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章 神秘老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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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叶氏素日里的作为,若萤禁不住暗中摇头。

母亲这个人,表面上好像对所有的子女一视同仁,其实不然。不然的话,这次出门为何只带了自己亲生的若萌?按理说,萧哥儿大了,也该时不时地带出门来长长见识了。

“这次回去,带上老金。”若萤吩咐道,“回去之后,抓紧去县里更换户册。”

腊月愣了愣:“四爷这是同意留下他了?三娘那边,小的还没来得及说呢……”

“打个招呼就行了。”若萤嗤笑道,“这种事,要让你们三娘拿主意的话,别说老金,就是你,恐怕也是不能留的。她就是那种人,宁肯自己累死,都不想往外多掏一个子儿。她啊,永远都不会明白,诸葛孔明究竟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腊月也很好奇。

“累死的。据说,孔明年轻时,疏狂成性,食无定量,睡不定时。出山以后,更是缺乏必要的肢体运动。几乎每次打仗都是‘手摇羽扇,独坐轮车’。不锻炼则不健康,这是千古至理。加上他内心非常敏感,无法做到举重若轻,事必躬亲,又好面子,寻常的失败在他这里也会被无限扩大,这就难免会让他忧心忡忡,久而久之,便成病根。”

“四爷放心,小的平日里会提醒三娘保重身体。回去之后,马上给金叔入籍,完了,小的马上会写信通知晴雨轩那边。”

若萤点点头:“往后,你要经常随我在外,家里的事,必须得交给一个稳妥可靠的。这个人,不需要力大无穷,也无需样样精通,但能是非分明、面面俱到,一力维护那个家,就对了。现下,你除了养好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用心地给自己培养个接班人。磨刀不误砍柴工。一旦拥有了管仲,你就会明白,为何齐桓公当年会过得那般逍遥自在。”

“是,四爷,小的明白。各种禁忌、各种利害,小的会酌情给他说明。小的会让他明白,任何情况下,四爷永远都排在第一位。若没了四爷,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这么说,倒也不错。”若萤淡然道,“四老爷那头呢?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一听这话,腊月压低了声音:“四爷没听说过么?刚回来,就给大爷请了去,又是接风、又是洗尘的,两下子流的眼泪能装一脸盆。现在好了,半个济南城的人都知道,钟家大爷为了救自己的族叔,四处筹钱,甚至不惜下跪求人,真是天下第一重情重义的人。原来谁认识他是谁?这下好了,倒让四老爷成全了他。小的估摸着,大概用不了多久,大爷就要在城里购置田产了吧?”

“他若不利用这样到手的机会,算我眼拙高看了他。”若萤不以为然道:“以钟家的实际能力,在这儿买房买田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上辈子的人不如大爷的胆子大罢了。”

腊月使劲地点着头:“确实!看眼神就知道,大爷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老鹰,不是小的没出息,跟四爷说句实话,小的现在都怕大爷的眼神。”

“为什么?你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说话当中,若萤拉过砚台,自小净瓶里倒了一点清水,慢慢地磨着墨,“你怕他,就不怕我?”

腊月讪笑道:“小的也怕四爷,可是怕法不一样。大爷那种怕,就像是半夜起来上茅房,不小心鞋窟窿里踩到了一只蝎子,又像是睡梦当中,从房梁掉下来一条冷冰冰的长虫,瘆得慌。对了,咱家五姑奶奶,也是一模一样的眼神,真不愧是亲生的……”

“怎又想起她来了?”

“这次为了救四老爷,五姑奶奶那边也没少出力。”腊月道,“五姑奶奶身边的婆子,前前后后往金谷粮行跑了不下三次。”

“哦。这倒是个好机会。有一就有二,只要开了头,往后两下子互相走动就有了理由了不是。”

以前,两边只是私下往来,避嫌的意味十分明显。经过这次的意外变故,从此便可以大大方方地交往了,以亲戚相互关照为名,从而削弱某些作奸犯科的行为。

金谷粮行,无形之中便成为了两者之间桥梁与纽带。

腊月颇为不解。

大爷不是什么好人,五姑奶奶跟自家小主人又有死仇,现在,两股势力拧成了一股绳,针对四郎的陷害只会越来越频繁、残忍重,对四郎而言,这可是极为不利的处境,可为什么四郎还能笑得出来?

对此,若萤自有见解。

“我时常跟你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一天,四爷我可是等了很久。”

“可他们……能怎么做呢?”腊月不安地自言自语道,“一家子,至于么……”

“你总不会异味,他们能够良心发现、尽释前嫌吧?”

“五姑奶奶那头,一向不是挺安静的么?”

“火山喷发前,也是毫无异常的安静。”若萤提笔蘸墨,凝神写了几个字,“还是说,四爷我看走了眼?其实五姑奶奶和大爷,甚至和老太太他们,都不同?”

这显然是一句反话,腊月的心倏地就提起来了。

“上次我去看望五姑奶奶,你知道的,就在她的小叔子朱猛死后不久。你知道当时的五姑奶奶是个什么模样么?本来我以为,她会很悲伤,毕竟,死的是她丈夫的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的亲人。按照常理,遇上这种不幸,就算平时彼此感情淡漠,到了这种时候,也要装出哀哀欲绝的样子给人看。”

“结果呢?别不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吧?”腊月讶然道。

“眼泪倒是掉了两行,听说话,很是识大体、明事理,自始至终,一句怨恨的话也没有。这种表现本身就很可疑,不是么?因为五姑奶奶其人,本质上并不是个宽厚低调的。还有她的男人,朱寿,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曾公开露过面。两个人成亲这么多年,当女婿的一次都不曾踏足过钟家,为什么?”

“兴许是长得丑,出来怕吓着人?就好像钟馗那种?”

“你也太小瞧鲁王宫了。从来天子门生无残障,道理很简单。读书人,将来都是有机会当官的,朝廷官吏乃是一国之脸面,岂可马虎将就?就如昔日晏子使楚的时候所说的,人与人交往,第一印象很重要。你道‘以貌取人’是怎么来的?这么最基本的用人标准,到了尊贵的鲁亲王这里,怎就不好使了呢?”

况且,很早以前,她就从与王世子的交谈中获悉,朱寿其人“诚恳老实,绝非异类”。

参与处置宝山会涉案人员的李祥廷和陈艾清也曾跟她证实过,说朱寿那个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与其弟朱猛无论是从形象、还是言行,都截然不同。

既不丑,又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忙得转不开身、腾不出空,为何就是不肯见人?

“为什么?”腊月傻眼了。

不是出于恨,不是出于轻视,因为这些标签不属于“老实人”。

若萤停下笔,打量着墨香袅袅的半张字,满意地点了下头,从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因为生气。”

关于这一点,她也是寻思了很久,才得出这么个结论来。

当“老实”成为习惯,当习惯了躲在暗处生活的人,突然被拎到阳光底下,这种激变很难叫人感到舒服。

如果保持着一贯的低调,宝山会想必还能存在很多年吧?倘若不是因为蠢蠢欲动,何至于招来她这么一个煞星,直接弄死了朱猛?

真正的人财两空哪,换谁、谁不气?谁不恨?

显然,腊月无法想通这当中的曲折。

于是,若萤变换了一种方式解释给他听。

“你对五姑奶奶,了解有多少?”

这问题倒把腊月问住了。

说实话,他还从未曾仔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进三房后,过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钟家还有个女儿,大老爷他们还有个嫡亲的妹子。

但是,五姑奶奶长什么样子、有什么脾气,他几乎一无所知。

“不是你不知道,而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这个人。”

若萤慢条斯理地给他作着旁白。

但是,也并非一无所知。

腊月便想起了五姑奶奶归宁时的情景:“老太太待她,比待大老爷和二老爷好……”

那是当然的,因为是亲生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身为儿媳的大太太也好、四太太也好,对此惟有保持沉默,未敢置一词褒贬。

若萤行笔不止,嘴角微扬:“所以问题就来了。既是心肝宝贝,为何要送去别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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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去别家一住就是几年?对方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来头?哪怕是深宫内院,也没有一去不返的道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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