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血厄 五(2/2)

萧捴擎盏在手,含笑说道:“王兄,你大驾光临,怕不单单是为了俯察民情,或者找我叙旧吧,有什么事情,你我之前还需隐瞒不成。”

他虽贵为侯爷,但言语间却没有丝毫架子。

王僧略淡淡一笑,吹拨茶雾,微呡一口,说道:“侯爷说的哪里话,许久不见,在下也是颇为思念,这不是借着俯察的由头,倚着同僚之谊,跑你府上来讨杯茶水吃了么。”

萧捴洒然笑道:“你呀你,都这么多年了,办什么事情还是神神秘秘的。”

王僧略笑容不减,说道:“哪有侯爷说的那么玄乎,如今川蜀安若泰山,百姓丰衣足食,皆为王爷领导有方,各位大人齐心共略所创,不然,我一介庸人哪有闲心四下游走啊。”

萧捴“哈哈”大笑,揶揄道:“你可切莫自称什么庸人,你若是庸人,我们这干人可就成了尸位素餐的废人了。”

话音一转,又道:“许久未见,多留几日吧,我闲暇作了几首诗赋,你正好给评鉴评鉴。”

看不破不说破,他是个老实人,但更是明白人,王僧略身居高位,更为王爷麾下第一重臣,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大老远跑来,一定有什么要事相商,就算现在没有,也很快就有了。

王僧略微笑道:“侯爷盛情相邀,在下怎敢不遵。”

这时,主簿从屋外踱步进来,礼道:“侯爷。”

萧捴转头,说道:“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主簿手捧令牌,恭恭敬敬的递在萧捴身前,说道:“禀侯爷,府外有一行三人自称有要事禀报,这是领头者的手令,说侯爷看了自会知晓。”

萧捴看了一眼令牌,登时神色一惊,转瞬又变作常态,轻轻接过,笑道:“他们有没有说是何事?”

主簿摇摇头,说道:“没有,他们说滋事甚重,要面见侯爷才会告之。”

萧捴心中那朵疑团顿时化作了不详的预感,平淡道:“哦知道了,请他们进来吧,客气些。”

主簿心中一凛,“遵命。”转身退下。

萧捴立刻转头看向王僧略。

王僧略面色如常,起身礼道:“既然侯爷有贵客将至,在下还是暂且去内堂回避吧。”

萧捴思忖片刻,笑道:“也好,委屈你暂避片刻,稍后我们再把酒言欢。”

王僧略含笑颔首,侧进内堂等候。

主簿从侯爷话中闻出了慎重的味道,他态度大转,不敢有丝毫怠慢,满脸堆笑的对三人请道:“侯爷有请,三位贵客请随在下来。”

又对军士唤道:“来两人,把这口袋替贵客抬进去。”

刘昭然为防有变,还是坚持亲自动手,主簿无奈,只好亲自动手帮他把麻袋扛起。

太守府外面看起来气势恢宏,内里却并不奢华,里三层外三层,多是亭台楼阁,屋舍不少,但多是略显老旧的砖瓦房,看样子已有多年没有修整了,仅有别院中立起三层高的雕楼,是专供贵客来访歇脚的。

三人跟着主簿来到大堂,主簿便知趣的退下了。

卸下肩上包裹,三人齐齐向萧捴欠身礼道,

“在下刘昭然。”

“草民沈平安。”

“民女阮玉。”

——“见过太守大人。”

这次平安没有谎报姓名,既然是登门求人,就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再者,平安觉得自己的身份应该已经曝光的差不多了,再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出来示人。

萧捴打量三人几息,虚扶一下,乐呵呵的说道:“都免礼,坐吧,来人,奉茶。”

三人遂一一坐下。

待下人又给他换上一杯热茶,萧捴端起茶盏,轻嗅茶香,呷细一小块香茗,才出声道:“令牌是出自哪位之手?”

刘昭然立刻起身,抱拳道:“禀大人,是在下。”

萧捴点点头,挥手示意坐下,接着目中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彩,出人意料的问道:“那想必你就沈平了吧。”

平安心头咯噔一声,起身僵声道:“回大人,正是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