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舒城偶遇(2/2)
项目部的主管向白墨告了假,带着几个下属四处转转,剩下的人员有的在酒店休息,有的在忙别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白墨喜欢安静,也都识趣地不上前问候,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白宇被白墨派去暗查冷凤的事情,毕竟她能给出那样的数字,可以说是诚意,也可以说是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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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警告,不得不防。
片刻功夫,便只剩下乔慕跟着白墨。
她并没有看到冷凤递纸条的小动作,也无从知晓她来舒城的目的。在此之前,乔慕甚至从未听说这位表姐对商业有任何兴趣,今天一插手就是树语城项目,实在令人深思。
又联想起之前在江城,她被迫离开天力,也有冷凤推波助澜的原因,今天相遇在舒城,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她有些出神,没注意白墨已经停下了脚步,竟然直愣愣地就撞了上去。
“……呃。”她低呼一声,捂住鼻子。
白墨略感意外,往前走了半步留出空间,方才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生活秘书。
她向来细致稳重,白墨还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态的时候。
“怎么了?”白墨低磁的声音响起,垂眸看着她。
乔慕收敛心神,低着头道:“没事,抱歉,我走神了。”
她话音未落,突然感觉下巴一凉,却是白墨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微微皱起俊眉,深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浅淡了几分,透着好似琥珀般的色泽,露出些微的担忧。
那样近的距离,即便乔慕心静如湖,也不由得微微起了波澜。
“怎么流鼻血了?”
乔慕瞬间回神,顺着他的力道仰起脖子,从手包内侧摸出纸巾,捂住鼻子,瓮声瓮气道:“不知道,应该没大碍。”
她说着话,手里的纸巾却飞快洇湿了,鲜红的颜色看得人心惊。
白墨眉心纹路更深,他扶着乔慕在酒店大厅坐下,拿了纸巾为她擦去血液,一边让酒店侍者拿来毛巾和冰水。
乔慕半靠在白墨怀里,等待酒店医务室的人员前来查看。
“有些上火。”医生很快来了,他给乔慕止了血,道:“你们外地来的吧?最近舒城天气不错,天晴了好久,气候干燥了些。”
他说了注意事项,留下药物便离开了。
乔慕坐直身子,离白墨远了些,看了看他的神色,略叹了口气:“抱歉,白总。”
不知道为什么,白墨对乔慕,始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开始他以为是好奇乔慕的真正身份,所以总是暗中观察。但时日渐长,他也有些疑惑,甚至质疑自己那天是否眼花,或者因疼痛而产生了幻觉。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加上乔慕所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白墨并未表现出什么,但心里对她还是认可的。
只是生活秘书这个岗位,早年竞争的人数不胜数,很多人都想借着这个机会靠近白墨,但屡屡总是出错,或者别有目的。
唯独这个乔木,是继白宇之后,唯一能让白墨觉得满意的人选。
她既不多话,又不靠近自己,分寸把握得刚刚好。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不该张扬的时候也懂得低调沉默。
尤其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那份气质,内敛却华丽,沉稳却优雅,若非岁月沉淀,或是长久的熏陶,是无法展现出这样一份出众的气度的。
是以乔慕越是这样客气生分,毫不越矩,白墨便越是觉得奇怪。
或许,白宇查到的信息是片面的。
白墨垂眸思考完,淡声开口:“不必道歉。”
两人相顾无言,各有思虑。却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楼上角落的大理石柱边,已经拍了很多张照片。
良久,倒是白墨率先开了口:“天气不错,你可以出去走走,不必跟着我了。”
乔慕倒是很想去房间里休息,再和乔霖轩说说话,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出于敬业,她还是询问道:“我没什么事情,白总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她以为白墨会回答没有,或者回房间处理事务的。
但意想不到的是,白墨说想去附近的书店看看。
乔慕有些哑然,但面上没有显露分毫,跟着他去了书店,找了一处安静的位置,各看各的,倒也轻松。
日头逐渐西斜,白墨不知何时移开了视线,看见夕阳散漫的光线一缕缕垂下,落在对面女子的身上。
她总是低调内敛,好似存在感不强,但恰恰正是这份安静,才愈发衬托出那份不显山露水的骄矜气度。
她的五官很美,比例协调,形状精致。夕阳从窗外落下,投射一线橙光,更衬得那白皙的皮肤愈发细致。
白墨从没有这样长久地注视着一个人。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迎上的是乔慕询问的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合上手里的书本,打开话题道:“你在看《百年孤独》?”
乔慕颔首:“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她念了书里的句子。
“一部繁杂庞大的百年家族兴衰史,逻辑清晰,脉络分明。”白墨点头,少见地带出一丝笑容:“我倒很少看到有女性喜欢读这本书。”
两人除开工作,私下几乎没了交流,很少有这样面对面坐着,侃侃而谈的时候。
乔慕喜欢阅读,在乔家漫长而安静的岁月中,总是伴着书香入睡,是以对一些名著尚能品读一二,加之是共同话题,便跟着说了几句。
“一本孤独的书,带有魔幻色彩,荒诞怪异,却又轰轰烈烈。”乔慕合上书本,微笑道:“书的作者曾说,人们总是在小说家的作品里找到他们乐意找到的东西,而不是他们能够找到的东西。我认为说得很对,每个人所知所见不同,对于事物的感知也有所差别。”
白墨挑眉,笑容如同山巅雪化之初的微风,清朗而带着冽香:“你不必担心我会反对,我与你看法相同。”
他听懂她隐晦的恭维,似是而非,倒更像是一种玩笑。
两人相视一笑,将数月来相处间的公式化淡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