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血厄 三十七(2/2)

两处破口顿时喷出两道汹涌的气柱,那气柱好似煮沸的开水,拼命的向外喷吐。

这璀璨一剑不但斩在神使身上,还斩在了他的心头。

随着坚硬的突骨断落,自身精气的掠夺骤停,更要命的是,草木余精外泄的同时牵引了自身精气的外泄,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神使发出凄厉的喊叫,一脚向刘昭然踢去。

刘昭然刚落地翻身,尚未反应过来,一记大脚骤然袭来,仓促间单剑挡前,另一手扬出一蓬迷眼金粉。

痛呼一声,身子如蹴鞠一般被踢飞,破开层层雾瘴,像破麻袋一样摔在平安脚下。

金剑脱手,刘昭然匐地吐血连连。

幸好他懂得卸力之法,身子及时蜷缩成团,又有金剑挡下些许力道,不然这暴怒一脚铁要了他的性命,可即使这样,也踢短了他四跟肋条,伤及肺腑。

随着气注越喷越汹,神使的身子仿佛被钢针刺破的气球,极速干瘪下去,就连身上的鳞甲,指爪的蹼肉,手脚的黑毛都好像失去了养分,簌簌脱落。

千刀万剐般的痛苦,神使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随着精气的外泄飞速流失,在他即将显出原型时,他抢下最后一丝丝外泄的精元,含在胸中,唇齿大张,一道仅有拇指粗细的黑箭向平安射去。

这黑箭比之先前如龙息一般的巨弩自然是天差地别,可平安却无法挪动脚步,他浑身麻痹,丹田近乎旱井,只余一点点湿润,实在挪不动脚步。

“闪开呀!”

刘昭然口吐血沫,带着哭腔嘶喊着,双手攀上平安的鞋面,想把他的朋友推开,可他身子却使不出多余的力气。

当箭锋离平安的胸膛只差毫厘时,一支血色的箭矢斜里飚出,正击黑箭。

胸前暴出一团劲流,黑红二矢双双消尽,平安被气流掀翻在地。

平安艰难的转过头去。

满是污渍却异常清秀的面容上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胸前一口血坑稀烂,却没有多少血液淌出。

踉踉跄跄的晃了几步,依尔达微笑着仰面倒下。

平安的笑容戛然而止。

刘昭然手脚并用,奋力爬去,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缺恍若天涯海角,拖出一条刺魂的血路。

他扑在依尔达的身边,摇晃着重若千钧的身体,嘶哑道:“你别死,我给你血...”

说着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伸进依尔达的口中,鲜血滴答滴答滚进的喉咙。

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剧烈的咳嗽起来,依尔达拨开嘴边的手指,难声道:“拿...拿开,你的血...好苦...不好喝。”

刘昭然一愣,目光扫到了他胸前要穴上的钢针,哭着也笑着埋下了头,呜咽道:“他妈/的,人的血...人的血哪有不苦的...”

忽然,远处也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射去,

一个身影缓缓站起。

是神使!他竟然还没死!

所有人都惊目,失声。

神使已经苍老的不似人样,面皮比枯树更皱,风一吹就吹落阵阵皮屑,脸上只余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眶中瞳仁不知所踪,只有黑洞洞的陷坑,身形也严重缩水,长不足四尺,前胸后背瘦骨嶙峋,隐隐可以看到鼓动的五脏,手脚细窄如麻杆,半衫裤腰套在腿上松垮垮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比众人更惨,可他的脚步却比众人有力的多。

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金印,每走一步,都靠近五花大绑的青儿一分。

“你别走,给我回来!”

平安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可是身体的剧痛把他重重击倒。

神使似乎扭头看了平安一眼,又继续向青儿那边走。

刘昭然扯住平安的衣衫,精疲力竭的低道:“你别乱动,再动你会死的,他走不远,你看地上...”

平安看着地上一排金印,又望向神使的身影。

刘昭然终于撑不住了,把头埋回地上,梦呓一般呢喃道:“休息一刻,休息一刻,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