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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和汝南王合作,有了昨夜的事情,到时候您若是有了他的孩子,就算是日后出现变故,他也一定会多护你三分。”翠儿自认为的这么想。
瞧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模样,思央也就没有打破她的想法,手轻轻的放到小腹处,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加深了。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男人,就算已经和他发生了关系,那都不是保障,一切还是要抓在自己手中才是。
思央夜宿甘露殿的消息被传出去后,当天西宫就砸了一排的瓷器,玳瓒如何暴怒思央都可以预料到,唯一意外的是,她竟然忍住没有跑出来闹腾,这倒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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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你当她学会忍耐了,这位西凉公主,现在怕是打的和皇后娘娘一样的打算。”
玉坤宫内殿,伺候的宫人俱都退下,连翠儿都在外候着。
思央歪坐在榻上,漫不经心的斜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哼道:“她要是不做些什么我才觉得奇怪呢。”
玳瓒好歹是西凉的公主,心气比旁人可高傲多了,她没有王宝钏那般痴情和死心眼,喜欢薛平贵是不假,但这种喜欢不代表可以把一切都奉上,看薛平贵在西凉当了十几年的国主,可是她却丝毫没放一点儿兵权给他,就能看的出。
“为母则强,玳瓒还有一双儿女,她当然要多考虑些了。”撑着头,思央有些昏昏欲睡。
李怿站在榻前,见她说的随意,有些好笑,掀开衣摆在旁坐下,手慢慢的搭在了她的小腹处:“皇后娘娘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了?”
拍开他的手,思央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他:“王爷最近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明目张胆的来玉坤宫,也不怕陛下发现后,让你的所有计划,都将会付之东流。”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怿也没看被拍红的手,反倒是更为贴近了,轻声在她颈侧吐息:“更何况,现在陛下也没这个心思来这边吧,听说娘娘最近为陛下的后宫多充实了些美人。”
“这不是应该的吗。”努力的忽视掉,脖颈处的麻痒,思央向里面偏了偏身子,懒懒的道:“作为后宫之主,一国之母,当然是要为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充裕六宫,让皇家血脉兴盛,这可是本宫的职责。”
思央对薛平贵没心思,给他添女人,那是一点儿都不手软,反正他也不一定能生出来,反倒是能因此多恶心下玳瓒也是挺好的。
“娘娘说的有理,既然如此的话,是不是应该,也要为臣多想想了。”说着他的大掌便以有所指的攀了上来。
这回思央没躲,目光盈盈的看着他,手指尖在他的胸前拨弄着,却是笑言:“本宫听闻,王爷明明早过而立,府上一没王妃,二无侍妾,坊间传言王爷其实……”眼神瞟着瞟着,就瞟到了不该瞟的下方。
李怿一顿,顺着看下后,瞬间一张脸就黑了,手在思央越发滑嫩细腻的脸上摩擦了下,恶狠狠道:“要不要臣给娘娘好好的证实一下,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轻咳一声,思央转开视线,不搭话。
然而李怿却不愿了,事关男人尊严,不依不饶就要上手。
思央被闹腾的眉头蹙起,压下他的手,脸上无奈:“你够了。”
“臣也是为了娘娘日后着想。”
被他这个歪理气的,思央没好气的瞪他,眼中含有薄怒:“不用试了,本宫清楚王爷本事。”看他还有不想罢手的意思,却是抓过他的手,放在了腹部。
“王爷不是想让本宫多为你考虑吗,本宫可是考虑好了。”
嗯?!
李怿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未变,眼中却是忽然失了神,等到回过味来的时候,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思央的肚子。
思央都感觉出,他手上的颤抖,一时无言,刚才不是挺神气的,德性。
寝殿内传出这么大的声响,早就把整个皇后的玉坤宫的人都给惊醒了,立时灯火通明起来。
翠儿就睡在隔壁茶水间内,想着这样伺候方便些,所以在听到响动之后,心中一惊披着衣服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小姐出什么事情了?”一推开寝殿的门,翠儿就看到自家小姐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拿着烛台幽幽的立在殿中央,夜风吹着灯火忽明忽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她身上所散发的冷意,让翠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掌灯。”手指捻动了下,思央淡淡的吩咐。
着急询问的话被卡住,翠儿这会儿不敢多话,听话的把寝殿的灯烛点明。
当寝殿被照的一片明朗后,看到那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之后,翠儿捂着嘴巴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
“小,小姐……”扑上来的翠儿,拉着思央就离着那人远几步,着急的上下检查:“您,有没有受伤,这,这是刺客吗?”
一身黑衣,藏头藏尾的,这不是很明显了么。
“我没事,去把禁卫军叫来,陛下哪里也记得去喊。”
翠儿都把要被吓死了,嘴唇都哆嗦着,可是相比她思央的淡定,语气的平暖,那一点儿都没有见到刺客受惊的模样,渐渐的让她也把情绪给稳定下,听了话咬牙点点头。
“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
思央把烛台轻轻的放回了原位,微微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唇角的弧度往上扬了一分,一双眸子在这个时候幽深的可怕。
“……记得,把声响闹大一些。”
皇后的玉坤宫传出闹刺客,整个皇宫都被响动给惊着了,巡视皇宫安危的禁卫军一听头都炸了,甭管别的,在自己的管辖中出了这事情,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立刻禁卫军统领带着人就赶了过来,第一时间先把被砸的半死不活的刺客给压住,再里里外外的派人把玉坤宫给搜查一遍,免得有漏网之鱼。
薛平贵刚一踏进玉坤宫,眼前就有一道消瘦的身影扑了上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住,紧接着就是嘤嘤哭泣声。
“陛下,您可来了,妾身差点以为见不着您了。”
因为扑来的力道,脚步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薛平贵的嘴角一抽,不过眼下没功夫想他怎么身体素质越发的下降了,望着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思央,他这会只能安慰。
“别怕,别怕,朕在呢,什么人都伤不着你。”柔和着语气,手不断的拍着思央的肩膀,安抚着她。
“陛下……”抽泣着抬起头,思央眼中还含着泪,抖着唇脸上还有着余惊未了的模样。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王宝钏,薛平贵突然觉得她这么眼睫带泪,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有几分楚楚可怜,让人心中生怜,他恍惚的觉得怀中人和往昔那清丽佳人重叠了起来。
这么一想,他的态度不知不觉更为轻柔起来。
“陛下,臣等仔细搜查了玉坤宫已经除了已经抓到的刺客,别无其他人。”
提前刺客,薛平贵顿时眼神就沉了下来。
思央望着他,顺从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可还是继续的抱着他的手臂,一副依赖的不行的模样。
满含柔意的看了一眼后,薛平贵冷声对着禁卫军统领道:“把那刺客带上来,朕倒是要看看,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皇后。”
其实薛平贵这么生气,主要的原因他觉得这个刺客不简单,他刚登基不久,虽然大权在握,可是前朝皇室在皇位上坐了几百年,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漏网的党羽,他怕所谓的刺客莫不是冲着他来的。
两名禁卫军兵搀扶着刺客上来,看着那刺客半软的样子,薛平贵狐疑的看向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统领觉得自己很无辜,拱手道:“……臣,来到玉坤宫这刺客已经……没了行动能力。”
他还检查了一下,背脊骨都断了,大概就算是不死,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他也看到刺客旁边的铜炉,那一定是拿下刺客的东西,只是他想不明白,谁这么大的力道,能甩着那炉子砸人,玉坤宫内数数都没这号人。
“陛下,这名刺客刚摸进寝殿,被妾身发现想要逃走,慌忙之际不小心撞倒了妾身寝宫内的暖炉,要非如此的话,妾身……呜呜……”
薛平贵刚升起来的疑惑被这一声声哭得,心就不稳了:“爱妃放心,刺客已经捉拿,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有个刺客在皇宫大内来来去去,薛平贵怎么放心得下。
“你们把人给关进大牢,好好审问。”
“陛下,陛下,您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呀。”人群被挤开,翠儿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跪倒在薛平贵面前,不断的磕头。
“翠儿,你在胡闹什么?”思央惊愕看她。
“你这个丫头,朕自然是会好好的给皇后一个公道。”薛平贵蹙眉。
然而翠儿还是不断的磕头,口中连哭带喊:“陛下奴婢知道您深明大义,您就救救娘娘吧,救救娘娘。”
“你快起来。”思央都快哭了,上前想要把翠儿扶起来。
然而翠儿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薛平贵:“陛下,奴婢认得这个刺客。”
“你说什么?”薛平贵心中一跳。
一下子挣开思央的手,翠儿从地上爬起来,猛的冲向那名被架着的刺客,用力的把他的脸给抬了起来,这刺客被砸的出气多进气少,带上来脑袋都是耷拉着,所以也薛平贵也没有看到脸。
虽是夜晚,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灯火通明,火把被点燃,玉坤宫被照耀的跟个白日一般,翠儿把刺客的脸抬起后,所以人都将他看的清清楚楚的。
中原人和西凉人因为地域不同,从长相上有一些明显的区别。
西凉人的颧骨较高,肤色偏暗,面部粗犷,五官稍显立体,中原人面部显得平圆柔和,这样的区别很多人一眼就能看出。
在这个刺客的脸被露出后,谁都能看出他是一个西凉人。
一名西凉的刺客。
谁人都清楚,薛平贵在没登基成为中原皇帝的时候,因为是西凉的驸马,所以最后继承西凉王位成为国主,甚至最后带领西凉军平叛登基。
现在后宫当中的两位娘娘,除了皇后娘娘,剩下的贵妃娘娘就是西凉的玳瓒公主。
如今冒出一名西凉刺客在玉坤宫行刺皇后,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翠儿做完了这一切后,身子就软了下来,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哀声哭泣:“娘娘的身子才刚好上一些,没有想到却有人这么看不过眼,陛下,您可一定要为娘娘做主呀。”
“胡言乱语,你此话何意。”薛平贵在看清楚人长得模样之后,心中就觉得有些不好,再听翠儿的话,下意识的指着她就反驳起来。
“陛下息怒。”思央挡在了翠儿面前,跪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哀求着:“翠儿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只是心疼妾身罢了,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娘娘,这个刺客是西凉人,还能有谁……”
“你住口。”
翠儿着急的想要反驳,却是被思央毫不客气的呵斥了回去。
训斥完翠儿,思央忙又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这名刺客随陛下处置,妾身并无意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薛平贵现在却是觉得憋着肚子的郁闷气,翠儿说的话明显是指着身为西凉公主的玳瓒,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刚想维护没想到王宝钏就应了他的意思,一副不打算追究的样子。
可偏偏他感觉被堵了一嗓子,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再看那名刺客,明显的西凉人的模样。
“陛下,中原西凉国土合并互通,现在中原境内,西凉人众多,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禁卫军统领突然说道。
“恩。”薛平贵张嘴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他的禁卫军统领也是西凉人,这是他带进中原的心腹之一,他登上皇位,对于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吝啬,各个是高官厚爵,然而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心中不大舒服,脸色也跟着慢慢沉下。
跪在地上的一对主仆在周围人的环绕下,越发显得渺小无助,薛平贵发现思央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寝衣,寒风中更显得身形瘦弱,风吹乱她的长发,脸上清泪实在是惹人疼惜。
“皇后先起来,此事,朕自有主张,绝不会让爱妃受委屈的。”
“陛下。”思央挽着他的手,盈盈泪目望着他。
西凉唯一的王室,玳瓒公主与西凉军里应外合刺杀陛下,已经在天牢畏罪自杀,西凉早已不成气候,如果不是中原境内还有多处小动乱,恐怕中原铁骑早就踏平了西凉。
外患已平,内忧也除了,但是朝堂上的众位大臣们,那颗心还是躁动不安。
谁都知道汝南王乃是前朝直系皇室,但是在薛平贵登上帝位之后,这一点大家都能忽视,尽量都别想起来,毕竟要是牵扯起来的话可不妙,反正在他们看来的话,汝南王李怿这辈子最好的结果,就是在长安慢慢的颐养天年。
可谁又知道,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汝南王得陛下令前去平叛,交战中假败,引敌上钩,不但将边境的西凉军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反过来把境内的也给清算了。
于此同时属于他暗中的势力显露水面,可是当警觉之后,为时已晚,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与他同去的将帅纷纷倒戈,大有拥他为帝的架势。
皇帝病重,朝中无主,汝南王带兵入长安时候,众朝臣那是捏了一把汗,生怕他直接是兵临城下,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别人也无可奈何,毕竟长安除了余留下来的禁卫军和护城营的人之外,别无其他兵马,其他的全部都被汝南王收拢了去,打起来根本不是一合之力。
意外的是汝南王把众兵将留在了城外,自己只单单带了一队骑兵入城,还在当晚解救了被谋反的玳瓒公主刺伤的皇帝陛下。
陛下的身体太医诊治过了,身体衰败,再加上刀伤入肺腑,没多少寿元活了。
这种状况下,汝南王就该趁热打铁的把皇位抢到手中才对。
然而……并没有。
汝南王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自己的王爷,还一副好臣子的模样,每日进宫给陛下上奏朝事,勤勤恳恳的样子,如果不是想着城外驻扎的兵马,大臣们差点儿就信了。
也许汝南王就是在等着陛下一死,他好光明正大的坐上帝位呢。
既然看不着强抢帝位的戏码,那么众人就眼巴巴坐等着陛下什么时候宾天了,汝南王再上位。
所谓拳头大是道理,现在举国没有一人是汝南王的对手,他要造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前朝皇室,这么一想,其实反对者可以忽略不计,且还有一种……诡异的欣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