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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似的,只能说,“傅医生的爱人大概已经在家里等着你了,下次我再请傅医生吃饭吧。”现在已经天黑了,贺绽带着歉意,让他来回跑动实在是麻烦了。
傅维桑想到自己家里那人,不由得温柔笑了笑,应道:“好的,那我先回家了。”临走前,在门口的傅维桑又想到了什么,对贺绽说道:“贺绽,那男人的情况一切都稳定。不过,他要是忽然醒来了,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你多加小心些,注意着自己别被伤害了……”这木屋别墅里有紧急求助的安全按钮,但傅维桑还是有些担心他。
“嗯,我知道的,多谢傅医生关心。”贺绽脸上露出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小笑容。
等到送走了傅医生,贺绽在木屋里找出了两套干净的浴袍,把男人身上剩下的被他剪得破烂不堪的衣物全都褪下。他全程僵着脸,幸好没人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
发觉男人底下穿的是细滑的素白丝绸,贺绽动作慢缓了几分,他全身穿的衣衫与常人的都大为不同。贺绽目光没有继续往下移,干脆什么都没再想,直接给他换上了浴袍,然后抱出了一床柔软的被子,紧紧地为他盖上。
应该不会冷了吧?
贺绽轻轻搓了搓手,被子被他高高拉到了男人脖颈上,故而只能伸手覆上了男人光洁的额头上。
他的手心很温暖,覆在男人额头上,过了好一会,贺绽才终于松一口气,好像是不冷了。
贺绽徒步行走了大半天,又背着男人走了半个多小时,这会儿终于得以歇息,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他煎了个蛋,随意下了西红柿生菜面条,就抱着碗在饭桌前认真地吃起来。
寂静的别墅里只能听得到他吃面的细微吸溜声,还有不远处沙发旁电暖炉的轻微发热的声音。
木屋别墅里的灯光都是暖黄柔和的,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身都洋溢着一种温馨的气氛。吃着面条贺绽忽然想到,要是等会儿这人醒来了,肯定得吃点什么。于是他又淘米熬上一砂锅的白粥。
等贺绽弄好收拾完一切,他又走到沙发前,不太放心地看着被他裹成一条胖乎乎的米黄色虫虫似的男人,弯腰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终于和他的正常温度相差无几了。
贺绽微微松一口气,目光移向沉睡中男人的脸庞。他颇有节奏地一呼一吸,看起来是在慢慢恢复着了。
男人的唇色似乎比起之前便红润了不少,他还有唇珠,嘴唇好像因为难受而抿成了一条线。其实贺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抚上人家额头之前,这人的眉头是要皱得要拧在一起了的,在他的手心覆压上去之后,竟是缓缓地就舒展开了。
看来男人是没有那么快醒过来了。
贺绽打算去洗澡出来再看看情况。他徒步走了好久,也出了不少汗,动作麻利地洗完澡,想起来要给家人打个电话。
贺绽父母健在,他们知道贺绽时常自己一个人到处走,即便小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五了,难免也会担心他。他手机拨了号,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木藤摇椅上,听着“嘟嘟”了两声,很快就被接听了。
“妈,我已经到别墅里了。嗯,没事,这儿挺好的。”贺绽听着他的妈妈问一句,回答一句,“……大哥今天回家了呀,好,不用,你和爸爸别担心我。”
贺绽妈妈说到今天Oasis播出的广告,骄傲得眼睛都笑弯了:“我们都看到了,阿绽真的很棒哦。”
听到至亲这么夸奖自己,早就享誉诸多名声的贺绽还是忍不住含羞地垂下眼眸,嘴角稍稍弯翘起来。他刚洗过澡,头发蓬松又湿漉,含笑的眼里还带着纯粹的光,任凭是谁看一眼都会泛起怜爱之心。
“妈,我给你们都做了项链,下次回家我带回去。”虽然是和这次的“深海之吻”的滴水链同一个系列,但与市面上售卖的是有不同的。在贺绽心里,Oasis带给他的最大喜悦不是丰厚的钱财,而是每个人收到首饰之时的愉悦和欢喜。
很多时候,为了出一个新的系列产品,贺绽得到处走动,找寻灵感,甚至全世界到处飞,鲜少能好好陪在爸妈身边。
这次外出独自徒步行走,是因为贺绽想要好好将身上的沉闷释放出来,毕竟这段时间埋头工作了那么久,他不希望带着工作之后的疲惫和劳累回到家里。在回去陪伴家人之前,他想先拥有一个状态更好的自己。
“嗯嗯,回家啊……过几天吧。”贺绽想到沙发上昏睡的男人,“好,你们早点休息……”他话还没说完,眼睛忽然睁大,看着对面与他隔了一个茶几的沙发上,那鼓起的米黄色蚕蛹似的男人,动了一下,在他的注视下,慢慢侧过脑袋,伸手拉下了被子。
“!!”他醒来了!
贺绽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紧紧抱住。
他还震惊于晏行玉忽然发作的情形,心里害怕着晏行玉会出什么事儿,这会也管不得其他,只让晏行玉抱着。
因为晏行玉抖得实在太厉害了,贺绽忍不住用环抱在他背后的手轻轻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隔着一层面料滑顺的礼服,贺绽都能感觉到这底下的身子是有多冰冷。
像个大冰柱似的。
贺绽不敢大动作,任由晏行玉整个人霸道地将自己紧抱着,晏行玉的脑袋搁在他肩上,能够闻到他发丝间熟悉的淡香。
“晏行玉,你坚持一下,我去打电话送你去医院……”贺绽不能让他再拖下去了。
谁知道他话刚说完,摁在他脊背上的大手掌忽然使了气力,不让他动。
晏行玉冰凉的额头蹭过贺绽的脖子,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下,而后就听见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说:“贺绽,别,我不去医院。”
“可是,你这样子不去医院怎么成?”贺绽心想简直胡闹。
感觉到身上的人叹了一口气,贺绽的眼皮又开始没来由地狂跳。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晏行玉明明难受得喘不上起来,声音也有些虚,但是一感觉到贺绽对自己的关心,他整个人都好了起来。这让他不想再继续欺骗贺绽。
贺绽听得眼皮一跳,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滋味。晏行玉第二次说这种话了,原先他只以为,这人这么胡编乱造是为了隐瞒什么。
但一个多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尽管晏行玉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贺绽还是时不时能发现他一些奇怪的表现,当初没放在心上,现在听着晏行玉的话又回想起来,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你说……我听着。”贺绽没松开手,两人因为这个姿势不能对视,贺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自己脸上绝不是平静无波的,甚至有些僵硬——毕竟第一次和别人这么亲近接触。
晏行玉似乎轻笑了一下:“我来自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这一身的病残就是从那边带过来的……”
……
晏行玉将张宿新毒害自己的事情简略地一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有些心虚地瞒下了自己魔教尊主的身份……
贺绽听着这人慢慢说着,发觉那微微颤抖的人反倒是变成了他。
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贺绽来不及细细消化所听到的内容,他皱起眉蹙额说:“你这毒,可是完全没办法解了吗?”
晏行玉听得他声音里的担忧,一双好看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柔光,答道:“原本是无解的,不过……你应该可以。”
贺绽轻轻“啊”了一声,这与他又怎么扯上关系了?
“贺绽,你从来就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治愈灵力吗?”晏行玉慢慢说,他早晚都得知道的。
刚刚已经听到了让他震惊不已的“穿越”,现在又听到自己竟然又治愈灵力,贺绽瞪大了眼睛,一双桃花眼鲜见地带上了迷茫和震惊。
“你……你说什么呢……”贺绽的手不觉从他背上滑落下来。
晏行玉感到身后温暖的手离开了,垂下眼眸说:“只要你一安抚,我身上的寒冰五毒就发作得不那么厉害了。”
“被你安抚、被你祝福的人,都会被你的灵力浇灌。”晏行玉不想松手,“就连你亲手做的饭菜、首饰,都蕴含着一股不小的治愈力。”
“在我们那个世界修行的人千千万万,而像你一样的治愈师,万里挑一。”
大家自小修炼都是根据自身的天赋来进一步加深能力的,而治愈师得有最纯粹、善良、包容、温暖的心,这并非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贺绽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他表面上冷漠,不爱说话,和生人总保持一定的距离,但真心是不会骗人的。
贺绽张了张嘴,听着他的话,默默地重新抱住了晏行玉。
“是这样吗?”贺绽不确定地问,他有些手足无措。
晏行玉眼里染上一丝笑意,“嗯”了一声。
如果说项链上的灵力是涓涓细流,那贺绽整个人身上的治愈灵力就是浩渺无边的河海,从外至内,让他残废不堪的身躯都沐浴在舒适无比的灵力中。
好像体内的冰锥在慢慢融化了。
贺绽见自己抱着的人没有颤抖得那么剧烈了,不动声色地摸了下他的手和额头,虽然还是冷,但没有让人缩手的冷冰冰感觉了。
他听着自己的声音说:“那个,以后……我可以帮你疗伤。”晏行玉的体质很容易被医院检查出不对劲,还是别去医院好了。
晏行玉听了,深深吸一口气,嘴角鲜见地噙上了笑:“好。”
贺绽抱了晏行玉好久,久到他以为晏行玉已经睡着了,他刚动一下,就听见低沉的声音说:“今晚多亏你了,贺绽,谢谢。”两人这是不声不响地抱了大半个晚上。
贺绽一时不好意思地摇头,扶着人站起来,送他回屋,他自己的腿盘着、跪着好久,这会已经是酸麻僵硬了。
凌晨回了自己卧室,贺绽有些睡不着,他闭着眼,心里想的是晏行玉今晚同他说的话。这人忽然一朝到了这儿,竟然能保持这么镇定,还被迫着瞬时接受了好多新观念和新事物,要是自己,一定做不到这么镇定自若。
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日晏行玉坐在客厅,抱着平板认真看红绿K线图的样子,贺绽深深吸一口气。这人也太可怕了,居然已经这么快接触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