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二世 一百一十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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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雪的计划进行的不是很顺利，现在已经入秋，花房里送来的花草大都过了花期，北方的植物都要过冬，大都凋零，只剩根茎可用，但毒素少，味道重，极容易被发现，还需进一步提纯去味，这样就需要大量的植物和其他香料，这几盆根本不够用。

不过，她有的是时间等到春暖花开提取毒素，等自己彻底痊愈，如果他还不肯放她离开，那她就不得不实施这个计划了。

残疾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闲下来，葭雪就重新捡起了刺绣，当初跟珊瑚学过的苏绣知识仍未忘记，在命轮的加持下，这双手依然熟练得和当年一般，她原本对刺绣就很喜欢，曾规划过回到现代之后，可以靠刺绣来养活自己，一副精美的艺术绣品可比她在制衣厂埋头苦干加班加点几年的工资要高得多，到时候没有命轮，就只能完全靠自己了，现在多练练也好。

葭雪不喜欢人多喧闹，赵徽就只拨了萱儿芷儿两个大丫鬟贴身伺候她，其余丫鬟婆子数量都是应有的规制，两个小丫鬟看到她绣出来的花样惊叹不已，纷纷求着要跟她学，葭雪淡然笑道：“学这个作甚，你们的绣活已经很好了，与其学这个，还不如跟着我认字读书。”

读书识字都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便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也未必通文墨，更别说这些卖身为奴的小丫鬟们，这样的机会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顿时喜出望外，兴致勃勃地跟葭雪学认字。

赵徽过来时见到葭雪拿着绣绷飞针走线，凑上去一看，见她绣的是一尾锦鲤，已绣了大半，十分活灵活现，可见已绣了不是一两天了，只今儿恰好被他看到，便笑道：“我这个荷包用了这么多年都旧了，你给我做个新的吧。”说着取出怀里揣着的荷包，在葭雪眼前晃了晃。

那荷包已经很旧很旧了，葭雪打眼一瞧，心头微微一颤，绣图再熟悉不过，正是十一年前她给赵徽的谢礼，感谢他当时出手解围，那荷包一面芙蓉一面鸿雁，密密的蝇头小楷则是元好问的那阙《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葭雪看到这两句就再看不下去了，心里无端端有些烦躁，移过视线，继续绣她的锦鲤，头也不抬地道：“你又不缺荷包用，跟我要什么。”

赵徽深深地看着她，“可我只喜欢你做的。”

当年葭雪离开林家住进尹宅，闲暇时给尹绍寒做过几套衣裳鞋袜，手艺精巧非常，赵徽见了也厚颜无耻地跟她要过，但葭雪不是赵徽的丫鬟，也不是以制衣为生的裁缝绣娘，给他做衣裳就多少有点暧昧的成分在里头，她就找借口各种推脱，只给他做过几个荷包扇套。

葭雪放下绣绷，眉间闪过一丝阴郁，淡淡地道：“三天后给你，要什么花样？”

出乎赵徽的意料，葭雪竟然没有拒绝，这让他十分高兴，“不拘什么花样，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赵徽高兴地等了三天，第三天葭雪把荷包给他的时候，他满心欢喜接过来，打开外面包着的一层帕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里温暖的笑意瞬间凝了寒冰。

黑色的丝缎为底，朵朵梨花莹白似雪，没有叶子没有枝条，只有栩栩如生的几朵梨花散布在一片墨色之上，黑白分明。黑色象征北方，代表五行之中的“水”，可梨花的寓意却是离别，黑色底布衬着这几朵煞白煞白的梨花，白的像是坟头飘零的丧幡，黑的如同灵堂里漆黑的棺材，让赵徽这几天的高兴统统化为乌有，胸臆间陡然腾起一丝怒意。

赵徽霍然逼近，按住轮椅扶手，将葭雪抵在椅靠上，牢牢地锁住她的视线，眼中是疯狂的执着，“我跟你没有生离，只有死别，不，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死之后，必定早早投胎，黄泉路上，咱们各走各的。”葭雪盯着赵徽的眼睛，不屈不挠地抗争着，“你若不选生离，那我唯有死别。”顿了顿，挑眉一笑，“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够了！”赵徽恨恨地看着那双桀骜不屈的眼眸，曾经她也是喜欢他的，可他千方百计软硬兼施，她却始终不肯留在他身边。不过几年没见，他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还是爱着她，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了根本没法生活，为什么你认定我禁锢了你的自由，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我对你的照料？师父临终之前的话你都忘了么？”

记忆回溯到七年前的冬天，尹绍寒弥留之际，让赵徽担负起大师兄的责任照顾好两个师妹，可她却一次次地拒绝他，似乎执拗地要证明一点，没有他的照顾，她依然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

同时，她也用这种方法避免自己越陷越深，她不属于这里，她始终都是要离开的，既然分离是注定的，那么最好就不要有太深的投入，免得到时候痛彻心扉，徒留一生遗憾。

可父亲……那个给了她两辈子父爱的父亲，若有愧疚，也只有对他了。

“我没忘，父亲临终遗言我一个字都不会忘。”葭雪沉浸在回忆里，露出悲戚的神色，“可我又怎么能忘了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们，那么多人都死了，我却还活着，你让我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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