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是因为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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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奚能感受到顾洲向她投来的热烈注视, 这让她很不好意思。她从门边离开坐回原位, 把脑袋偏向另一边,不给顾洲看见她脸上害羞的表情。

无法否认周延卿正经深情地说话,真的很迷人。

顾洲继续打着字,问她要不要进去见未来婆婆一面。余知奚迅速地摇头, 怎么可能主动去见周延卿的母亲, 不明不白的, 好像刻意想攀什么关系似的。

没过几分钟就听得周延卿在病房里喊余知奚的名字,余知奚的心里咯噔一下, 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

顾洲了然地看向余知奚,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撇开周延卿是否真心实意不说, 既然告知了周太太, 她自然是要揪着周延卿, 让她看看她的准儿媳妇。

天色渐晚,走廊的玻璃外是一片混沌的天光,云翻卷着飘散又聚合,最后慢慢离开这一小块可见的范围。

余知奚有点后悔刚才没跟着阿姨离开, 不然也不至于遇上周延卿的母亲, 更不会有待会儿尴尬无比的场合。

不管愿不愿意,周延卿既然叫了她,她的回复是一种礼貌。余知奚快速地整理有些皱着的衣服, 推开病房的门, 周延卿和他母亲的目光同时打在她的身上。

周延卿向她招招手, “我妈妈想见见你,你和她打个招呼好吗?”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回答不好,余知奚硬着头皮往前走到病床边上。微微弯腰,一个小幅度的鞠躬,表达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阿姨您好,我是余知奚。”她迎着周夫人打量的视线,换上一个得体的笑容。

身后周延卿伸手想牵一牵余知奚,安抚她的紧张,余知奚反手死死地抓住周延卿的手。用劲之大,几乎让周延卿控制不住自己,让表情变得狰狞。

好在周夫人的关注点全落在余知奚的身上,丝毫没有想要搭理周延卿的意思。周延卿忍着疼,却不把手缩回来,任由余知奚拧着。

“这个小姑娘长得好漂亮的,也很讲礼貌,你几岁了呀?”周夫人说话时会带上一点儿的尾音,是一种很讨人喜欢的语调。

周夫人之后问了多个问题,她不问家世背景,也不问余知奚的学历,只问余知奚的喜好和习惯,让余知奚觉得这样的交谈也并不煎熬。

周夫人更像是上一个世纪的古典美人,眉眼盈盈间都引人体会到她极佳的气质,谈吐间也能流露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

她没有久留,又和周延卿余知奚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迤迤然离开。

等到病房的门被关上,余知奚松开揪着周延卿的那只手,她的下巴半抬着,俯视坐在病床上的周延卿。周延卿自然知道余知奚想说什么,是在怪他毫无防备地就把她推出来,对付他的母亲。

其实把余知奚介绍给母亲,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怎么样的心理,只是觉得该怎么做,于是就真的这么做了。

周延卿不会把这些话说给余知奚听,他最擅长把话题移开。他的手搭在被子上,他低头不看余知奚的表情,动作轻缓地揉了揉刚才被余知奚拧着的地方。

余知奚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到周延卿的手背上红了一片,因为她留着指甲,拧他的时候不小心把指甲压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不浅的印子。她有点不好意思。

周延卿揉了两下就把手藏进被子里,这给余知奚很大的罪恶感。

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给我看看你的手吧,我刚才好像掐的太重了,肯定很疼对不对?对不起啊……”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延卿还是低着脑袋,摇摇头,“没事的,不会觉得疼。”

他一直很懂得怎么样可以让余知奚感觉到心疼。像是家里那只小橘猫,受了委屈会在周延卿的怀里一直蹭一直蹭,直到周延卿顺顺它的毛,摸摸它的下巴,它才会乖乖地喵喵叫。

余知奚慢慢地挪到他旁边,伸手在他袖子上轻轻扯着,“我刚才就是有点点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就掐你了,对不起。”

其实周延卿是装出来,先不说余知奚的力气本来就没多大,她只是开始掐了一会儿,后来也基本上没使什么劲儿了。只是他不想松开手,这样牵着她就算是被掐,也觉得高兴。

那天晚上顾洲当然没有被允许留在医院,但是周延卿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他只是在余知奚看不到的时候对顾洲进行驱赶。顾洲作为周延卿七年的好兄弟外加上四年多的同事情,他体贴地把空间留给周延卿和余知奚,另外委婉地表达自己想涨工资的需求。

周延卿一度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一个公司的总裁,别人都是霸总,只有他受尽各方的压迫。好在余知奚的道行不够高,他还可以变一变脸来骗一骗余知奚。

医院的高级病房配有病人家属休息的床,和病床隔得不远。初秋的温度降下来,空气中少了夏季的那份燥热,晚间的风穿堂而过,带着丝丝凉意。

余知奚背对着他和衣而睡,挺小的一张床,却因为因为她的身形瘦小,而显得宽敞。这几天睡得久了,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周延卿侧着身把手臂枕在脑袋底下,看着余知奚睡着后的背影。

夜里很安静,屏住呼吸,可以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周延卿想起在S大上学的那几年,那个时候学校分成两个校区,大一大二的学生在新校区,其他人全部留在老校区。

周延卿大三那一年,校运会放在新校区举办,开幕式开始之前,大部分大一新生都对校运会感觉到兴奋。像他和顾洲这种已经经历过两届的人,就显得兴致缺缺。

他属于不爱参与集体活动的那一类人,开幕式需要每个班级列队经过主席台,最后在指定的位置排好队伍。开幕式开始之前,各个班级在运动场外集合,顾洲长得好看被选去举班旗,拿着绑了旗的杆子和周延卿站着聊天。

那天的风有点大,他们班的班旗是班长偷懒用订书机钉在竹竿上的,大风刮过两轮之后,还不等开幕式开始,旗子已经被风刮下来。周延卿的班级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集合,周围的人不甚多,可以轻易看见旗子落下的方向。

旗子飞得有点高,风最开始那阵过后,旗子渐渐往下飘,蒙在一个姑娘身上。他和顾洲下意识地追着旗子跑,那个姑娘被那张画着班徽的旗子当头蒙住,懵了一会儿才把旗子扯下来。

周围的同学嘲笑她运气怎么那么好,当头被红旗蒙住,她不在意地扬了扬嘴角,把旗子抖开看上边的图样,而后问身边的同学:“知不知道这个班级在哪里集合,开幕式好像快开始了。”

顾洲和他跑到她的旁边,顾洲跑得快,停下后气喘吁吁地话都说不清楚。他刚才慢了一步,好歹没有喘到顾洲那个程度,他还没张口,她晃了晃手里的一大张旗,“这是你们的吗?”

她身上是廉价的班服,左手的食指上戴着的戒指却是某个奢侈品巨头之一最近的新品。

周延卿点点头,她把旗子递还给他,他说了声谢谢。她身边的一个女生打趣道:“帅哥,你的班旗刚才盖住我们知奚了噢,你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作为补偿?”

他还来不及回答,被叫做知奚的小姑娘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快去集合吧。”她的唇边笑意清浅,让周延卿记住了好几年,支撑着他后面几年的暗恋和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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