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2/2)

阿恬听了大为感动,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还是隔壁王富户的小儿子,天天趴在墙头对她海誓山盟,可惜在看到她一脚踢断一名壮汉的肋骨以后就不见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她都修仙了还能遇到这样的好心人。

就在阿恬要点头的时候,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保护什么保护?你知道这座罗浮山上有多少妖魔鬼怪吗?自顾不暇还在师妹前面逞英雄。”

“宗、宗主,”被埋汰了一顿的穆易苦着一张脸,“我也没有那么差吧……”

“去去去,”段煊嫌弃的摆了摆手,对上白恬态度又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阿恬,到我这里来。”

宗主和师兄,当然是宗主更重要的,于是阿恬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委屈巴巴的穆易,按照段煊的要求走到他身后,站在了白心离身侧。

“哈哈,我老早就想这样了,”段煊无比神气的掐着腰,“带着金童和玉女才比较有神仙的风范嘛!”

“那掌门师兄你是财神爷还是送子观音?”李恪默默移开了几步,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嫌弃。

“我?”段煊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一甩袖子,“我既不是财神爷也不是送子观音,我是北海剑宗段煊!”

“走吧,去会会老朋友!”

也不知道是柳嫣太给力还是张泽衍把话带到了,阿恬跟着段煊一路畅通的走到了山顶,迈过最后一道阶梯,一座世外仙境就撞进了她的眼帘。

涌动的云雾缭绕在山林之间,随风摇摆的柳树汇成一阵阵波涛,而一条蜿蜒的小溪自山间而来,穿行在树林之中,托举着一个个褐色的木质茶盘沿着河道而下,溪水中漂浮的茶杯与茶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阿恬能想象到参加清谈会的修士们是如何或卧或坐在河边,从水中漂浮的木盘上取走清茶,与身边的同伴高谈阔论,这简直是只会出现在故事里的画面。

然而,这些本该潇洒的“高人们”此刻却严阵以待,就是因为这群来自北海剑宗的不速之客。

清谈会是法修齐集一堂的场合,这些戒备的修士自然也来自于不同门派,眼下同一宗门的人自觉的聚在一起,也正好方便了其他人辨认。

通过方才的交手,阿恬认出身穿黑色紫色道服的修士便是此地的主人翁方仙道,他们的下摆也确实如穆师兄所说绣有不同颜色的图案,而除开他们,在五花八门的服饰里,占有最大面积的便是另一群道士打扮的人了。

同样是道服,他们的颜色却以黑白灰为主,但样式打扮都与方仙道有些类似,这群人以一名闭眼小憩的邋遢老道为首,是全场唯一看上去不怎么紧张的群体。

“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集体起立来迎接我,不敢当,不敢当,”段煊大模大样的走到这群人的跟前,熟练的对着老道士打了个招呼,“天恒老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蛮硬朗的嘛。”

假寐的老道长睁开了一只眼,瞥了段煊一眼后又闭上了,老神在在的回道:“这是法修的聚会,你这个讨人厌的剑修来干嘛?”

“剑修怎么了?”段煊一听就瞪眼了,“剑修也是修真界的一员!我们强烈要求享有公平公正的待遇!清谈会号称修真界第一盛事,结果竟然不邀请我们北海剑宗,这像话吗?”

“是吗?”老道士拖着长腔摇了摇头,“老道刚才也听了一耳朵,你在山下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要来寻仇?”

“天恒你怎么也变得这么迂腐!这样何时才能修好你们太玄门的太上忘情!”段煊一脸的痛心疾首,“参会就不能寻仇了吗?寻仇就不能参会了吗?一次办两件事才能省时省力!”

大约是被他无耻至极的发言给惊呆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想起要打断二人之间的对话。最后还是方仙道的人坐不住了,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的道服比身边的弟子要华丽许多,衣摆上依稀绣了一个葫芦。

“段宗主驾临罗浮山,蔽宗真是蓬荜生辉,只是不明白宗主要寻的是哪门子的仇?”

这段话说的也算是有礼有节,然而他对话的人偏偏不买账。

“嗯……”段煊摸着下巴,状似在思考,最后露出了礼貌却不失尴尬的微笑,“抱歉,你谁?”

全场突然寂静。

“哎呀呀,我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嘛,”他理直气壮的掐着腰,“之前都是魏舍人亲自来迎接我,没想到只是几年没见,方仙道就换掌教了?”

中年修士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别说掌教了,他连长老都不是,仅仅是一名分支的执事,只不过方仙道嫡支不问俗事已久,宗门里权力最大的人就变成了这些难缠的小鬼,时间久了,别人给方仙道的脸面和客气,也就变成了他们自己的脸面和客气。

“不过既然说到了寻仇,我便把话说开了,”段煊随手拿了个溪水边的蒲团坐了下来,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扔到了面前的草地上,“我就想问问,这到底哪位仙长想出的高招?段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他这一举动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这本册子上。

“无、情、道?”方仙道的中年修士一字一顿的念道,“这是什么东西,简直闻所未闻,难道是指太玄门的太上无情道?”

旁人听了这句话也很自然的讨论了起来。

“无情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怎么这么耳熟?”

“段宗主说来寻仇,难道是要跟太玄门寻仇?不会吧,他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被点了名的老道士不能再假寐了,他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在看清册子上写着“无情道”三个字的时候眉毛一挑,小册子便自己飞到了他的手中。

“既然如此,就让老道来瞧瞧。”他一手捧着册子,一手沾了点唾沫,翻开阅读起来。

这一读,便读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