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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不待心魂失守的齐佳回神,她自己倒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道:“我也是不愿做人家姬妾的,不如我与母亲说一说,叫堂姐嫁过去,说不准以母亲那边的情分,堂姐过去,直接就是侯夫人了……”
齐佳顷刻间犹如待斩囚徒得了一张赦免的法旨,完全是大喜过望、兴奋过度、头脑眩着离开的,阿蓉凝望她激动的背影,实在想不出嫁给洛平侯有什么好开心的。若是堂姐知道她嫁人的当晚,就被毒死在婚房,只怕也和她一样,会唯恐避之不及吧。不过,或许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吃亏的了。
阿蓉下意识想到先前在矮山上,见到的那个高大男人,她当日……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对方强壮的就像一头猎豹,与她在梦境中设想出来的形象截然不同,看上去更为危险,也更具夺人心智的压迫感,仿佛身处上位已久,浑然没有任何卑屈的痕迹。原来那个人,就是洛平侯么?
她回到里间,将装满了华服美衣和金银筹的包裹推得远了一点,她心知哪怕与刘氏提及大堂姐的心思,刘氏也不会如她的愿,因为那门亲事是刘氏的长辈与先帝定下的,不是大房的嫡女,侯府也不要,大堂姐身为二房嫡女,绝无可能顶替大房嫡女出嫁,年纪就不合适。阿蓉默默一叹,如今声望值也仅有40点左右,买不起解毒丸,若是很快就要去洛平侯府,她又要被毒死了。
“陛下。”大殿之外的人,轻手轻脚的踏进了殿门,徐公公慢吞吞的走在白玉铸就的地板,那纠结的动作比乌龟还慢。
那殿内之人,心情仿佛极好,手中朱笔批阅了几枚书简,见来人一直没有出声,才抬起头,嗤的一声,“你那是什么表情?”
徐公公身子抖了抖,纠结的脸上艰难挤出一个笑容,心说不知这位看了传来的消息,还能否如现在一样笑得出来,话说他是不是应该递上消息之后,往外头躲一躲,省得被圣上的怒火波及,徐公公心中唉声叹气,一边心说怎么就总遇上这糟心事呢,一边躬身呈上一封密函,“陛下,白郡那边,有回复了。”
见着高大的男人接过密函,随手一拆,徐公公隔了几个呼吸,小心翼翼拿余光向上瞧了一眼,乖乖,陛下脸黑了!
庄里独有的一辆牛车,在日将落的时候,后头堆的细软和各色干粮已经冒了尖儿。
那牛估计从没拉过这么庞大的货量,哞的一声叫起来,眼眶里蓄了泪,走起来也颤巍巍,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姑娘,真的要走?”庆姆是庄里的厨娘,回头望一眼空荡荡的庄子,总觉得剜肉一样的疼。
“我也不想的,那些事,可都成真了。”齐蓉叹了口气。
“也对。”听此一言,庆姆就立即噤声了,她家姑娘梦里有仙人指点,一连几次都说中,那是有了不得的本事。
阿蓉小脸黯然,她也是舍不得啊,可昨日对门那户庄子里,真住进了人,个个青衣壮汉,和梦里头简直一模一样。
她可没有大家那么乐观,青州那伙贼人若真闯到这白郡城郊,恐怕整个庄子,都难以幸免,想到这里,阿蓉仰起小脑袋,美目看了对面庄子一眼,“刑叔,还得派个人,也跟对面庄子提醒一声。”梦里那伙贼人,可不止祸害了他们这一家庄子,对面也同样火光冲天,喊声震天,想必是遭了贼手。
她话音一落,牛车这七八人的队伍中,就走出一个胡子大把的中年人,小跑着敲了敲对面的门,许久才听到瓮声瓮气的回应,“什么人?”
“小人是对门齐家庄子的下人,听闻青州有伙贼人逃到了白郡,我家姑娘吩咐小人前来,提醒你家主子多加小心。”刑叔心里头想的是,昨日这批人入住的时候,他眼神好,可是瞅见不少金珠铜筹,显然是富贵至极,这样的庄子,就怕将那伙贼人养肥,赖着不走了。
当然,日行一善,也是不错的。
他家姑娘梦里头的指示,至今还没有出错的时候。
吱呀一声,对面的大门一开,出来两个神色紧张的青衣壮汉,向外一扫瞧见那不堪重负的牛车,似乎呆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昨日那还风风火火吃蒸笼的对门,今日就收拾了大包小包,要跑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