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学区房(2/2)

刚才高蕾蕾夹枪带棒迁怒魏时芳,沈沫全都听到,这次她并不想出声阻拦。相处这么久,大家都小心适应彼此生活习惯,维护彼此自尊心,但是终究有些地方还是难以苟同。

就像魏时芳经常会提及自己父母带大她们姐弟的辛苦,以至于她在学校吃一餐稍好些的饭菜,添置一件新衣服都有强烈的罪恶感。

厉秀英当年下岗又离婚,独自带... --

最快更新公主病的大学最新章节!

独自带大沈沫,不能说不辛苦,可是她说起这些经历时候语气都是无比自豪。

沈沫能理解生活的艰辛,理解不了魏时芳这种对父母愧疚,总是感恩戴德要竭尽全力回报的心情。

宿舍里四人只有魏时芳没电脑,大家很默契的不设置开机密码,给她可以随意借用的印象。

魏时芳叫大家起床带钥匙,事后总要反复强调,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时常让沈沫有种受之有愧的错觉。

平时管束她们不要定外卖不要乱花钱也就算了,今天这件事,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代替童欢道歉,做和事佬让她们不追究?可怕的控制欲!

每个人都带有原生家庭的痕迹,生存环境影响价值观不同,沈沫可以尊重,但是拒绝被同化。

魏时芳去水房洗完衣服回来就去自己书桌前看书。

童欢一直到熄灯前才回来,洗漱过就倒在床上闷头不做声,并没像魏时芳所说的那样向她们道歉。

晚上难得的安静,大家谁也没说话。

明天一早是严老师的课,看得出今晚高蕾蕾的话让魏时芳心里别扭,不知道明天她会不会像往常那样叫大家起床。

沈沫从床头杂物篮翻出宿舍钥匙扔进拎包,又拿起手机设置闹钟,设置的时间比魏时芳平时叫醒大家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如果明早用不上,可以赶在闹钟铃声响前关掉。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沈沫被闹钟声叫醒。

副主席斟酌道:“还是算了吧?这事要从长计议,不要动不动叫闹到老师那里去。”

刚才他在场,沈沫的建议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似乎话里有话,要不然也不能刺激的李梅口不择言。可是那话表面听起来又是积极向上正能量,倒是李梅气急败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闹到老师跟前怎么讲?

“是啊!她们私下不这样,平时相处的挺好,就因为都是独生女,自私惯了,做事只想到自己,还是不要告诉老师吧?”魏时芳求情。

程雅洁皱眉:“魏时芳,人品不好你说人品的事,和独生女有什么关系?”

她来自中部地区城市,小学中学时候的同学大多都是独生子女,来到大学才知道,原来和她同龄的同学中,那么多人都有兄弟姐妹,有的还不止一个。

“魏时芳,你就事论事,独生子女怎么你啦?”身为独生子女的几个学生会干部也不乐意听。

听到同学纷纷指责,魏时芳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忙道歉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就是想包庇她们吗?知道你们是一个寝室的,魏时芳,我告诉你,你不要假公济私!”李梅大声指责。

“我没有!”魏时芳百口莫辩。

程雅洁出声阻拦:“好了,我想魏时芳同学也不是有意的,大家不要揪着不放,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礼仪队缺人手的事怎么解决?”

“要不咱们成立个男生礼仪队?抓紧时间训练,下月的活动还赶得及。”副主席建议。

“不行!”公关部长第一个反对:“男生当礼仪像话吗?丢人现眼!”

程雅洁生气:“你这么说话,把参加礼仪队的女同学放在什么位置?”

“就是!男生怎么就不能参加礼仪队?别的学校又不是没有!”女生们群起攻之。

公关部长满脸通红,忍了又忍到底没有争辩。

他来自西部地区小城镇,家乡的饭馆子和商场都是女服务员,如果男的亲自端盘子站柜台,不用说,那肯定是老板。上大学后,他加入学生会担任公关部部长,部门里经常出去聚餐,也见过西餐厅的男服务生,在他看来,堂堂七尺男儿,在饭店里端盘子就是丢脸的事!礼仪队除了参加校外活动,平时学校会议还要端茶倒水,这是男人干的活吗?

一时间,会议室里争论不休,大家各持己见,还是没商量出统一方案。

体育部长李梅此时已经情绪稳定,洗过脸后,坐下来参与讨论。

“地质系的沈沫和高蕾蕾和我们部门干事魏时芳在同一间寝室,而魏时芳又是下一任的副部长接任人选,现在还在考察期。我建议,由她去做这两个同学的思想工作,必须让她们参加礼仪队!这也是对魏时芳同学的一次考验,如果顺利完成,下一任副部长由她接替,如果完不成,重新选举!”

会议室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大家都觉得李梅的这个建议欠妥,甚至还有迁怒的意思。

学生活动本来就是自愿参加,可以想办法动员,但是不能威胁,何况魏时芳在学生会一年的工作有目共睹,通过大家选举,接任下一任副部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可以把两件事放在一起呢?这样对魏时芳不公平。

但是体育部自己的人选接任问题,大家都不好干预,也不想得罪人,于是谁也没有直接反驳李梅,全部看向魏时芳,希望她本人先提出反对意见。

“行!回去我就想办法说服她们!”魏时芳一口答应,心甘情愿接受,完全没有要反对的意思。

小时候弟弟妹妹犯错,她爹都是连她一起罚,弟弟还小不能打,她娘气急了也会扇她几巴掌出气,谁让她是老大呢?没有看好弟弟妹妹就是该打,这是她的责任!

晚上魏时芳回到宿舍,推开门,看见三个室友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太过分了!”

屋里瞬间安静,三人互相看一眼,莫名其妙。

“我们怎么啦?”沈沫关掉电脑页面,扭过头问。

“下午班务会上,当面嘲笑人家丑,不是你们几个干的事?”魏时芳斥责。

高蕾蕾正在对着镜子观察额头上的一颗粉刺,心情郁闷,见魏时芳一回来就没头没脑的大声嚷嚷,生气骂道:“你神经病啊?谁先挑事你没看见?”

“人家说你们什么了?动不动就冷嘲热讽,你们眼里怎么就不容人呢!”魏时芳苦口婆心。

“长得漂亮有男生宠,仗着男生为所欲为,你不觉得这话是在侮辱人?”沈沫质问。

“难道不是事实么?”魏时芳愤愤不平。

当初竞选学生会,几次面试笔试,层层筛选下来她才当上体育部干事,对她来说难得的机会,她们竟然半点不珍惜,主席亲自邀请都不去!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人说两句怎么啦?

“那我说她长得像老倭瓜也是事实啊!”童欢怯怯道。

“童欢,你这是在侮辱人!”魏时芳猛地回头,指着童欢鼻子大声呵斥。

童话吓一跳,泡脚盆险些踢翻。

高蕾蕾放下镜子,瞥一眼魏时芳冷笑:“美女做什么都是靠脸,丑货有点成绩就叫励志,一样强硬,有钱就是耍横,穷鬼就是不亢不卑,总之,你弱你有理,你穷你有理,你丑你有理!”

“高蕾蕾,你别太嚣张!你有钱你了不起啊?你北京的你就高人一等啊?你长得好看就能随便侮辱人吗?”魏时芳红了眼睛。

“是是,我北京人我家有钱我漂亮我是二等公民,你人丑家穷住破山沟你了不起,你能随便骂人!行啦吧?”高蕾蕾懒得跟她争论,转身自顾自继续照镜子。

魏时芳双目圆睁,愤怒盯着高蕾蕾,脸上的表情扭曲,像是要扑过去把她撕个粉碎,不就是是仗着家里条件好么?没有父母她算什么东西!

沈沫打圆场。“大家都好好说话,为了外面的一点事情和自己室友吵,有意思么?”

“是啊,干嘛帮着外人说话啊?那女生还让蕾蕾去卖,你怎么不说啊?”童欢抱打不平。

魏时芳稍稍冷静一点,平息下情绪,没搭理童欢,转头又看向沈沫,上前一步猛地走到她跟前。

“沫沫,你平时在宿舍不是爱唱爱跳吗?学生会的活动你为什么不参加?”

沈沫吓一跳,捂着胸口道:“魏时芳,你能不能坐下来慢慢说啊?一惊一乍跟斗鸡似得,你干嘛呀?”

她们三个都还没洗漱,刚才都在各自书桌前忙自己的事情,魏时芳一回来就指着她们鼻子转着圈呵斥,不大的宿舍气压骤低,总有种无形压力让人想砸东西。

魏时芳也察觉到自己失态,她原本是要做她们的思想工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门看见她们没事人般说笑,一肚子怒火腾地就蹿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行!我坐下,说吧,你为什么不参加活动?”魏时芳终于在自己书桌前坐下,还倒了杯热水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