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24(2/2)
足无措。
左煜继续保证道:“我会对你好的。”
温浅予拨开这家伙的手,忽然间解开了身上的浴衣,露出白皙又纤瘦,却全然不女态的肢体。
他支起身子跪在左煜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连内裤也拽下去,发着抖说:“你看清楚,我是个男人,你真的能接受一个男人吗?还是在自欺欺人?”
这问题如果在一年之前问左煜,他绝对会拼命摇头。
毕竟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好心肠的同性,就是在看清对方身体之后,吓得左煜生了退却之心的。
许多生理的问题,并不比心理好克服。
温浅予在尴尬的寂静中合上衣服,跌坐在地上说:“我不怪你。”
然后他就哭了。
被惊呆的左煜立即回神,忽感一阵心疼,并且意识到炸毛猫一样的温浅予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这使得他忽然变得比平时温柔许多,倾身上去吻住他沾着泪水的唇,品尝起两人之间诞生的咸涩又甜美的混乱。
不被需要。
这是父亲在温浅予身上打下的关于恐惧的烙印。
刚刚的行为使得小美人对自己那份绝不主动的保证荡然无存,仿佛连宝贵自尊都鲁莽地摔坏了,只盼着立刻回到北京的出租房里,这辈子都再也不见左煜。
可是现在深情的吻,又算什么呢?
温浅予眼神发愣,直到被捏痛下巴才瞬间回神。
左煜质问:“你是想憋死自己吗?”
温浅予的情绪和心跳都乱七八糟,全无章法。
“我再说一次,我知道你是男人,也知道你是温浅予,不要再跟我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了。”左煜忽然把手伸进他还没来的及系上的浴袍里:“还有,脱衣服要脱得稍微浪漫点,别跟英勇就义似的好吗?”
温浅予瞬间感觉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被握住,整个人都崩溃了:“你干什么?!”
“脱都脱了,不要浪费。”左煜坏心眼地把他推倒在榻榻米上威胁道:“日本房子隔音超差的,我好心提醒你。”
都是男人也有好处,至少太清楚彼此的弱点在哪里。
拼命挣扎的温浅予在他的□□中很快就体验到了足矣夺走神智的快感,大腿和腰都开始酥了,哽咽着推搡道:“你放开我……”
“我发现你这里长得还挺可爱的。”左煜从自己并不习惯的行为中找到趣味,不禁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反而从浅浅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中渐渐地泛起种得意,俯身亲着他发烫的脸庞说:“舒服吗?”
厚、颜、无、耻!
低、俗、下、流!
温浅予羞耻地闭上眼睛,长睫毛被泪水沾的很可怜。
他定然是害怕发出任何失控的声音,才拼命地咬着嘴唇,可是推着对方肩膀的手却越变越无力,最后反而像是抓着大海上的浮舟,充满了种青涩而慵懒的美感。
左煜就是喜欢瞧浅浅难得乖巧的可爱模样,自己也忍不住来了感觉,在温浅予释放在手中的刹那,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说:“浅浅,我发现你是处男吧……”
还沉浸在春情浮热里的温浅予终于张开水色朦胧的眼睛,愣了两秒后伸手就揍了他一拳:“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左煜半躺在那搂着他说:“该换你替我服务了。”
温浅予毫无性经验,此刻已然濒临崩溃,察觉到顶着自己大腿的坚硬,更是紧张地躲避:“你恶心,我没有讲要做这种事……放开我!”
“我不放。”左煜抱得更用力,低头道:“你知道吗,世界上任何事都可以复杂,但感情永远是很简单的东西。”
温浅予很不适应如此全无保留的□□相待,整个人都兵荒马乱。
幸而身边床事用品一无所有,左煜并没打算草率地做到最后,只是捏着他的尖下巴追问道:“逼我讲了那么多,你还没说,你喜欢我吗?”
温浅予渐渐平静,因为侧身背对着这个家伙而有了些勇气,终于小声回答:“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喜欢上的男人,没有一点像你。”
左煜笑了下,没再逼问怀里濒临崩溃边缘的人。
温浅予没有撒谎。
左煜真的很容易就把人气疯掉,但按部就班而来的从不应该是爱情。
他曾以为会爱上的那种优雅、理智、一丝不苟的男人,一定不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舍弃自己的万贯家财而扑过来挡在匕首前面,只为他不受伤害。
24
我、有男朋友了?
而且是吊儿郎当,常常不靠谱的左煜?
温浅予再度站到北京土地上,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
那家伙陪自己回来,一路上故作体贴地搬行李、打车、优先送自己回家,时不时还来两句挑衅的贱话。
好像跟之前也没有多大差别。
“好好休息吧,我先去我姥爷那一趟,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
左煜的情绪倒是很正常,帮温浅予把箱子提到楼上,便急着告别。
温浅予点头:“嗯。”
而后左煜顺其自然地就吻了他。
——哦,成为男朋友就不能拒绝这种事、不能一拳砸到他肚子上了。
温浅予胡思乱想道,默默地微笑出来。
“别傻乐了,等我有空再来找你。”左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转而急匆匆离开。
温浅予早就明白左煜是个挺看重家庭的人,他关心着亲人的热诚,应该会比关心自己的多很多。
这当然没有不好,这是美德。
只不过有朝一日被左煜家发现自己的存在……肯定会引起矛盾和纷争,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温浅予不知道。
他默默地收拾着从日本带回来的行李,恍惚发现恋爱在带来快乐之余,也会带来很多不快乐。
——
新年过后,设计比赛和期末考试都近在咫尺。
次日刚刚恢复上课的温浅予一下子被积压的琐事包围,反倒没了胡思乱想的力气。
从早八点忙到下午四点,他才终于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温浅予习惯性地叫个出租去商场溜达圈,却在打开手机的刹那看到左煜三个小时前的微信:“我姥爷住院了,昨天陪着姥姥忙到半夜,没来得及给电话,你干嘛呢?”
“……在学校。”温浅予的生活里没有家长里短,懵懵地回复。
左煜反应倒是很快,气愤道:“你回的够快的!”
“上课不能玩手机呀_(:зゝ∠)_”温浅予很无奈。
“没事来公司找我,待我忙完请你吃好吃的。”左煜立刻下命令。
温浅予正想答应,却看到女装设计课的老师从办公室窗口探头呼唤自己,不由茫然过去:“怎么啦?”
“有客人找你。”老师笑道。
客人?
学校能有什么客人?
温浅予一头雾水地绕进办公室,竟然抬眸看到靳风萧和系主任坐在沙发上,瞬间有种不太真实的错乱感。
“靳老师在亚洲有一系列服装展示会的活动,北京站就决定在我们学校的秀场举行,以期多鼓励年轻学生,他说认得你,我刚好看你路过就喊住了。”老师忙里忙外的端来果汁。
“您好。”温浅予小心翼翼地打招呼。
“别紧张嘛,听说你最近入围了新人奖,我能先睹为快吗?”靳风萧问。
“可、可以!”温浅予赶快答应,从书包里找出稿子和成衣照片,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被偶像看自己的作品,真是又幸福又忐忑。
靳风萧在专业上似乎是个很严谨的人,每一页都认真翻过,意见也很中肯,最后才淡笑:“以你的经验来说这些都很不错,大有前途。”
“是啊,温同学是他们这届最努力的,就连普通的作业都很惊艳。”系主任满脸欣慰。
“我们别在这傻坐着了。”靳风萧看看表:“晚七点还要见个朋友,在这之前先请你们喝杯咖啡怎么样?”
温浅予收起本子,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知趣地消失。
靳风萧弯起眼眸邀请:“小同学一起吧,之前不是答应过你,来北京会请你喝咖啡吗?”
虽然很想跟他请教问题,但温浅予还惦记着左煜刚才的话,可惜老师和主任都在这里,拒绝特别不礼貌,最后便只得默默答应,跟他们后面装出副听话懂事的模样。
——
没想到几个中年人那么能聊,待到温浅予从咖啡厅出来,天都黑透了。
他看到手机屏幕上左煜的未接来电,马上急匆匆地打到车往他公司赶,并不想回复过去听抱怨。
谁知北京堵得要命,不算远的路程足足花掉一个小时。
大楼里的灯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只有左煜的办公室还隐约有着亮光。
发现他还在,温浅予不由安下心,推门而入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老师把我叫住谈话。”
不晓得为什么,理由一出口就故意隐藏掉靳风萧的存在。
左煜正在电脑前对着英文邮件认真阅读,皱眉抬头:“有事不会跟我说一声吗?”
“我以为很快,结果没完没了……想着你会骂我,就没讲。”温浅予实话实说。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说的我跟黄世仁一样!”左煜无语,起身到柜子里翻出两个大个盒子塞到他怀里:“给,我那朋友帮你买下的。”
温浅予看LOGO就知道是靳风萧设计的成衣了,不由地拉下挡住脸的大围巾,到桌前打开来出神地仔细欣赏。
左煜觉得浅浅被冻的鼻尖微红的样子很好玩,忽然捧住他的小脸说:“今天你怎么傻傻的,平时不是厉害的不行吗?”
“你才傻呢!”温浅予终于回神瞪起大眼睛,却又转而踮起脚亲了下左煜的面庞,小声说:“谢谢。”
“谢的稍微有诚意点吧?”左煜立刻吻上他,当然不客气。
旖旎的温暖在有限的空间里蔓延。
穿在身上御寒的外套,忽然变得太热,叫温浅予的皮肤都发烫了起来。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鲁莽地推开,伴随着冒失的叫嚷:“老板,你怎么不接电话呀!昨天税务局来人,我忘记给你说了!”
温浅予被吓得立刻挣脱开,面色犹如圣诞节苹果,对视上小秘书的眼睛讲不出话来。
“对不起、对不起!十分钟前还没人的!”小秘书立刻出去。
还没等左煜来的及安慰,她又探进头来宣布:“老板,你真的弯了!”
——
现实中的恋爱并不是打开一本童话书,充满无欲无求的柏拉图。
的确有不少姑娘和左煜在一起,会抱着改变人生的愿望。
左煜确定:温浅予不是这种人,家庭的不幸让这个男孩子格外看重自尊,但本着心疼浅浅的初衷,还是希望能帮他过得轻松快乐点。
当晚送了昂贵的成衣,又去逼格甚高的西餐厅用晚餐,附带音乐、香槟和红玫瑰,的确是很完美的约会。
温浅予似乎全程都挺开心的,还不停地说着新人奖的事,仿佛胸有成竹。
左煜顺水推舟地提议:“模特是承办商负责吗,我可以帮你找些出名的,会不会有帮助?”
前一秒还在微笑的温浅予瞬间怔住了,然后道:“不用。”
左煜不以为然。
“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就说这么一次。”温浅予认真起来。
“什么话?”左煜叫服务员又倒了杯香槟。
温浅予一字一句:“我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你这个人,和你有多少物质条件,你家多了不起都没任何关系,如果我想借此变轻松,倒不如让我爸养我算了……”
左煜解释道:“我明白,我没有误解你,但我想让你开心。”
“我见过极富有的幸运儿,也认识一无所有的穷鬼,谁和谁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应当彼此尊重,你喜欢买礼物、喜欢带我来这种地方消费,我是挺开心的,我干吗要拒绝好东西呢,原本它们对你也不会成为负担,一味地划清界限只会让我们两个都累。”温浅予说:“但是我的梦想,我就要自己完成,我讨厌任何捷径,所以你只要心里支持我就好。”
“知道了。”左煜觉得他认真的模样很可爱,忽然笑道:“小脑袋还琢磨的一套一套的。”
温浅予不服:“有什么不对吗?”
左煜挑了下眉毛:“特别对,我也希望你足够幸运,可以永远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