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承蒙你出现之顾、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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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推开木制的窗户,梧桐树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中,暖洋洋的一如初见。
和顾雨泽约好来这里喝酒,潇雨婷早早就到了,遥记得第一次的遇见,只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转眼之际,君子还在,只是……
潇雨婷迷离地收回视线,摇曳着高脚杯,细细的、浅浅的阳光一点点在眼前消失,酒吧内的灯光齐齐亮起,滴落在盛着五光十色液体的酒杯中,慢慢的,沉下去的感觉,潇雨婷张开红艳艳的唇,喝下红色的酒水。
“我没来怎么喝上了?”
熟悉的声音,一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惊魂一瞥足以。
顾雨泽落落大方地坐到潇雨婷的对面,邪肆地唇角万年不变的轻浮,很是雅痞。为什么喝上?大概只是因为酒壮人胆吧!
潇雨婷扯了扯唇角,再次蓄满杯子。
“大红色很配你!”顾雨泽说。
呃?潇雨婷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随后明白了,她特意涂了口红,大红大红的,只是想盖住她那失血的唇瓣。
“明天要结婚了,恭喜你。”潇雨婷举起杯子,笑靥着。
顾雨泽看着潇雨婷不自然的表情,微微疑惑,不过还是举起杯子说:“其实婚礼这东西,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过日子。”
潇雨婷:是吗?既然不重要,你又那么花心思讨好冷夏是为什么?
在潇雨婷的人生认知里,她觉得一见钟情的只是色心起意,她不否认第一次在顾笒家见了顾雨泽一眼钟情,色心起意也罢,她终究只是对他起了色心。
“女人很在意婚礼的。”
潇雨婷微笑,心底的落寞止不出地往外冒,被她再一次灌进嘴里的酒给压了下去。
“你呢,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顾雨泽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黄中带粉的花瓣簇拥着,热热闹闹地随着微风摆动。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潇雨婷勾勾唇角,顾雨泽笔下的男主曾对女主说的话被她带了出来。
顾雨泽微微一愣,心底隐隐的有些难受,莫名的,继而,他一贯的痞笑:“你啊,挺欢脱的一个人整这么悲情。”
潇雨婷望着顾雨泽,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的眸中藏着锐利的光,削薄紧珉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孑然之间散发着孤傲的光辉。
他人眼中的顾雨泽都是温润如玉,但在潇雨婷的眼里,他是孤寂的。因为感受身受,因为她站的角度与他一样,一直仰望着爱人的方向。
四目相对,潇雨婷别开视线,动动唇角,“我……”
说什么呢?色心起意从而一往而深?算了吧,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谁让你把你的男主角光环写的那么强大,我最近深陷男主角的深情中出不来。”
“这也怪我?”
“怪你,就怪你。”怪你送上门让我遇见……
潇雨婷再次端起高脚杯,几分迷离的醉意。顾雨泽伸手挡住杯口,“你喝多了。”
潇雨婷苦涩一笑,低垂的眼眸盯着干净修长的手指,心中千万结再也解不开了,“明天就是新郎官了,彻底告别单身狗,难道不该好好喝个痛快?”
顾雨泽眸色一转,是啊,他早就把自己与冷夏捆绑在一起,不管上山还是下海,他都跟随而去。
“好,喝!我们不醉不休!不对,你明天给我当伴娘,你得注意点形象,少喝点,别喝大了一时半会醒不了。”
潇雨婷失声而笑,就怕再多的酒精也灌不醉她了,常言道吃过最苦的糖来自心爱人的喜糖,喝过最酸的酒乃是心爱人的结婚喜酒,而她……在顾雨泽苦恼伴娘人选时,她自告奋勇地报名参加了,为了什么?
潇雨婷想,她为的大概只是穿着礼服,站在有他在的婚礼舞台之上。
糖很苦又怎样!酒很酸又如何!只要她曾离他很近过不就够了吗?
“我少喝点。”潇雨婷口上应着,看向顾雨泽时依然地不着调,“雨泽,和你商量一件事。”
潇雨婷难得正儿八经地喊了他的名字,很多时候她是随冷夏喊他“弯弯”,要不随那巴她们一般喊她“大神”。
“什么事?”
顾雨泽随意地问着,他的视线放的很低,低到在潇雨婷的那句“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之后,他再也不敢看潇雨婷。
曾经,他在引用这句话时,看中的是丁香花,《丁香花》也用着一首民谣歌曲的名字,这首歌是为了纪念一个出车祸身亡的女孩,风花雪月的年代总有很多让人感动的故事,象牙塔里面总有很多让人无法割舍的情愫,而他中意的只是那种无法拥有、只能渴望以至于只能深深的怀念。
因为不能拥有,只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又因为深深地爱慕着,只能“此恨绵绵无绝期”。
“叫我的名字。”
潇雨婷抬眸,一直盯着顾雨泽。他避而不见的视线烫伤了她的心口,仔细闻,还能听见肌肉糊掉的味儿,从此,她的心都会缺了一块。
顾雨泽抬头,视线再次撞在一起,他忘了呼吸,她忘了痛。
“潇雨婷!”
顾雨泽轻启薄唇,一如往常的邪肆与不正经,连名带姓甚至带着两分不耐烦。
他与她的相处,一直都这样,她怼他时毫不留情,她揭他短时下手又狠又绝,她一度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欢喜冤家”。
“不对!”潇雨婷纠正着。
顾雨泽知道潇雨婷言外之意,只是他有冷夏需要守护,一心不能当着两用,“雨婷。”
顾雨泽喊,声音轻了很多,却也干脆利落,不带情感的悠扬转折。
潇雨婷摇头,红唇之间,期望的笑意如点点星辰。
在顾雨泽的眼里,潇雨婷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虽败犹荣吧,这是她对今夜的自己的定位。
好歹她含蓄地开口了,说了她的爱。
顾雨泽舔了舔嗫嚅的唇,在某个一瞬间,他想过与潇雨婷一辈子不断联系,但是是哪一种感情他一直没去定位,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现如今,他更加没有必要细揣这层关系了。
潇雨婷慢慢地合上眼,似乎在听酒吧里的音乐,或许一切都那么应景,摇滚的曲子换成了民谣《南山南》: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南风喃
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北海有墓碑
她闭着眼,已成曲中人;他看着她,还如初见,大大咧咧的女孩偶尔会矫情一把。
“雨~婷……”
拉长的尾音微微上扬,在他的唇齿间缱绻悱恻,潇雨婷久悬的心落了地,‘我在!’潇雨婷搁心里应答着。
一曲终了,她睁眼,他看向了窗外。
来这间酒吧是潇雨婷的主意,这是一个安静的不像酒吧的酒吧,装潢的古色古香,来这里的人都只是单纯地喝酒或者听听音乐放松放松。
她第一次来这里是半年前找顾墨时,顾墨告诉她这个酒吧是为了纪念爱人而开起来的,那时候是顾墨与冷夏分手之后。
她问顾墨知道这家酒吧详细的爱情故事吗,顾墨没说,因为她要说给顾雨泽听,她几经打听才知道这只是一个暗恋的故事,酒吧老板双腿残疾,在网络上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个人志趣相投,女孩提过见面,酒吧老板拒绝了,后来女孩嫁人了,
而酒吧老板一直不曾忘记那个女孩。
潇雨婷胡乱地想着,她要顾雨泽来这里,看中的不是面前的酒、耳边的音乐,只是那个叫着单相思的故事。
她又何曾不是,却在明日来临时,她只能如《南山南》的结局一样,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那些还没来得及灿烂的花开在了密封的瓶罐里,连种子都无法发芽便腐烂了。
她也无法与顾雨泽分享这间酒吧的故事了。
‘雨~婷……’她记住了他那声缠绵,仅此而已。
“喝酒!”潇雨婷举着高脚杯,碰了碰顾雨泽面前的空酒杯,继而一口饮尽,合着她那些朦胧的爱情。
……
潇雨婷从徽城回来后,不见任何人地把自己封闭了一个月,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两点之外再无其他。
夜色渐深,潇雨婷独酌着杯中酒,琉璃的夜色阑珊,心中藏起了未亡人。
手机“滴滴”地响,潇雨婷不想去听,只不过再不听,怕被她妈妈报警了,点开,是妈妈发来的语音:
“婷婷,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有没有对象?有的话带回来,我和你爸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他对你好就成,要是没有赶紧回来相亲。”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气人呢?你信不信我明天上医院找你们院长去!”
接连三条都是潇雨婷妈妈的语音。
潇雨婷苦苦地勾了勾唇角,豁然发现这是在她自己的家,她没必要掩饰给人看,双唇紧珉之际,两行泪应声而落。
爱上心有所属之人是她的错!
……
昏黄的路灯之下,顾雨泽放下相机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走来几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老的少的健全的残废的,他们弓着身体,祈求的眼光四处张望着。
在顾雨泽跟前,他们停下了脚步,顾雨泽惯性地掏了掏口袋,露出空空如也的荷包底,用着他新学会还不是很熟练的柏柏尔语解释他已经没有钱给他们了。
直到他们远去,顾雨泽才举起相机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按下了快门。
这次的非洲之行,顾雨泽觉得特别充实,在安全没有保证、饥饿没有得到解决时,什么风花雪月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正是因为这份见识,顾雨泽心里彻底放进了一个人,只等月底结束行程,他就去找她。
顾雨泽背着行囊回到“21K”酒吧,已经是下半夜了。
老板娘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一袭豹纹长裙裹着玲珑有致的身姿,不显庸俗,反而称的模样儿俊俏,还有几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妩媚。
“嗨!”老板娘与顾雨泽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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