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智斗魔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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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智斗魔门
阴影之中,凌通迅速爬上树,与萧灵选了一处横杈,挤入暗处,若非在大树之侧,抬头上望,则很难发现他们的行踪。此季正值腊月,树叶已经落光,虽然没有树叶的掩护,但夜色掩护的效果也并不逊色。
小木屋依然很寂静,倒是几只狗却狂吠不停,篝火依旧燃得极旺。
那数十人身形一至木屋七丈范围之内,就呈扇形散了开来,神情极为紧张,但也渐渐对小木屋成包围之势,并不断缩小包围圈,至四丈许,全都刹住脚步,若一群觅食而噬的野狼般,紧紧地盯着猎物。
那几只狗仍在狂吠,但却不敢攻击,似乎也嗅到了那浓烈的杀气,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逼近,竟有些畏怯地缩在一角,狂吠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陷入沉默,偶尔低“呜”一两声。
木屋并不是很大,但却没有任何动静,自那几人蹿入木屋之后,便若陷入了死寂一般,静得让人有点窒息之感,唯有凄厉的北风仍在呼啸嘶鸣。
凌通也感觉到有些不耐烦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闷战,不愠不火,半点热闹劲也没有。不过,他已经深深感觉到,这份热闹迟早会到来的,只是心中暗想:“我是不是应该帮一帮剑痴他们呢?这些人又是什么来路,武功似乎都并不弱。”
“朋友,还不出来吗?若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可要不客气了。”一道极为雄浑的声音传入凌通的耳朵。
凌通暗自吃了一惊,这人的功力可是极高,只怕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还能助剑痴?只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路,难道又是刘府之人?可是说话的音调却有些不一样。
“这人我认识。”萧灵把小嘴凑到凌通的耳边低声道。
一股淡淡的幽香杂着热热的气流,使得凌通心头一荡,但他却知道,只要自己稍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发现行踪,那可不是好玩之事,说不定还会小命归天。于是只好强压住心神,低问萧灵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是平北侯府的外务总管昌久高,专门为平北侯处理一些外务,而平北侯是郑王的人,郑王又害我靖康王叔,所以这些人不是我的朋友。”萧灵充满恨意地道。
“奇怪,你们不都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要相互残杀呢?真不明白他们的心是怎么长的。”凌通不解地问道。
“皇族中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没办法。”萧灵无奈地道。
“那平北侯又是什么人呢?”凌通忍不住问道。
“平北侯叫昌义之,当年因稳守钟离,以三千人马抵抗北朝数十万大军,后与韦睿大败北魏南伐大军,就那一战让北朝元气大伤,无力南伐,才成为军中重要的人物。”萧灵小声地道。
凌通对这些可是半点也不知道,也不怎么喜欢去注意战争方面的事情,更没有蔡风那种天生的军事天才。与蔡风那对天下形势了若指掌的气魄相比,他的确仍是个小孩子,这也便是蔡风的可怕之处。
天下间,像蔡风这样的奇才,的确找不出第二个,他天生就是最佳猎人的材料。
“他是南朝的人,怎会跑到这里来呢?难道他们不怕官兵来追捕他们吗?”凌通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萧灵也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道。
凌通心中暗自好笑,如此询问萧灵自然是没有结果,暗忖自己怎么变得糊涂起来了呢?
“若是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火烧屋子了。”昌久高冷冷地道。
“哈哈,你想烧吗?烧呀,放火呀,‘失魂草’熏人肉的味道肯定极好,到时候,你们一人吃几块,别忘了我们的好处就是了。”一道极为悠然的声音自木屋之中传了出来。
接着木屋之中涌出一阵哄笑,似乎他们都对生死毫不在意,抑或知道对方根本不敢放火。
昌久高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也似乎的确被对方的话给震住了。
凌通却一惊非同小可,心中又自大喜,暗忖道:“怎的木屋之中会有失魂草呢?若拿失魂草来制造迷香,或加入一些到蒙汗药中去,那岂不是可以制出天下最厉害的迷香?哇,怎么也要想办法弄上一些来。可是他又有些奇怪,这失魂草乃是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而且十数年才能开一次花,开花一载便会枯死,而未开过花的失魂草只能算是劣品,唯有在开花之后,而未枯死之间的失魂草才最具神效,可以想象出失魂草的数量极少,要想弄上一些极品的失魂草也还真不容易,却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弄来的,又拿来干什么呢?”
“总管,他们不出来,我们就以石块将他们的木屋砸烂,不相信他们会不出来!”一名汉子望着木屋冷冷地道。
“他好像是叫昌富。”萧灵又低声对凌通道。
凌通心里却暗惊,若是用大石块砸木屋,只怕木屋真的经不起几下子,到时候那些人该怎么办呢?
木屋之中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昌久高狠声道:“你们听到没有,只要你们交出失魂草,我们可以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你们的过失,但若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只好不客气了。”
木屋之中又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道:“我们什么酒都喜欢喝,平生爱酒,敬酒只那么一杯,而罚酒却是三杯,看来还是罚酒划算一些。”
凌通和萧灵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望向昌久高,果然见他大怒,昌富极知趣地一挥手,便立刻有十余人去搬石块了。
这里的地面似乎清扫得十分干净,除杂草和灌木之外,却并无大的石块,想找一块稍大些的,都要退出十数丈,那是个不大的乱山岗,大小石块倒是极多。
凌通心中暗想:“要是自己能够帮助他们的话,大概也只能利用这个机会了,可是那样自己的行踪就会暴露,如果只有自己一人,自然不会害怕,但身边却有萧灵,可不能连累了她。”是以只好打消去对付那些搬石块之人的计划。
良久,凌通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
也的确有些不对劲,连昌久高也感觉到了,因为那些去搬石块的人,一个都未曾回来,连半点声息也没有,就像是被这寒冷的冬夜给吃掉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那乱山岗之中有很多石块,而且与这小木屋的距离只不过是十几丈远,虽然是在黑夜之中,但那些人也不应该到这个时候还未回来呀。
昌久高扭头望了望那黑沉沉若墓冢一般阴森的乱山岗,心头禁不住微微发寒。过了这么多时间,就是走上三五个来回也足够了,可是这搬石块的十余人,竟然没有一个回来,只凭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心寒。
昌富吸了口凉气,皱着眉头低声道:“总管,只怕情况有些不对。”
昌久高望了望剩下的二十余名属下,低声吩咐道:“你带几名兄弟前去察看一下,小心一些。”
昌富心头也有些发毛,那十几名兄弟都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呢?而他前去,又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呢?但他根本不能犹豫,因为这是昌久高的命令!
昌富也是个极为小心的人,领着五人,向着乱山岗呼叫了几声,但声音全都融入空荡荡的寒风之中,根本没有人回应。
行进数丈,乱山岗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凌通也感到大为奇怪,这十几人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难道是陈志攀他们的人?可这又有些想不通了,只是这黑漆漆的夜晚,便是凌通的眼力再好,也无法看清乱石岗的景况,但既然有人已经帮他出头了,他自然乐得在树上纳凉。
“吱……吱……”木屋突然门墙齐开,现出密密的一排箭孔。
昌久高还来不及呼叫,劲箭已经怒射而出,密密麻麻,显然是有备而发。
昌久高诸人都并未带来强弓硬弩,也不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追来,根本未曾备有劲箭,但剑痴却是装备已久。
这突然而起的攻击,又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中,昌久高的属下虽然武功不弱,可事出仓促,也立刻有数人中箭而倒。
惨叫之声立刻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昌久高根本不知道木屋之中究竟有什么安排,抑或有什么样的人物,因此不敢贸然闯入,于是只得退后、躲闪,他根本没有更好的应敌之法。
昌富那头也突然发出几声惨呼,跟着又是几声闷哼。
凌通很快便看见昌富惊惶地暴跌而退,跟在他身边的五名弟子,只有两人未曾倒下。
再定眼一看,昌富已一跤跌倒,“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极为沉重的内伤。
昌久高脸色极为难看地掠到昌富身边,却并未发现有任何敌人的存在,禁不住暗惊,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高手暗伏!”
木屋之中再一次陷入寂静,那箭孔之中只可以看到黑暗,没有半丝动静,但昌久高那些属下却心弦绷得极紧极紧,也不知道木屋之中会再有什么攻击,他们未得到对木屋进攻的命令,更不能放火对木屋进行焚烧,而搬石块砸也已是不可能,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办才好。此刻昌富再次受伤,只让他们心头发寒。
昌久高的心头也在发寒,对方竟能够在一招之内将昌富击成重伤,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个可怕到极点的高手,而对方却又是在什么地方呢?这完全是难以想象的,对方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逸走,定是借着夜色之助。
一个高手本已经很可怕了,一个不择手段、隐于暗处的高手却是更可怕。
“烧掉这些草!”昌久高怒吼着吩咐道。
那些人总算是找到了事情,这时风大,而且茅草和灌木又干燥,若是放一把火,肯定会烧得一点不剩。
凌通也大惊,若是这样,只怕他也再无法遁形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些人迅速拾来篝火之中的柴棒,朝着茅草灌木四处烧了起来。
凌通大急,小声地道:“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咱们用箭射他们!”
萧灵立刻会意,小弩轻张,对准一名正在不远处引火的汉子射去。
劲弩无声无息地透入那人的后脑,他到死也不会想到,敌人就在他的头上。
“呀……呀……”数名正在放火的汉子突然发出一阵惨叫,有几人随即倒下,但有几人却是蹲着身子惨叫不已。
受到攻击的竟是几只巨大的兽夹,那锋利的铁齿扎入骨肉之中竟也不发出声响。
火光越来越大,昌久高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今夜之局,自己等人竟是掉入一个陷阱中来了。他们根本就未曾与对方正面交手,便已经死去了二十几人,他如何能不惊?
惊骇加之大怒,使他更为清醒,因为他知道,今夜若不能让对方显身,那么他只有一条路可行,那就是死!
“烧屋子!”昌久高喝声道,却并未曾发现凌通与萧灵的存在。
凌通心中暗自担心,若是这些人什么都不顾地烧房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妙,而自己难道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杀死剑痴与陈志攀诸人?可是自己若出手,对方人多势众,且都是高手,自己和萧灵肯定只会是死路一条,除非剑痴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敌方剩下的二十余人。
“呼……呼……”昌久高那些下属对烧那片荒草倒是生了畏惧之心,但让他们烧这小木屋却是胆气十足,也恨意十足。
“通哥哥,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萧灵在凌通的耳边低声问道。
凌通却有些为难。
木屋着火极快,虽然并未浇桐油,可顶部却是干得不能再干的茅草,自是一遇火源便丝毫不能抗拒地着火了。
凌通的脸已经被火光照得极红,只是对方仍未曾注意到这棵树上有人而已,但凌通的心已经绷得极紧极紧,如果这样下去,即使自己不出手,也会被对方发现,到时候,他们岂会不找萧灵麻烦之理?说不定真还小命难保,而此刻若出手,鹿死谁手还不能定论呢。
那二十几人已经在全神戒备前后两方,但谁也不曾注意到头顶的大树杈上潜伏着杀机。
凌通望了望火势渐旺的小木屋,咬了咬牙,在萧灵的耳畔低声道:“你伏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对付他们。”
萧灵虽然对凌通极为信服,可是敌人太多,而且知道对方的来路,自然很清楚双方力量的悬殊,不由得担心道:“他们人多,又厉害,还是不要去为好。”
“不行,就是不去,过一会儿还是会被他们发现的,不如现在就下去,也许还能给陈大哥助上一臂之力呢。你在这里别动,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否则到时我可是不能照顾这许多了。”凌通坚决地吩咐道。
萧灵知道没法说服凌通,只得担心地道了声:“小心!”
凌通轻若灵猫地溜上了另一棵树,因为此刻那些灌木、茅草的“毕剥”之声极大,凌通的动作本就十分轻巧,是以并无人发现他的行踪。
凌通向萧灵打了个眼色,小弩轻张,无声无息地射出箭矢,吹箭更是无声无息。
“呀……”只听数声惨叫,就已有五人倒下,另一人中箭后一声惨呼。
萧灵也在同时发出了攻袭,吹箭可以连发两次,但萧灵毕竟未曾习惯使用吹箭,其中一支便失去了准头,扎在一人的大腿之上,但吹箭乃是用剧毒炼制,射中大腿也跟要命是一回事,萧灵只出击一次,便静伏不动。
当凌通以极快的速度再次连射两箭时,昌久高终于发现了他的位置,于是如愤怒的大鹰一般向他扑至。
凌通“嘿嘿”一声怪笑,手中白光一闪,却是一柄飞刀若流星般射向昌久高。
飞刀的劲道、角度和速度,都绝对不能轻视,昌久高不敢大意,从这一刀中,就已经看出对方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也的确,自从凌通功力大进之后,他的武功已经完全有资格挤入高手之列,虽然实战经验仍稍欠缺,可他的机警和猎人的狡黠却足以弥补这方面的缺陷。
凌通再不犹豫,自树上飞扑而下,却是选择那正有些慌乱的小兵,避实击虚就是他主要的战略方针。
“咚咚……”敲门之声惊扰了元叶媚的思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却发现那一钩弯月已升上中天。
“谁呀?”元叶媚极为慵懒地问道。
“禀小姐,是定芳小姐。”被元叶媚支出门外的丫头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元叶媚微微一愕,心中暗感奇怪:“夜已深了,怎么她还未曾休息呢?”但仍轻轻地吩咐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吱呀——”烛焰晃了一晃,元定芳那俏丽的身影就已进入了房中,反手关上房门。
元叶媚发现她的容颜有些憔悴,依然强打起精神,轻柔地问道:“芳妹这么晚还没睡吗?”
元定芳涩然一笑,道:“因为我知道表姐今晚肯定无法入睡。”
元叶媚粉脸微红,以纤纤玉手极为惬意地拂了一下披散的秀发,出神地望着灯火,有些淡漠地道:“芳妹未睡的原因和我相同?”
元定芳并不掩饰地点了点头,随即紧靠着元叶媚而坐,也有些默然地望着跳动的烛焰,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两道极轻的呼吸之声在推动空气。
良久,元叶媚方轻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既是绝情又是蔡风呢?”
元定芳很明白元叶媚的意思,她自己本身就有一些困惑,不由得反问道:“表姐对蔡风的认识有多深呢?”
“我不知道,他就像是一座永远无法让人看透的山峰,但我却对他的特征极为熟悉。”元叶媚有些苦涩地笑了笑,软弱地道。
元定芳一呆,绝情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永远都难以猜到他的深度,而且常常是有意或无意地出现在一个让人想象不到的地方,她根本无法明白,为什么绝情会如此崇尚荒野和山林,如此喜欢大自然,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包涵着极为深刻的哲理。
“那你可有在绝情的身上发现蔡风的特征?”元定芳淡然问道。
元叶媚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润,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在他的后背上有块拇指头大的红色胎记,而胸前有三颗黑痣,呈三角之形分布,只要看看绝情有没有这些标志,就可以认出他究竟是不是蔡风。”
元定芳心中大奇,有些惊异地望着元叶媚,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元叶媚立刻明白元定芳误会了,不由得解释道:“那是他在受了数处重伤之时,我为他包扎伤口之时发现的。”
元定芳这才释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表姐是想一探究竟了?”
元叶媚抬起美目,定定地盯着元定芳,良久才道:“我必须找到蔡风!”
元定芳没想到元叶媚回答得如此坚决而肯定,不禁微微呆了呆,有些感叹地问道:“找到蔡风又怎样呢?”
元叶媚脸色霎时变得有些惨白,眼神显得十分茫然,软弱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元定芳心中一声叹息,她也弄不明白,感情究竟是什么东西,也许这就是孽,心想:“自己何尝不是黯然神伤呢?”
凌通出剑快捷无伦,那层包裹剑鞘的白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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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的白布,一震即碎,若满天蝶舞,狂散而飞。
那本已有些慌乱的众人,只是在凌通的飞刀射出之后,才真正发现他的位置,但凌通此时的剑已经出鞘。
火光辉映之下,弧光一闪,凌通的长剑已经在一名对手根本未曾反应的当儿,切断了他的兵刃,也在同时割破对方的咽喉。
那仅剩的十数名南朝好手,根本来不及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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