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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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后，可乐帮云之贤梳开发髻时，发现镜中的人儿眼神发直，心想这小姐肯定又神游不知到哪儿去了，话到嘴边凝住了。

不久，云之贤幽幽叹了口气，眼神也有了聚焦。

可乐趁机问道：“今日世叔老爷问小姐肯不肯嫁景少爷，为何小姐没考虑就回答他了？”

当时可乐在烹茶，与云之贤坐得近，故而两人悄悄话也听得见一些。

“一个人心里没你，你做多少功劳都是无用的，何必强人所难。况且，我们兄妹三人与景誉自小相熟，像一家人一样，世叔这么提议，我确实有些意外，几乎是下意识反应。”

云之贤垂下眼皮，心里有些陌生的情绪。

碰一碰，恍如嘴里磕碎一粒青涩的梅子，酸得猛然一激，全身都要打个冷颤。

可乐却以为她困了，赶忙放下梳子，转身去熄了几根蜡烛，到床边麻利地铺好了被子，又把汤婆子塞进被子后，她轻声提醒还在发呆的云之贤。

“小姐，睡吧，今晚我上夜，就在外头呢，有事你叫我。”

“可乐，”

她叫住转身就走的可乐，缓声道：“你把小床拖到里面来吧，外面下雪了，下半夜恐怕更冷，里屋暖和些。快到新年了，可别冻感冒了。”

可乐微笑：“好，小姐先去躺着吧，我去去就来。”

在床上翻了半天，被自己酸倒的云之贤愣是没睡着。

旁边小床上的可乐被动静吵醒，撑起身来小声询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冷？

又左右翻了一次后，云之贤才回答她道：“可乐，你同我一起睡好吗，我们聊聊天。”

可乐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侧身和云之贤面对面。

替云之贤解开束发的绳儿，又抚了抚她的鬓发，问道：“以前这会儿早就睡安稳了，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知道，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因为世叔老爷的一番话吗？”

“嗯，大约是有些被影响了。可乐，你有想过自己的归宿吗？”

可乐闭着眼睛想了想，睁开眼后同她笑着说：“等小姐成亲，再求小姐为我寻个可靠的人，成婚后也还在身边服侍小姐，以后帮着小姐照顾小小姐和小小少爷。”

云之贤被可乐的天真善良感动了，痴痴笑了一会才道：“傻瓜，你得有自己喜欢的人，也得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些不是我能为你安排的呀。”

被推脱了一把，可乐依然笑得开心快乐。

“可是，这确实是我想要的生活呀。在小姐身边，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她的笑容里似有清风，将云之贤心里的乌云吹散，又带来温暖和煦的阳光。

云之贤伸手，拥了拥可乐，真诚道：“谢谢你。”

可乐也拥抱她。

再聊了一会儿，可乐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一会儿功夫已睡着了。

听着外面的风声已停，毫无睡意的云之贤轻手轻脚地翻过睡在外侧的可乐，下床捡了斗篷披上，拎起一盏灯走到外间，给火盆加了些炭后，捧着一壶热茶取暖，坐在窗边发呆。

隔壁守茶园的大狗也安歇了，四下寂静，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

她突然有些想念羊胡子老道，若此时他也在，二人凭窗赏雪饮茶，谈古论今，该有多好多惬意。

古人常说，知音难寻。

她在心里认定的、唯一的知音眼下不知云游何处，也不知几时能再相见。

她推开窗，留着食指宽的一条缝。

窗外的雪也停了，厚重的云已经散去，光华淡淡的，映着雪地发出柔柔的光。

如斯美景，令云之贤十分神往。

抵不住美景诱惑，她起身穿好棉衣裹严实后复披上斗篷，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

站在廊下许久，恍然听见踩雪的声音由远及近，云之贤看到廊下雪地里卧有大石子，她快速蹲下捡起，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冰冷的石子，迎上前去。

管家何叔提着灯笼走进南苑来，一见云之贤站在院子里也被吓了一跳。

“小姐怎的这么晚还不安歇？”

云之贤松了口气，将石子丢下。

“何叔，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景少爷本是要进宫去的，走半道上才发现令牌不见了，怕是在喝茶时不小心从腰带上漏下，刚敲了耳房的门，让我来寻了给他。”

“他现在在哪里？”

“小李引他去前厅喝茶等候，小姐快回去歇下吧，这天寒地冻的，仔细去年养好的冻疮又要生发了。”

“你寻你的，我赏我的月。”

“是。”

管家回应后，走到桌旁刨雪，刨了一会儿，终于在没来得及收拾的棋桌桌角下找到了景誉的腰牌。

云之贤看他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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