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大结局(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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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魂魄滞留在人间,从而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和娘被宦官折磨的惨死宫中。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掉金豆子。”苏泽兰用锦帕擦了擦桑桑的脸。

桑桑看着娘和姐姐,明明中间隔了十多载时光,却清晰的仿佛昨日才见了面,忍不住弯了弯唇。

苏陈氏见状,缓和了神情,坐在一旁的梨花木圈椅上,对苏泽兰使了个眼色。

放柔了语气,苏泽兰问桑桑,“桑桑,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想去哪儿呀。”

桑桑看着一脸担忧的苏泽兰,垂下了头,“我想请一个大夫。”

“请大夫,大夫自有丫鬟仆人去请,你急匆匆的想去哪儿。”

“我,我是想给赵暄请一个大夫。”

“谁?”

“赵暄。”

苏陈氏冷冷的一挑眉,“不准去。”

桑桑对这个回答不奇怪,她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赵暄现在的身份是桑桑姑姑苏合香的儿子,苏合香是庶出,和如今苏家人的的关系尤其不好,苏陈氏更是对苏合香恨之入骨。

她当年刚嫁去苏家后,没几个月就怀了胎,苏合香不仅故意刺激她,六个月大的时候,还在长满苔藓的石板踩住她的裙摆,也就这一踩,苏陈氏六个月的成型男胎当天生下来,一会儿就没了。

苏陈氏心底恨极苏合香,如今,他们都以为,赵暄是苏合香和外人厮混生下的儿子。

可赵暄不是,若是依旧这样对待赵暄,那上辈子的灾难岂不是要重新上演一遍。

桑桑望着冷眉冷眼的苏陈氏,心里发急。

“苏寄桑,”苏陈氏沉声道,“你好生养病才是正事。”

“可是暄表哥,他,”桑桑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词,“无辜。”

对于桑桑的回答,苏陈氏嗤之以鼻,“总之,你给我好好养病,不准乱走。”

“娘,”桑桑抬起头,眼眶里隐约有泪光闪烁,“可是我心里挂念着暄表哥,身体总是不见好。”

苏陈氏一哽,“你何时和赵暄的关系这么好了。”

桑桑的回答的毫不犹豫,“昨日梦见菩萨,让我多多为善。”

“你不是不信这些神鬼之说吗?”苏陈氏疑闷的问。

桑桑又可怜兮兮叫了一句娘。

苏陈氏扫了一桑桑一眼,苏泽兰看桑桑都已经急的发红了,便劝道,“娘,为了赵暄,让桑桑病不见好,总不是一件好事。”

听长女这样一说,苏陈氏看着委屈兮兮的桑桑,面色和缓了很多,对桑桑道,“你几时痊愈,你便可以给赵暄请大夫。”

言罢,苏陈氏又嘱托桑桑的贴身丫鬟,隐冬忍冬好好照顾二小姐,紧跟着,也不等桑桑开口,便走了出去。

桑桑坐在床上,瞪大了眼睛,心念一转,朝着床前的苏泽兰眨了眨眼,苏泽兰忍不住轻轻的戳了戳她额头,“怎么了。”

桑桑在苏泽兰的怀里窜了几下,“姐姐,那你去给赵暄请大夫吧,反正娘又没有说不准你请大夫。”

苏泽兰对赵暄是不关心也不欺负,闻言,点了点桑桑的鼻尖,“要是娘骂我,怎么办。”

“姐姐~”桑桑抱着苏泽兰的胳膊,“你最疼我了,你让陈大夫去吧。”

苏泽兰有些纠结,她懒得照理赵暄,但是桑桑还是不停的痴缠。

多动了一会儿,头突然痛了起来,桑桑捶了捶脑袋,昨夜感染了风寒,脑子本来就是浑浑噩噩的,刚刚动作又稍微大了一点,脑子就晕了起来。

见桑桑的肩膀摇摇晃晃起来,苏泽急忙吩咐认忍冬去请大夫,桑桑躺了下来,不怎么动感觉就要好些了,当了十多年的健健康康的鬼,忽然生病,桑桑还有点不适应。

“不用了,就是动作大了点。”桑桑抓住了苏泽兰的胳膊,又软软的说,“姐姐,就让陈大夫去看看赵暄吧。”

苏泽兰无可奈何的看了眼桑桑,桑桑眨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看着她,苏泽兰一时心软,点了点头。

桑桑便笑了笑。

“要是娘明日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苏泽兰笑着点了点桑桑的鼻头。

桑桑看着面前温柔娴雅的长姐,忍住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努力的的弯着唇角,真好,爹爹娘亲都还活着,他们都平安幸福的活着。

“桑桑,怎么了。”

“我没事。”桑桑否认道,她朝着窗外瞥了一眼,“姐姐,爹和二哥呢。”

“爹爹去铺子里了,二弟估摸在在院子里,昨天守了你大半夜。”苏泽兰道。

桑桑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苏泽兰给桑桑捏了捏被角,“好好休息。”

天色渐晚,苏泽兰才离开桑桑的院子里。

桑桑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成眠,重来一次固然是好事,可是一想到赵暄那想冷漠阴戾的脸,桑桑的头就突突的钝疼。

赵暄也该十七岁了,或许现在他还是不是权倾朝野的燕王殿下,还没有辅佐一个辅佐傻子皇子登上帝位,但是他的脾气差不多也养成了,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自己的好意,尤其苏府还虐待了他这么多年。

桑桑思索着,抬头朝着窗棂的方向看去,卧室里留了一盏笼细纱灯罩的红烛,橘红的光氤氲着,看着暖乎乎的,要是赵暄也暖乎乎的多好。

只是有些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的,第二日一早,桑桑正在吃早饭,忍冬掀开绣如意纹的帘子走进来,欲言又止。

桑桑放下手里的薏仁莲子粥,皱眉道,“什么事?”

忍冬垂下头,朝着桑桑答道,“小姐,昨日大夫才去了芜园,就被二少爷轰了出去。”

桑桑脑子一疼,只觉得天昏地暗,又听见忍冬说,“二少爷当时还抱了一只狗,当着赵,表少爷的面,让陈大夫给他的狗看病,说大宝它最近食欲不振,陈大夫顺着二少爷的意给大宝看完病后,二少爷又拉着陈大夫去了他院子里,说他的大花也不太好。”

桑桑饭也吃不下去了,二哥苏叶又在讽刺赵暄还不如他养的猫猫狗狗,间接性的说他畜生不如。

听着忍冬的回答,桑桑心越来越凉,随意一想,都能揣测到苏叶当时是多么的耀武扬威,把赵暄得罪的彻底。

早食也用不下去了,桑桑让隐冬伺候着穿衣,又让忍冬去叫大夫,忍冬退了几步,桑桑又蹙眉道,“去外面叫一个大夫,尽快,别叫陈大夫了。”

隐冬服侍好桑桑穿好衣裳,又给她披上厚厚的白狐斗篷,却还是忍不住劝道,“二小姐,要不奴婢替你去表少爷的院子看着,奴婢”

桑桑打断她的话,“我要亲自去。”

隐冬只能又给桑桑准备好烫烫的牡丹雕花袖炉,给她带上帽子,跟着她朝外走。

昨夜才下过雨,枝头颤巍巍的,路面湿滑,桑桑踩上去,就是吱哇一声。

苏府是大户人家,桑桑的祖上也曾官居高位。桑桑生父苏木科举不畅,是一个员外郎,一母同胞的二老爷却是进士出生,如今在河南任少尹,二老爷家眷也都在任上。

桑桑的春繁院在苏府的靠南的方向,扶疏浓郁,卉木萋萋,楼阁精致。

从这儿到赵暄的芜院,需要穿过大半个后花园,桑桑走到最后,呼吸都快了起来,芜院如其名,荒凉凄芜。

敲门没人应,桑桑就直接推开了,腐朽破旧的大门发出呜压声,桑桑走了进去,芜院是一个一进的小院子,里面杂草不生,一片凄凉。矮塌塌的门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桑桑秀眉蹙了蹙,找到最干净的那间房门,忍冬又轻轻敲了敲,还是没人应,桑桑直接推开了它。

脚步才从迈过门槛,桑桑便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她抬头朝前看,破旧紫檀木矮几前,坐了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少年容颜清秀,五官精致,额头处又裹了白布,却无损他的亦正亦邪的精致容貌。

薄薄的素色长衫穿在他身上,脊背蹦的笔直,明明还是一个少年,气势却已经凛然可怖。

听见声音,他目光沉沉,阴森冷漠的举着头,幽幽的朝着桑桑看去。

是少年赵暄。

宋妈妈应了声是,心里却十分明白,苏陈氏的只说相看,物色,却没有说具体要求,估计只要大面子上过去了也足够了。

毕竟是杀子仇人儿子,苏陈氏不趁着他小时候静悄悄的让他没了已经是足够的宽宏大量。

“对了,茜草,今天罚隐冬一天不准用膳,你不怪我吧。”茜草是宋妈妈的名字。

宋妈妈忙不迭的道,“是隐冬没照顾好小姐,该罚该罚,夫人您罚的还轻了些。

苏陈氏摇了摇头,她拍了拍宋妈妈的手,“茜草,你也是当母亲的,也懂我的心。”言罢,她指了指床榻小几前那双色马蹄糕,“等会儿帮那带回去,让隐冬垫垫肚子,别饿出毛病了。”

宋妈妈忙道不敢。

“我是罚她们不准用膳,又没说不准吃些点心,带回去吧,饿坏了隐冬,你不心痛,我还心痛呢。

宋妈妈这才笑着受了。

桑桑打了个呵欠,她有些累。

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讨好赵暄,衣服给了,食物也有了,可感觉还是离自个儿的目标相差甚远。

她坐在窗前的美人塌上,手上拿着针线,脑子的思绪里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忍冬蹑手蹑脚的进来了,她看见桑桑像出了神的木雕,手山的绣花针还在不自觉的插插点点,害怕她伤到了手指,“二小姐,不想绣奴婢给您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