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发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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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那边也很不顺，要想将省里这一阵营撕开一个口子来，不是那么容易的。田俊自从给双规之后，就抱定了一个原则：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在他的位子上，对体制里的猫腻太熟悉了。只要自己不开口，领导或许就会挨过这道坎，让后就能够为自己的事伸手，将自己捞出去。以后的仕途自然是坦荡荡地。就算领导也出事了，只要自己不说，那自己呆在里面也不会太吃亏，以后出去了，还能够留下一个足可托付的结论，也是给自己留下一条路走。nbsp;

何况，自己身上的事不少，多数都是替领导操作的，自己不认可也就能够将自己身上的那些夹带的事也掩藏下来。如今自己藏着的那些钱财，今后就算不工作，坐着闲花，也可以将后半世过得幸福无比。说出去了，自己什么都不会给留下，田俊不是没有见过这些例子。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田俊一直就给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在审讯着，对两个工作人员他也有些面熟。两人也不算太逼他，只是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交代政策，或者就将之前的几个问题反反复复地提问着。田俊心里虽烦厌，但也知道如今落在人手里，他们没有上手段就是留情面了，也没有无知到将之前那种副省长秘书的姿态拿出来。nbsp;

就算不田俊说话，但田俊却起到吸引人的目的。田俊在双规中没有给人逼着，也就给陈佳等人一个烟雾弹，以为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危急。nbsp;

却不料，等杨冲锋等人进省城里的第三天，之前在平通市里已经获罪的一个副书记，交待了他对陈佳的行贿，另十五个建筑行业的老板，也实名对陈佳进行举报，对自己向陈佳进行贿赂以换取项目的事实供认出来；而在另外三个市里，分别有副市长以下的领导，供认出副省长陈佳的买官卖官的事实来。nbsp;

资料很快就交到中ji委。nbsp;

石为为见到黄萍陪着从中ji委到来的李洪贤，当时就暗叫不妙。但他对省里的情况还是太过麻痹了，却没有想到省纪委没有通过省委，就将材料递上去的。当然，要是省委得知陈佳的情况，对陈佳会怎么样来处置，那就很有些让人深思的事。nbsp;

李洪贤到江北省来也是第二次，上次方式在平通市望江县的大案就是这位中ji委里资深的老纪委了，对当时身边的黄萍和杨冲锋等人都很看好，也有着比较高的评价。此时，到江北省里来，也不会给石为为多少脸面。严肃的脸上，有着很深的问责的意思。资料上，陈佳的情况非常糟，要是石为为这个省委shu记要没有责任，自然说不过去。nbsp;

李洪贤将陈佳的情况和石为为先通气，倒是不会担心他给陈佳通风报信，到了一定层次后，那些有损自己利益的事也都不会做出来的。面对陈佳的犯罪事实，石为为心里警觉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省委对中ji委的工作是全力支持的。nbsp;

陈佳在家里给带走，同时，在家里搜出三百多万的现金，一千多万的各种存折和贵重物品。陈琳虎也因涉嫌黄赌毒给省公安厅收审，所经营的娱乐城被封。nbsp;

田俊直到得知陈佳也被双规，都还不肯对既往的事实进行供认，省纪委办案人员对此也只是苦笑，也没有为难他。nbsp;

陈佳给双规，进行异地审理。在江北省省会就像投入一块巨石，掀起了巨大的波浪。石为为也很被动起来，就怕陈佳是被拉扯下来的第一张牌，随后会有多少人倒下，又会牵扯到多少人，此时也不知道中ji委的意思。nbsp;

面对未知之局，石为为本来想到京城里亲自走一走，江北省要是给闹下去，他这个一哥肯定会受到上面的质疑。但此时，陈佳的倒下很明显的一个信号，那就是陈琳虎在千色百花的打砸事件上第一个跳出来的，所以，陈佳也就是第一个给从位子上掀倒的人。接下来会不会是李雷？李长善在这一事件上也很冒头。陈佳还不是省委常委，在影响力上还好控制一些，要是李雷、胡晋楠或梁为民等人中要是再掀出一个来，江北省省委当真就问题大了。nbsp;

这些人会不会给对方揪出什么东西来，对此，没有什么疑议。只要对方觉得有必要，将材料收集起来，像举报陈佳那般操作，都不会将火直接烧到杨冲锋或黄萍身上。自己过不了硬，给人揪住，上面就算不想看到这样的事，那也不会直接给江北省省委保住脸面而压住那些材料的。nbsp;

此时的形势严峻明朗了，江北省里要怎么做又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nbsp;

梁为民和陈佳关系最近，得知陈佳给中ji委双规后，不敢亲自出来找李雷。要另一个人绕着弯子去探李雷的底细，李雷这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妙，但好在自己本身要比陈佳过硬，他的最大弱点就在于儿子李长善。如今要是将李长善先转走出国，江北省这边的问题也就更有化解的可能。对梁为民的意思，他虽说知道，却装着不知，不予回应。nbsp;

情势不妙，不仅是石为为感受得到，李雷自己也深知他的危机。虽说想好了对策，但是不是那个在这样的情景里还能够将儿子送出国，却也没有把握，就怕他在运作时，对方会突然出击。不知道对方手里有多少底牌，大江流域那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坐着招商引资的工作，而千色百花里虽在装修，也没有丝毫动静。nbsp;

李雷犹豫了一天，最终觉得还是要将问题解决好才行。陈佳的变动，是不是对方投出来的探路石，要看看省城这方的反应，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自己虽说有准备，但之前还是太大意了。再说，中ji委的李洪贤直接过江北省来，也是一个明显的信号。nbsp;

主动找石为为，省委shu记石为为也在等李雷这个副手拿出自己的姿态来，只有将姿态拿出来，对方才会看到他们的诚意。之前，将有关李长善的笔录给李雷看，也就有了预防针，那是石为为不知道杨冲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知道他真要下决心，就连他自己都不一定完全能够抗住，更何况李雷等人？nbsp;

再这样坐在办公室里，还是有些显得太严肃了些，使得石为为和李雷雷人都不适应。石为为就要李卫国给安排地方，两人很快就转到幽静的茶室里去谈。这次李雷是想通了，而石为为也给逼得很急，要不再有所表示让对方再走出一步来，那就更被动。就算今后双方妥协，那也会留下很多暗手，今后想要和平共处就更加难，到时还不同样要自己来收拾？nbsp;

喝着茶，石为为没有做声，而是等李雷主动说出来。李雷知道书记的性子，犹豫一会说，“书记，我在家里也跟家里那个不知长进的小子沟通了。之前也是受陈家那小子的假象蒙骗，血气一冲就做了傻事，您看该怎么样来处置才好？我听书记的。”nbsp;

石为为听了后，也不急于说话，喝着茶，像是在品味着茶里的那种苦与甘之间的转换。李雷也不做声了，再等领导发话。石为为最里咋咋有声，说“年轻人做事不计后果，吃到苦头后都还不知道轻重。我们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自然能够理解。只是这件事动静大了些，要是给人上了媒体，省里就会更被动……”nbsp;

“嗯。”李雷知道轻重，也知道书记说这话既是在维护自己，也是在给自己压力。nbsp;

“说来说去，根子就在一个态度问题，当然，这也是我这样认为。”nbsp;

“态度有态度有，我已经狠狠地教训那小子了。”李雷虽压着声音，但还是听出粗旷的一面来。nbsp;

“态度有了，那就要主动一些，省里这边也要一个态度……”石为为说，见李雷已经真的想通了，那就要更加主动地出击，而不是坐等对方的耐心。nbsp;

商定之后，石为为还是放不下脸面来，却要何长宏出面来约请杨冲锋一起吃饭。石为为和李雷也都赴约参加，算是省委里做出的一个姿态，当然，也要看杨冲锋那边是不是有诚意。对年轻如此而又让江北省的人领略到强硬的这个市长，石为为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要说当真能够接受他，那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妥协。nbsp;

直接将陈佳拿下，这一手做得太狠了。石为为等人都不会将中ji委拿下陈佳的事，看成是他违法乱纪而罪有应得，心里都知道这是政治斗争的产物，要不是将陈佳掀下来，江北省里也不会做出这么快的反应，做出这么大的让步。nbsp;

杨冲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省纪委的黄萍自然也算约请的重要客人之一。拿下陈佳，是周家和黄家的联手之作，谁轻谁重在外人看来也还不好就断定。从表面上看，是围绕着千色百花发生的事，实质上不也表明了和平在省纪委里要吼一嗓子？nbsp;

到聚会点之前，杨冲锋和黄萍两人也都先通了气，估计到目前的形势，两人将心态放好，低调一些也好让石为为等人接受这样的事实。进到包间里，石为为还没有到，李雷、梁为民和何长宏都先到了。见杨冲锋和黄萍一前一后几乎结伴而至，李雷和梁为民两人对视一眼，眼里虽说有着他们自己明白的东西，但转脸过来脸上就挂着宜人的笑意。nbsp;

“冲锋市长、黄副书记，两位都很准时啊。”何长宏说，黄萍虽走在杨冲锋之前，但杨冲锋是远客而黄萍却是省委里的人，算是自家人。招呼时，自然要先尊远客。何长宏对此也没有多少顾忌，比较黄萍虽说主持着省纪委的大部分工作，但她却是副职，没有进入常委。nbsp;

“秘书长好，在门口凑巧了。”杨冲锋说。nbsp;

大家心里明白，也不用多做解释，这一次请两人过来就是要表示下省里的意思，但表面上却不会直接说出来。nbsp;

李雷先就站了起来，此时，走过来，先打了个哈哈，才伸手过来，与杨冲锋先握手，转身再和好评也沾一下。今天没有将胡晋楠请过来，可算是省委的主要领导都聚齐了，客人就杨冲锋一个。黄萍虽说被请来，也是找陪客人的借口的。nbsp;

“欢迎欢迎，杨市长年轻有为，卓有远见。早就听闻过传奇似的崛起，今天见了当真是一代俊杰，让人打心里敬佩……”李雷说着，摇着杨冲锋的手，就像老朋友见面一般。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