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尾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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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灏渊脸色一沉，却不理会他，反倒字字铿锵：“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像周老板手艺那么好的人，怕不是寻常市井的手艺人，却来兰陵城做了一个小小的裁缝。你又是谁？若是与他相识，想必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他隐居的事情吧？若是没有猜错，他的徒弟怕也不是意外身亡，恐怕是他的手艺引发了什么秘密，才导致杀身之祸的吧？是不是，整个秘密的背后，‘暗鬼’都是参与的？”

金笔郎君的面色更加惊恐：“你……到底是谁？竟能如此料事如……”话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金笔郎君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龙灏渊面色大异，连忙追出门外去大声喝道：“是谁暗算？”

只是门外北风猎猎，却哪有什么影子？

龙灏渊心中却很是不安，能在他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金笔郎君灭了口，着实不是一般的人物。

龙灏渊回头望了望屋中失神的夏千夜，忽然心头涌上一股担忧。若是不光是米六要杀夏千夜，而是牵扯到“暗鬼”的人要杀夏千夜，那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孤注无援了。

龙灏渊当场指认米六买凶杀人，米六便将当年母亲冤死一事和盘托出，父亲已经辜负了她，周、夏两家却又将她逼死，自己心中忿忿不平，只想有朝一日毁了这两家人，如今，他的确得逞了……

夏千夜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看见米六之后，又差点冲动上前施以拳脚，幸亏被龙灏渊一把拦住，轻声安抚道：“何大人自会做主……”

夏千夜恨恨地踹了米六一脚啐道：“你害我夏家几十口，却只有一条烂命来赔！你这便宜真是贪得大！”

龙灏渊紧紧地按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激动，他是凶手，自然有律法制裁，青天白日的，他跑不了！”

的确，除了此时能够等待律法公正地解决，夏千夜便也无能为力了，她呆呆地看着米六被戴上枷锁，任龙灏渊紧紧将她护在身前，眼泪似乎都已经哭干了。

被押入死牢之前，米六看了龙灏渊一眼，淡然道：“你既然都能想出让夏大小姐诈死诱我前来买房，想必是成竹在胸的，你能将我的计划猜得滴水不漏，那我输给你，也算是心服口服了，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我好死得明白！”

龙灏渊忽然靠近米六，轻声说了几个字：“龙门，龙十三！”

米六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惊诧地看了看龙灏渊，又紧紧地抿住嘴唇，什么也没说，便老老实实地跟着捕快下去了。

***

兰陵城外，苍柏林中。

夏千夜默默地为死去的二十一位家人培上最后一捧土，满目苍凉，却已然麻木。她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几处关节鲜血直流，她却仍旧浑然不觉。

龙灏渊帮她忙完这些，叹口气，看着呆呆跪在一片坟冢之前的夏千夜。

她此时一身白色孝服，端端正正地在地上叩了八个响头，落地声音之重，听得龙灏渊心惊。她一直起腰来，便可清晰地看到她额头上鲜血淋漓，蜿蜒不止。

哭了几日，夏千夜的泪水早已哭干，只听得她嘶哑的声音喃喃哽咽道：“爹，从小您便宠我惯我，万事都由着我，可是现在，您走了，我该去仰仗谁？谁还能如您那般疼我爱我，万事都护着我？凶手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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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已经抓到，可是任他死千遍万遍也换不回来您的性命，我从来都不知道，没有你们的我，是个什么样子，从此以后，这个世上，万家灯火，却只剩下千夜一人了……爹……”

夏千夜最后一声，已经和着哭腔，从胸中宣泄而出，悲凉的声音中，尽是绝望。远处树杈上一只老鸹受到惊吓，拍拍翅膀，呼地飞上了云端。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夏千夜还不及回头，就听见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夏同学，这天广地阔，却并不是只有你一人，我龙灏渊，愿意陪着你……”

夏千夜凄凄惨惨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