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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童鬼头鬼脑的离去,三步一回头的看向仍对峙不语的两个人:一向态度平淡的主神官大人今天竟然会对我大小声?还有,那个奇怪又邋遢的女人是谁啊?还是去通报卡尔卡斯大人比较好!

“感人”的重逢气氛被人打断,我两又干瞪眼半晌,修斯好不容易开口发出一个字节,又被我使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大喷嚏给吓了回去。

“啊嚏————!”我又开始全身发抖:“55~~好冷~~”

鼻涕……又流出来了……5~~好丢脸的场面,而且还是在修斯面前。我的鼻子一酸,想要哭,又想要流鼻水。

修斯无奈的轻叹,递来一条干净的手帕,又脱下外袍给我披上。我感激的擤鼻涕,一边说道:

“唔~~~幸幸(谢谢)……呼噜噜~~啊,终于能呼吸了!呃……这个,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吧!”我尴尬的指指手帕。

他不在意的叫我到一边坐下,才道:“好久不见,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我来刺探军情啊!”

拜托!不要笑得那么花痴,又用那种天真无邪的语调说这种话好不好!我一说完以上的话,便受不了自己白痴的捏了自己一下。

“他让你一个人来的吗?”修斯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

“他?呃……你说以撒啊?我瞒着他偷偷跑出来的!”

修斯又开始沉默,不知在思考什么。我看着他,长叹一口气,道:

“修斯,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了吧……好长的时间啊!”

虽然时间像是一转眼就过来了,但回忆起来却觉得那是如此漫长。

久久,修斯抬脸看向前方:“是的,三年零一个月前的12月24日……也许,当初你选择跟他离开提滋是对的。”

他阂上眼帘,从侧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长长的睫毛:“因为那之后的提滋,还有我……一切都不同了。虽然当初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我以为我是能够超过科里、以撒,最适合……你……可是,是我高估了自己。”

我的心一阵抽痛,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被杰?索姆地所破坏的弥凯恩家。但事实上自己也是让他受此迫害的祸首之一,想到此,我不禁急迫的道:

“修斯,其实我……”

没等我说完,修斯打断:“我现在才知道,你就是德里奇联合公国罗丝一族的传人,所以当初才那么执意要离开卡顿的吧?但是……你不是……女巫吗?”

“啊?呃……呵呵……恩……那个……”我尴尬的傻笑:“是、是啊……很有趣的组合吧……呵呵!”

我一边干笑,一边别扭的扯着自己的长发,却越弄越糟……

“啊,痛!”我无奈的看着自己缠在手指上的头发,呜咽着:“打、打结了……”

为什么?我这一辈子要遇到的窘迫都凑在今天了!

修斯忍不住低笑着起身,走至我面前俯身帮我解头发,嘴里轻轻的念着:

“是啊……女巫和神官……很有意思的组合……”

“啊?什么?”我的耳朵边被头发骚得发烫,又痒痒的,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却感觉那是另有深意似的。

“没什么。”修斯道:“你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呃……我……昨天听说要来这里探察,就马上飞过来……可、可是……迷路了……”

声音越来越小,实在不想再丢脸下去了。

修斯帮我理好头发,又坐回去,说道:“昨天就过来了?……不过,我看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也离开克拉姆德比较好。”

“为什么?”我呆看着修斯,他的表情又恢复到初见时的冰冷。

我突然想起昨晚众人向我描述的那个打伤以撒的神官的模样……与以撒差不多高,白衣白发……该死的,根本不是老头子!难怪以撒和他敌对是会有迟疑,难怪他们还边打边聊天——不,可能是边吵架……

“修斯。”我突然严肃的问:“打伤以撒的人,是你吗?”

他看我一眼:“是。”

“为什么?”我不解的不仅是他毫不顾惜的打伤以撒的行为,也是他此刻如此冷淡的反应。

“我说过的,不是吗?”他依旧语气淡然:“如果他回国,而两国又开战,我们必将于战场上再会。”

“什……什么……!”我惊讶的瞪大了眼,却突然想起,这确实是他曾经在提滋对我说过的:“你,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句承诺,才无论如何一定要与以撒决一死战吧?

虽然现在卡顿是与公国处于交战之中,但……科里也曾找过以撒,我想你们至少不是敌对的吧!为何,你要如此彻底执行杰?索姆达那个害你至此的家伙所下达的命令?!”

我激动得有些口不择言。

“害我至此的不只是杰?索姆达,斯里兰?索姆达也是——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杰?索姆达也逃不了多久的。”修斯回答得有些无情。

“死……”

“而且,我要做的也不是因为谁的命令,是以我自己的意志,决心与以撒一战,为了我的最后心愿。”

“最后……心愿……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气急败坏得不知该说什么,而修斯却很冷静的道:

“是的。我自从离开卡顿去北奥大陆修行以来,便如此计划了。虽然我的愿望有很多,最迫切的也不仅是这个……”他突然看着我,缓缓道:“但是,如今的我也没有能力去实现那遥远的梦想了,如果是这样,就让我在与那个结束我的梦想的人的决战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无妨!”

什……什么……结束……梦想……绕口令吗?我的头脑一下在没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那个成分结构复杂的重句。但最后一句我听清楚了!什么结束生命?我气愤的对他大叫道:

“你在乱说什么?我也知道你这几年来过得很辛苦,但是,和你同样辛苦、甚至比你更痛苦的人,不也这么支撑下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有那样的想法,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