着黄将军，爱着自己的女儿，却又含泪抛弃他们？为什么？

这个问题，千羽何曾不是想了很多次？

直到得知追风命不久亦时，她才想明白了：母亲一定是中毒至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又愧对深爱的男人，才走了那条伤心不归路。

听说并没有人找到母亲的尸身，更让她确定自己的猜想。

“女人心，男人永远不可能懂！因为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自私狂妄！借口着爱的名义，放不下的：还是自己心底深处的私心！”千羽提高声调说，“如果母亲现在还活着？相信她在堡主心中，就不再是那个深爱的完美女人了吧？活在记忆里的才是最爱的！母亲何曾不是用她的死说明了一切？堡主莫要再多说了，丝毫没有半分意义！”

红瑜用她的死，说明了一切？

黄复被这话惊到了，如醍醐灌顶般猛然清醒。

是了？他一直在执着的，就是眼前的公主，到底是不是他和红瑜的女儿？

他一直在执着的，是他和红瑜深深爱着对方，她绝对不会弃他而去！他们的爱至死不谕，然而：为爱至死不谕的人不是他，是红瑜！

他捂着脸无声的抽泣，心底升腾出无尽的羞愧和自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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