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章 途中意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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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若萌的自信,临走前,若萤再次给出了提醒。
结交权贵不可鄙,但须把握一个“度”,不然很容易流于趋炎附势,遭到世人的鄙薄。
尤其是女孩子,太势利了不好。很多时候,心里明白、面上糊涂,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试问天下苍生,谁不是戴着面具在生活?
为了生存,必要的伪装不可少,即使是蛇蝎、毛虫,也不例外。
世故之中,不忘初心,这才是最高明的处世。
当她不在家的时候,作为嫡女的若萌必须要有比以往更高的觉悟与担当。上安父母,下教幼弟。对的要坚持住,错的要及时改。
不要惧怕挫折,要将人生的每次变故,都当成是一次修炼。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要动辄怨天尤人,要明白一个道理: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绝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要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多想想对方的进退悲喜,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一下,你就能查出问题的症结、明确自己的方向、做出正确的判断。
想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深浅、颜色与味道,就不要怕与人交流沟通。一言不发的,是庙里的神像,因为一言不发,故而叫人永远猜不透心思,所以才会赢得世人的敬畏。
但是,世间的人与神像不同。
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心口如一也好,言不由衷也罢,只要他肯张开嘴跟你说话,你就能够从他的字里行间捕捉到他细敏的心思。
只要能读懂他的意愿,你才能够决定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及自身是否安全。
这也正是兵法上所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末了,若萤告诉若萌,等有了空,会带她去府城拜会一下徐家。
一回生、二回熟,感情都是勤交流、磨合,然后培养起来的。
“你本是个伶俐乖巧的,徐府老太君和夫人,都喜欢跟你说话儿。这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造化。”
这句话说得若萌的脸都红了,双眼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鼓舞与憧憬。
“四郎要好好的。已经答应了萌儿的事情,可不能忘记了。”
若萤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当然会尽可能地保全自己。任何时候,生命都是第一位的。
为了能活命,即便是□□之辱,她都可以忍受的。
何谓骨气?何谓志气?
所谓的志气,其实在很多时候,并不是志气,而是欲望。
越聪明的人,往往越容易有欲望,也就越发不知道该在哪里放下那个心。
但这个道理,就若萌目前而言,想要融会贯通,还有点难度。
对于一个闺阁少女而言,如果能够比别人快一步成长,仅靠那片窄窄的天空和司空见惯的那些人,显然是不够的。想了解天下,知更多兴衰,明更多得失,大概就只有从浩如烟海的书籍中获取常识与知识了。
为此,若萤再次叮嘱若萌,一定不要荒废了学业。要多读书、多写字。
“不能因为身边的人不学,你就要跟他们一样。你可知道,山东大儒严祭酒的家中,就连扫地洗衣的丫头,都能出口成章?你可知府城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个个都是识文解字的?说什么读书无用?说这话的人,不是鼠目寸光,就是懒惰至极。历史上,读书读得好的女子何其多,谁敢否定她们的伟大?”
书,不是读给别人看的,而是自己给将来的自己积蓄财富。
“给你挑选的书,空了不妨多读两遍,不会的地方标记出来。方便的话,让萧哥儿捎去学堂请教先生。不然就等我回来给你讲解……”
足不出户,同样可知天下事,靠的就是读书,读好书,读各种书:天文、方志、历史、野史、农书……
治家理政与为人处世的道理,早已被先人实践过,多看多学,能避免走很多的弯路。
“人生不只有柴米油盐,还有诗和远方……”
布置下的功课,都白纸黑字写在一张纸上。
若萌捏着那张纸,用着很大的力气和决心向她许诺,一定会不负所望,完成所有的任务。
她强忍担心与悲伤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若萤的心。
她深感罪孽沉重。
如若不是她的张扬,岂会给一家子带来如此巨大的打击?
这是她的错,她为此感到遗憾,但却丝毫无悔。
对于这个家、对于若萌而言,人生才刚展开,后面的故事决不会是平淡乏味的。如果想要从容面对,那么,从此刻起,就该接受更高要求的淬炼。
看这孩子的反应可知,素日里她的教导已经起了作用。
她不喜欢看到眼泪,尤其是轻易流下的眼泪。
在落泪之前应该想想,为什么要对人垂泪?是想改变现实、还是博取他人的同情?
一个人同情别人的不幸遭遇是对的,毕竟,同情是一种德行,是能给予他人的最好礼貌,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天性。
通过同情去理解并且经受别人的痛苦,自己的内心也会变得更加丰富。而且,一定的热诚和同情,是在为人处世中获取成功的秘诀。
这边是“施比受有福”的道理。
同情别人可以,但绝不可同情自己。
有的时候,在对别人的不幸表示出同情的同时,往往会伴随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这就使得那些用不幸来装饰自己的人,希望别人关心他,却最不值得别人关心。
所以,无论悲伤有多深切,也不要期望同情,要牢记,同情本身包含了轻蔑。
若萌依然记得这一点,因此才会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
若萤明白她的辛苦,所以无法做到冷漠以对。
但过多地情感表达不是她的作风。
她对若萌的优柔采取了淡化的态度:“你就是哭成海,我还是要走的。不过是出趟远门就这个样子,万一哪天我回不来了,你该怎么办?这个家,除母亲之外,还能指望谁?你以为嫡女的身份只是一张纸?还是说,你觉得哭一哭、闹一闹,就能解决所有已知和未知的问题?”
若萌给说得有些难为情,不过,也正因为这点羞涩,削减了她的悲伤。
但转身离开的若萤,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在她的心上,至今仍紧紧缠缚着一根细绳。
或许这一切,对于稚嫩的若萌而言,过于残酷了。
但是,作为嫡女,若萌生来就要承担比别人更多的责任。
不然,还能寄希望于谁呢?若苏吗?
袖底下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手镯。
这只银镯子是临行前从若苏那里取来的。
这便是若苏和若萌的不同之处了。
若萌说要帮忙,她若是说不用,若萌便会乖乖听她的话,不再勉强。换成若苏,说要帮她,如果她予以婉拒,若苏就会耿耿于怀。
没奈何,她从若苏的一匣子私房中,选取了这只镯子。
她记得,这还是二房五姨娘临终前所赠。
之所以单单取了这个东西,一来是为了安抚若苏,二来也是想把这带着不祥的物件从若苏身边带走。
车队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暂时停了下来。
众人纷纷下马,舒展筋骨,各寻林草隐蔽处解手。
因见朴时敏步履飘忽,无患不无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朴时敏呵欠连连,朝着若萤看了一眼,抱怨道:“都怪四郎昨晚折腾得太晚,害得人家觉都没睡好……”
这纯粹是他的随口之言,却令众人齐刷刷地住了脚。
尤其是梁从风,目光中仿佛有一群窃贼豕突狼奔。
他去过若萤的住处,见过屋子里的布置,睡觉的火炕并不避人,和客厅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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